温艾捂着自己的脸趴在桌上,也不管这里是不是什么高档餐厅了。中??文网w≤w≠w≥.≈
两个男人外加一个孩子都盯着她,她连口水都喝不下去。
“不行,真的不行,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啊,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
“温艾,我觉得很有意思!你为什么不试试呢,到时候我们就是同行了,还可以炒个绯闻什么的?”谢卉眼中满是激动。
一顿饭吃下来,谢卉越觉得这事有可行性。
从星图的角度上来说,只要有人能拓展出海外娱乐这条路就行,这个人不一定非要是他谢卉不可,当然必须是星图的人,温艾虽然解约,但怎么也是自己人,再签约也是可以操作的。
而从他的角度上讲,他一开始沦为森觅的备胎选项时,当然也很不爽,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会拒绝森觅,他这个所谓的备胎,其实就等于根本没有机会了,只要那个人一答应,他这边就是死缓变成立即执行。
可偏偏森觅就是被拒绝了,而且还是被他的助理拒绝了。
要不是还要顾及着形象,谢卉顾及早就把绵绵扔起来大喊“风水轮流转”了!心里那叫一个开心痛快!
但是呢,最主要的还是从温艾的角度上讲,他却觉得这不是坏事。
温艾太弱了,没有家族支撑,没有社会地位,加上她那个性格,几乎是谁都可以欺负拿捏她一下,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她要是能走出这一步,以后的局面可就大为不同。
虽然她要是走出这一步,他就没有助理了,不过都是自己人,他是一定会赖上她继续使唤她的!
温艾瞪了谢卉一眼,这个家伙骨子里充满了冒险因子,满脑子都是唯恐天下不乱,明明应该联合起来说服森觅接受他才对,怎么现在却帮着森觅一起打起她的主意了!
“妈妈,你要是做了明星,我是不是就能在电视上看见你了?”绵绵托着下巴,两眼闪光地看着温艾。
他这一年来,想见妈妈的时候实在太多了,可因为爸爸叔叔太霸道的缘故,总是不能如愿。
如果妈妈能当明星,他最少可以时时刻刻知道她在干嘛。
而且,听谢卉叔叔的意思,如果妈妈当了明星,以后妈妈就不用为了钱愁,会有大房子和好吃的,还有漂亮衣服,他最喜欢看妈妈穿漂亮衣服了。
所以这也挺好的啊。
绵绵举双手支持谢卉叔叔的提议。
“你们够了!不管你们说什么,总之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温艾终于爆,一手拍在桌上。
她这动静不小,还不等谢卉安抚她就已经引起邻桌几个白人投来不满的目光。
可当他们在看见这桌人的时候,几个人眼中都亮了一下,几人快商量一番,其中一个年轻的男孩搂着自己女伴朝这边走来。
“嘿,能和你们合影吗?”
这话居然正是对着温艾和谢卉说的。
谢卉露出无所谓的表情看向温艾,温艾正在炸毛,想也不想就回绝道:“不,为什么要合影?”
那一对青年男女皱眉摊手:“难道你不是艺人?”
这话一出,森觅眼中更是闪过了一种势在必得的欲望,整个人盯着温艾,眼睛都在闪闪光,
谢卉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只觉得这一切太巧了,简直就是天意。
绵绵有些听不懂,但谢卉笑他就跟着笑。
“这是你们事先安排好的吧!”温艾翻着白眼站起身,对那两人说道:“抱歉,刚才我有些急躁,我暂时不是艺人,你们确定要合影吗?”
两人听说温艾并不是艺人,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们其实是认出了森觅,又觉得温艾和谢卉的气质都很夺目独特,所以理所应当把他们当成艺人,现在虽然知道不是,但对这么好看的东方面孔还是很喜欢的。
两人齐齐点头,温艾和谢卉分别站到那两人的身边,森觅心情大好,主动接过对方的手机帮他们合影。
邻桌其他人看见这边同意了,也连忙跑来合影,一时间气氛好不热闹。
温艾也算是感受了一次粉丝的热情,看见餐厅里其他客人也投来好奇的目光,她顿时有些招架不住。
轻轻拉了拉谢卉的袖子,对谢卉使了个眼色:“咱们回去吧。”
谢卉正玩的开心,立刻就明白了温艾的意思。
他看看四周不觉失笑,看来到了这边他的魅力是减小了一些,可温艾的魅力却着实不小,在这么下去,怕是真的要引得整个餐厅都跑来合影了。
谢卉对众人摆手示意大家散了,拉着温艾坐下跟森觅告别。
森觅这时候已经完全一改下午单独对着谢卉时的样子,变得非常温和:“要不要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谢谢你。”温艾抢先回答。
森觅完全不介意,连笑容都丝毫没有减少:“温回去正好跟谢好好商量一下,我期待你的答复。”
温艾点点头,表示自己会认真思考,再次告别之后就拉着谢卉和绵绵快走出餐厅。
三人直走出了很远温艾才停下脚步,一边喘着气一边看着谢卉:“这叫什么事,你也太胡闹了,刚才你应该把握机会的。”
谢卉微微一愣:“那是你的机会,我为什么要把握?”
