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拂在顾青筠手上的手指突然收紧,狠狠的捏脸一下顾青筠的脸颊,戚公子似是极为生气,说道:“还贫嘴?!不知道人家有多担心你吗?”
顾青筠摸着被捏疼的脸颊,怒道:“就不能轻点!翻脸比翻书还快!活该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单身!有哪家姑娘能受得了你?!”
绕是脾气温和的戚公子,也不禁翻了翻白眼,说道:“这世间,还有哪位姑娘能配得上我?”
“是,是,是。戚易欣你天下无双!”顾青筠有时候对于戚公子的自负是特别无语的,只是转念一想,又问道:“话说回来,你爹娘竟不着急吗?”
戚公子冷笑一声,说道:“当年他们那样做,已经是断了我的绝路了。即使是要找,也得找个知根知底,能控制之人。或许是目前还未找到吧,谁知道呢?只是,”戚公子唇角上扬,讽刺的意味更为明显,缓缓说道:“据说,我娘亲上个月已经被诊断出喜脉了。或许,明年我便会有个弟弟来继承家业也不一定呢。”
“真的?”顾青筠瞪大眼睛,呐呐的说道:“戚夫人已逾不惑,若真是怀孕了,岂不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戚公子默了默,许久,方讽刺又无奈的说道:“这十几年来,他们一直都想要再要一个孩子,无论男女。以爹爹的医术,相信,应该没问题吧。”
顾青筠点点头,却没有说话。戚家是帝都有名的医药世家,如今的家主,正是戚公子的父亲戚瑛。戚家原本人丁兴旺,只是,到了戚瑛这一辈,嫡系子孙只有戚瑛和戚珉两兄弟。戚珉自小痴迷医术,如今入宫为御医,对于家庭婚约等事情一概不理,只是一心一意的为皇室效忠。戚瑛只有戚公子一个孩子,为了繁衍子嗣,一直想要再生养一个孩子。无奈,戚夫人一直未见有喜脉,戚瑛又是位极为痴情之人,并不愿意纳妾。如今,两人都逾不惑,却传来怀孕的消息,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只是,若真能生个儿子,也算是给了戚公子一个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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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十日,顾青筠终于是缓了过来,只是,原本被岑姨养得有些丰盈的身材,现在已经又瘦了下来;原本有些圆润的脸庞,也瘦了下来,下巴更加尖细。
岑姨看着都觉得心疼,忍不住念叨了几次。顾青筠却不甚在意。待身体利索了,将墨家送来的一车补品和珍宝细细看了一遍,将能用的都留了下来,贵重的只是观赏的珠宝、摆设,全部都命人放进了仓库里。忙完这些后,又到她的院中捣鼓她满园的花草了。
顾青筠这三年来,一直都独自生活这座别院里。别院在城郊,占地非常之大,而且房宇不多,除了主院外,便只有现在顾青筠住的蓝院,便只有西北角的一座小院子了。刚到这里的时候,顾青筠一眼就爱上了蓝院,因为蓝院里,种满了蓝色的鸢尾花,而那座别致的两层白色小院,便矗立在蓝色的花海中。顾青筠在此住了一段时间后,因为无聊,便又与院子的花匠商量,将其他的院子里种满了其他的植物:各色玫瑰、睡莲、蓝雪花、兰花、茉莉、迷迭香、依兰依兰等等。这些花草一年四季花期不断,别院里的风光旖旎。
有一次,她女扮男装到帝都闲逛的时候,偶然间进入了一间极为别致的、名唤花语的商店,店里摆满了各种各样景致的小瓶,拔开瓶塞后,沁人心脾的清香便飘散在空气中。后来与店里的掌柜交谈,才知道这原来是由鲜花提取出来的精油,不但可以用来养生,帝都的姑娘少妇们都爱将精油作为撒在衣裙上,或者抹在头发上。精油比用熏香薰的衣服保持的香味更为持久。但正因为这样的精油极为珍贵,所以对于花的品质要求也极高,制作出来的精油数量也极为有限,价格也就更为高昂。至少,像顾家这样的中等家庭,就不可能经常使用。
顾青筠计上心来。待家里鸢尾兰怒放之季,她便采集了一小筐新鲜的花朵,送到了花语。果然,娇艳欲滴的鸢尾花得到了掌柜的极力称赞。从此以后,别院里面的花,除了观赏,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用途,那便是送到花语店,让它们成为昂贵的精油。而花语,也因为有了别院里的花源,研制出了更多种类的精油,双赢的局面一直延续到现在。
而如今,正是鸢尾兰盛放之时,顾青筠天刚亮就起来了,待洗漱完毕,用完早饭,正好阳光不太猛,而又将晨间的露水晒干,此时将花朵采摘下来,时间刚刚好。顾青筠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裳,头上绑着一块雪白色、绣着美丽的鸢尾花的方巾,快速的穿梭在花丛中,采摘着鲜嫩的花朵。她必须抓紧时间,因为待太阳一猛,花朵收到阳光的炙烤,便会萎缩,影响花的鲜美。
待将满园开放的鸢尾花采摘完毕,满满的一箩筐蓝色鸢尾花摆放在屋檐下,而顾青筠,早已是累得满头大汗。吩咐岑姨命人将花尽快送往花语后,便回房泡澡去了。
待换好衣服出来,见岑姨正站在房中等着,便好奇的问道:“岑姨,有事?”
岑姨摇了摇头,笑道:“没事,只是我要进城一趟。来问问小姐,可有什么需要买的?我一并带回来。”
顾青筠眼珠一转,笑道:“今日好像也是要将那堆石头送到店里的时候?”
岑姨点点头,说道:“不错。小姐的那堆石头,已经可以放到店里了。”
顾青筠点点头,走向衣柜,翻出了一套白色男装,说道:“如此,我和岑姨一起去。我也许久未入城了。”
岑姨点点头,帮顾青筠将头发松松的在发尾处用一根紫色绸带绑好,又细细的缕了一下,将她两只耳朵都藏在了厚黑的头发里面,便出去打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