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年轻人,哪怕眼前的这位,是巫神殿的八大祭司之一,可谁又会心生胆怯,任由他怒骂训斥?
“你带来的这个又是什么山猫野兽,也敢如此蔑视我等!”
“既然如此,那就较量较量,看看你巫神殿的这个小魔头有多少斤两!”
祈神大祭司似是诡计得逞,嘴角泛起一丝淡然笑意。
楚长歌见状苦笑,这些人还真是年轻啊,竟然三言两语,便中了这祈神祭司的激将法,如此群情激愤,欲要与那小魔头一决高下,独孤无求即便是想要将这两个在落雪山庄造次的巫神殿魔头斩杀,怕是也暂时不可能了。
这祈神祭司,是在拖延时间么?
他在等待什么?
楚长歌心里寻思,却见那年轻巫侍忽然踏前一步,冷冷的环顾义愤填膺声色俱厉的众年轻俊彦,说道:“多说无益,谁敢与我一战!”
这小魔头言简意赅,直接宣战,满是狂傲之意,那位先前欲与楚长歌切磋的东方玉,最先按耐不住,越众而出,不过这次可没有面对楚长歌时那般的好脾气了,冷哼道:“魔道妖人,竟敢在世家撒野,报上大名,我可不杀无名之辈。”
那年轻巫侍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流露出一种残忍嗜血的味道,道:“我叫涅天,但愿你下了黄泉之后,也能牢牢记住。”
“无名小卒,记来做甚。”东方玉嗤笑一声,脚尖一点地面,随后在涅天脚下,破土而出数条藤蔓,将其双腿缚住。
涅天不屑道:“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眼中红光一闪即逝,腿上的藤蔓顷刻间被震得粉碎,血红色的真气透体而出,形同薄雾弥漫在周身。
涅天一步一步走向东方玉,脚下地面接连洞穿,无数条藤蔓相继钻出,欲将他身体缚住,结果乍一触碰血气,便宛如碰上了天敌,立时便枯萎下来。
东方玉见状连忙收起怠慢之心,他所施展的“青藤缚骨术”乃是东方世家的独门绝学,以青木真气造出藤蔓制敌,如果不发生意外,敌人会被藤蔓缠身,直至被藤蔓侵入血肉,就连骨头都将化为齑粉,可就是这等威力强大的神通绝学,却连涅天的防御都无法突破,由此可见,这小魔头的修为必然是深不可测。
“莫非是《天魔策》么?”见涅天周身流露着诡异的血气,楚长歌忽然想起在魔道间流传的一本奇书,上面记载着颇多邪恶禁术,其中一种,名为“血影大法”,可将气血与真气相融合,会产生出匪夷所思的力量,这个巫神殿的年轻巫侍,所施展的的貌似正是此禁术!
《天魔策》不知是何人编著,自存在起,至今已有千年历史,屡屡现世,必然都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凡是修炼其上禁术者,哪怕本为良善,也会渐渐迷失心智,变得残忍嗜血,为祸苍生。
三百年前,楚长歌于泰山之巅所杀的那血袍老祖,便修炼了《天魔策》中的禁术,修为强绝,草菅人命,为非作歹,被称为其时的天下第一魔头。
只可惜,血袍老祖也许是自信心膨胀,竟然跑到楚长歌那里送死,哪怕是身怀诸般禁术,与楚长歌的差距亦俨然如云泥之别,被一招秒杀,死不瞑目。
楚长歌不由动了杀机,修炼《天魔策》者,无一例外,必然都会视人命如草芥,荼毒苍生,这个巫神殿的年轻巫侍,修炼什么术法不好,偏偏修炼上面的那些禁术,真是自寻死路。
《天魔策》已有三百年未曾现世,此间众人,即便是独孤无求也不认识,不过却仍能感觉到环绕在涅天周身的血气颇为厉害,东方世家的青藤缚骨术闻名天下,施为此术的东方玉又是修为已臻元婴境界,可惜仍然无法破开其周身血气。
祈神大祭司笑呵呵道:“涅天是我巫神殿殿主之爱徒,在年轻巫侍中一枝独秀,可却一直不曾于尘世历练过,今日趁此独孤家主择婿良机,正好可与诸位同辈相互印证道法,独孤家主不会破坏这等美事吧?”
独孤无求冷冷一哼。
那边东方玉与涅天交上了手。
东方玉的青藤缚骨术施展的出神入化,无数道藤蔓破土而出形成天罗地网将涅天困在其中,慢慢向中心围逼。
反观涅天不慌不忙,血气将周身护住,便如铜墙铁壁一般,暗含腐蚀性的诡异力量,藤蔓与血气互相碰撞,立时便绿意尽退,枯萎下来,化为黑烟袅袅散去。
“除了青藤缚骨术,你就别无其他手段了么,若技止于此,还是尽快磕头求饶,否则即使能留下一条狗命,说不得也得缺条胳膊断条腿。”涅天在藤蔓编织成的天罗地网犹如闲庭信步,负手慢慢而踱,周身血气忽而化作一张鬼脸,冲着东方玉猛然无声大吼。
霎时间,恐怖的气势爆发而出。
此间地方开阔,可众人生怕殃及池鱼,纷纷飞身离席。
独孤无求眉头一皱,大袖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量顿时诺大场地所笼罩,使得其中的力量难以蔓延出来。
东方玉被吼的衣衫爆舞,蹭蹭蹭连退数步,眼神短暂的浑浑噩噩过后恢复清明,面色沉如黑水,左手握于右手手腕,五指尖雷芒滋滋作响,手掌大张,指向涅天,雷芒激射而去。
涅天浑身血气凝聚成盾,轰然被雷芒击碎,他寸步不退,傲然道:“这就是‘五雷玄指’么,不过如此。”
东方玉一击不中,也没露出遗憾神色,似乎方才那道雷芒不过是开胃小菜,重头戏还在后面呢。
他依旧紧握右手,似在极力积蓄力量,手背上爆鼓青筋,五指间的雷芒愈发强盛,映得他古井无波的脸庞忽明忽暗。
“方才不过是威力最弱的‘社雷’,你再尝尝这道‘**’。”雷芒应声脱手。
他自信满满,可惜的是,依旧难以破开涅天的防御。
撞在血盾之上,血盾顿时破碎,**亦是随之烟消云散。
涅天鄙夷道:“**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