他虽然很想跟森觅合作,但森觅看上的人是温艾,他绝对不会踩着温艾上位的,哪怕只是小小的利用也不行。
温艾也觉得这么说似乎有些看轻谢卉了,他平时为人虽然给人感觉一塌糊涂,但她却是知道,他其实是个十分骄傲有骨气的男人。
“算我错了。”温艾咧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谢卉有些怀疑地看了温艾一眼:“什么怎么办,我已经说过了我的意见——我觉得这件事很棒,所以接下来当然就看你自己的考虑了啊!”
看她的考虑?
温艾指着自己的鼻子。
难道这么大的事情,她自己有权力答应或者是拒绝吗?
如果她拒绝,岂不是帮谢卉得罪了那个人,万一人家因此不要谢卉,那可怎么办?
而她要是答应了,岂不是占了原本应该属于谢卉的位置,先不说谢卉接下来要怎么办,光是星图集团那边恐怕就有一堆麻烦事。
想到前不久星图管理层才对她表示过不满,而她更是丢下一封辞职信不告而别……
顿时更头大了。
温艾脸皱成一团,正在想这些琐事,头上却忽然挨了一拳。
“别想那些又的没的,你放心,有我在一切困难都不是事儿,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想想你到底需不需要这份工作,想不想做这件事情。”
脑袋被打得脑袋嗡嗡直响,但却听明白了他的话。
“你不怕受我影响?”
温艾惊奇的样子落在谢卉眼里,本来还想再打她一拳的手一停,拳头张开揉了揉她的头:“不用考虑我,这点小事还影响不了我,你高兴就干,不高兴就不干!”
“恩。”她点了一下头,忽然不说话将脑袋转向一边。
“怎么了?感动了吧?没见过人对你这么好吗?”他探着脖子,非要看她的表情。
温艾真的是有些感动饿了。
从国内来,带着一肚子的压力和心事,来了这边没个单独的地方安顿,一切感觉都是那么心酸辛苦,尤其脑袋里还不是飘过那个人的样子,更是让她疲惫透了。
可此时她忽然觉得好了很多。
她不该惦记着那些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而应该多看看自己手上拥有的,这样才会开心。
她拥有可爱的儿子,拥有被大经纪人相中的运气,还有一个全心为他考虑的同伴,她有什么理由沉溺在那些不愉快中一直堕落下去?她应该知足开心才对!
这是她的新生活。
“好,那我再好好想想,这回我不为你们任何人考虑,就只为我自己考虑!”温艾仰着下吧,脸上终于露出一个有些得意的笑容。
“妈妈还有我,不要他们,带上我。”绵绵也扬起下巴,学足了温艾的表情:“我们不为叔叔们考虑,就考虑妈妈和绵绵!”
时间一晃而过,温艾在她布置的小角落里想了一晚上,还是没办法做出最后的决定。
虽然谢卉说不用考虑他,但对温艾来说,她却始终做不到这么自私。
天亮时温艾换好衣服掀开帘子,顶着一对黑眼圈走出去,谢卉一看她这样就乐了:“看你那点出息,实在不行你就扔硬币吧。”
温艾白了他一眼,谁能像他这么神经大条,那还真是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了。
她牵着绵绵去洗漱,正想着怎么再拖延一些时间,忽然听见谢卉在屋里接了个电话,仿佛是要找她的。
“什么事?”她走出盥洗室,对着他问道。
谢卉看见她出来,直接将自己的电话递给她:“星图。”
“你好我是温艾,”她将电话夹在肩膀上,腾出两只手给绵绵擦脸:“是孟小希?”
“咳,不是,温艾啊,事情是这样的,你先不要急着拒绝森觅先生,有什么条件,咱们可以慢慢地详谈……”
“徐经理?”温艾这才听出电话里的声音,居然是星图的一位高管。
这经理在星图的地位可不低,平时温艾这种角色,只有在开会的时候能远远看上他一眼,听他安排部署的一些事情,根本没资格跟这种高级管理人员直接对话。
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又怎么会打给自己,而且还这么好声好气的!
温艾有些受宠若惊,虽然说森觅看上她才更值得她惊喜,不过她没那么高的眼界,所以还是对星图这个电话比较受用。
看了一眼谢卉,谢卉摇摇头,表示不是自己说的。
不是他,那就只能是森觅说的了,毕竟昨天才遇到,这件事根本没几个人知道。
森觅对她还真是挺看重,居然不能她答复,就已经开始四面八方做起周围的工作来。
这种感觉还算不错。
温艾想了想:“徐经理,虽然现在我是谢卉的私人助理,但对之前不告而别我仍然感到很抱歉,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只要条件允许,我想我们可以商量。”
徐经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温小姐不是个没有人情味的人,听说你一开始打算拒绝,可把我们急坏了,今天一早就开了个会,都是商量着要不要说服你和怎样说服你,然后你那边又是天黑,只好等到我这边天黑了再给你打电话,真是让人焦心。”
温艾还是第一次听见徐经理说这么多,还这么平易近人的话,心情瞬间高兴了许多。
她有冲谢卉特别灿烂地笑笑,心满意足地捧着电话跟徐经理聊天去了。
谢卉看着她那样子,跟小女孩得了糖果一样——真正的金银珠宝放在她面前她不识货,偏偏就觉得糖果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这样子要是让森觅看见,他一个世界顶级经纪人还不如一个娱乐公司的小经理,也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温艾跟徐经理聊了半个小时,谢卉也没闲着,在一旁偶尔插句话出出主意,半个小时的功夫,双方终于谈妥了。
由温艾先和星图签约,然后在由星图推荐给森觅,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合约,细节上还是给了她很优渥的条件,还有极大的自由度。
她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既不用费心再想,也不得罪人,谢卉的事情显然也还有余地可以再谈谈。
而她也将要面临一个全新的挑战。
临挂下电话的时候,徐经理忽然想起一件事:“那边住处是不是太拥挤了?这样吧,星图出钱再给你订一间套房,你先住着,反正估计你也住不了多久,等到森觅那边接受之后,肯定会给你安排更好的地方。”
温艾一听还有这个好处,眼睛都亮了。
早说能给她个套房,说不定她早就答应了。
“那就先谢谢徐总了。”
挂断电话,温艾握拳高喊yes!而谢卉则是气得一下子摊在床上,对着枕头一阵狂砸!
“早知道他们没安好心!”谢卉咬牙切齿,“谁租不起一个套房!坏了小爷的好事!”
“啊?你说什么?”温艾一下子反应过来,扑上去就想打谢卉:“原来你是故意的!”
谢卉整个人都捻了,感觉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像个大北极熊一样趴在床上哼哼,温艾的小拳头打在他肌肉结实的后背,他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这回亏大了,不行,我要去住你的套房……”
徐经理办事的度很快,就像森觅一样,他们都是十分果断又闲不住的人,这点让温艾感觉压力很大。不过如果都想温艾这么犹犹豫豫慢慢吞吞,估计星图早就运转困难了。
第二天,温艾就拿到了套房钥匙。
一间很漂亮的美式里外套间,有一个带壁炉的会客室,还有一间很温馨的卧室。
谢卉长吁短叹提着东西跟在后面:“我住会客室行么?”
“当然不行!你明明有钱租更好的房子的!”温艾这回再也不上当了。
她之前真没细想,以为一切都是公司的安排就必须按照安排办事,根本没想过谢卉这个人眼里从来没什么规矩可言。
也就是她,才会老老实实地守着规矩导致被他瞒了过去。
这回他休想再跟自己住一起。
谢卉也就是说说,他虽然对温艾垂涎已久,但不至于要用这种方式接近她,他还是更相信自己的魅力早晚有一天会征服温艾。
“这回你住的比我都好,看来星图还真是重视你。”
他放下东西,故意酸酸地说道。
温艾原本还很强硬,听见这话立刻又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对他有了亏欠。
“要不,我出钱给你添几件家具?”小件家具不算太贵,她暂时能负担得起,又可以给谢卉改善一下居住环境。
而且这个新套间里,也缺个椅子和小床头柜,既然她已经决定要跟星图和森觅合作,就不用再这些生活用品上俭省了。
谢卉正好想要一个书架,毫不犹疑地点头答应。
他下午还要去和森觅详谈,便将自己喜欢的样式告诉温艾,又跟她指明了这里附近步行能到的一间家居主题市。
两人将套间里打扫一通安顿下来,就分别去忙。
谢卉走后,温艾带着绵绵也出了门,这边的套间是独立的,没有房东阿姨帮她照看绵绵,加上国外的治安情况又比较复杂,所以她也不敢把绵绵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两人直奔市,选了几样喜欢的家具,填好地址和运送费,看着工人将东西运走,心里也十分有成就感。
只是一直逛到最后,谢卉所说的那个书架也没找到合适的。
不是尺寸不对,就是颜色不是他要的,温艾到处乱转,看了好几款都不行。
正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然看见角落里有一个和他描述差不多的。
“找到了!”她高兴地跑过去,蹲下对着书架摸了一遍:“绵绵你看这个,跟你谢卉叔叔那个多事鬼要求的一模一样呢!”
温艾说完,却现身后一片安静,
她的心猛地漏跳一拍,惊悚地浑身起了一片细细麻麻的鸡皮疙瘩。
“绵绵!”
身后是空无一人的市,这里人口本来就少,谢卉又给她指了一个比较幽静的市,巨大的货架之间根本就看不见几个人,更别说她所在的这个角落了!
“绵绵!你在哪里?”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惨白。
这里可是美国,不是那个绵绵走到哪里都认识路的家乡。
他虽然会几句英语,可是他那个样子,一看就是华人的小孩。
脑海中一下浮现起刚来这边看见报纸上那些枪击案,其中就有一个是针对孩子的,还有一些人很反感华人,如果见到落单的小孩子,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如果绵绵有事,她还怎么活?
温艾也顾不上许多,飞在货架之间寻找了一遍,希望一次次落空,根本没看到绵绵的影子,不得已,她又跑到外面柜台上寻求帮助。
过了许久才有个女人愿意为她布一则广播。
广播听起来格外模糊,英语带着回音,连她都听不明白,也不知绵绵能不能听见。
温艾一边守着门口,一边强忍着眼泪准备报警。
虽然她知道这也许也没用……
“妈妈!”一个小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
是绵绵!温艾惊喜地睁大了眼睛,脚下已经不受控制地冲了出去。
绵绵一下扑进她的怀里:“刚才有个坏人把我抱走了,他好大的力气捂住我的嘴……”
他指着自己的脸,那里果然留下了很深的红色五指印痕。
温艾看得触目惊心,心里更是疼如刀绞。
“是爸爸叔叔救了我……”趴在肩膀上的绵绵委委屈屈地说道:“那个人要把我塞进车里,要不是爸爸叔叔,我就见不到妈妈了。”
爸爸叔叔是儿子对安修廷的专门称呼。
在他刚被安修廷接走的时候,安修廷肯定是逼他叫爸爸,而他似乎一直不太愿意,所以就出现了爸爸叔叔这种奇怪的称呼。
可这里是美国……
怎么会有他的爸爸叔叔?
“乖,不怕不怕。”温艾心里一阵自责,她这个妈妈当得也太糊涂了些,一点都没给孩子安全感,这一下绵绵吓着了,竟然第一个想到的是安修廷救了他……
“真的是爸爸叔叔救了我。”绵绵见温艾不信,挣脱开她的怀抱,在她惊愕的目光里再次跑向远处。
温艾顿时吓坏了,喊着他的名字快步追了上去,没追两步,她就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的路边,高大的男人刚停好车子,面无表情地从车上下来。
已经快到傍晚的阳光,金灿灿在他身上镶了一层,却一点也没使通身黑色的他看起来温暖多少。
相反,随着他一步步的高靠近,温艾仿佛都能感受到那种渐渐扩大的寒意。
只不过这种感觉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说不上害怕,反而觉得有些伤感。
“安修廷……”她轻轻念了一句,“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