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
寤生一见姬允不由得心潮澎湃思绪万千,美人已逝证据长大。啥叫证据长大?姬允不是寤生和仲子爱情的证据么!活证据嘛!看着好大个儿子,寤生差点失控,这要是换了孔父或者羽父这俩性情中爹,完蛋,非得拉着姬允做亲子鉴定去不可。要不说仲子有识人之慧,年轻时就看出寤生是个靠谱的人,藏得住事也扛得住事儿。不像羽父,又不会藏事儿又办事犹疑。借种这点秘密搁在寤生身上就对了。
寤生稳了稳心神,回头对祭仲说:“你这儿从来不给客人看座是吗?”
“有座,有座”祭仲一看寤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颗悬着的心立时放了下来:“书僮,看茶!”
任姬允再聪明也搞不清这两个半大老头一会哭一会笑闹得是哪一出。心里打着鼓,嘴上客气着,分宾主落座。平时话唠般的寤生此时到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只是一个劲的用丝绢擦眼角,还自言自语:“唉,老了,迎泪,沙眼。”
祭仲在一旁看着寤生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暗道:唉,见着不能相认的儿子,这到底是喜还是忧?可也不能只这么看着国公憋在这儿不管是吧?总的打个圆场顺序一下心情。
“咳咳。太子这是从哪来?怎么会独自一人?”寤生在一旁终于等到祭仲开口说话,心说:龟孙,你可算看够了哈哈笑,终于出肯来打圆场了。
姬允自打来到这里就开始盘算如何解释自己,设计了n个方案,可一见了寤生也不知怎么回事,心里那些个鬼滑的小九九全不敢使。眼前的这个话不多的老丑男人在他眼里自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有种老鼠见猫的感觉。要说姬允自打死了娘之后没少和老男人打交道,老群羽父孔父这些个人个个是人中龙凤世间豪杰,他从来没怕过谁,该偷奸偷奸该耍滑耍滑。可在郑国伯爵姬寤生面前,规规矩矩一五一十把自己的来龙去脉全撂了。
寤生全神贯注地听着,一忽儿怒发冲冠好像要杀人,一忽儿抚掌大笑比姬允还痛快,听到姬允母子二人双双被害,紧张的面白如纸浑身抖栗,到最后听完仲子身归那世竟痛哭流涕,拽过祭仲的衣襟又擦眼泪又擤鼻涕,给祭仲烦的,唉,理解吧。姬允见这老头听书这般投入好生纳闷,不断地想,看来呀,我这书说的不错,改行吧,要不我重新考虑一下未来职业发展方向?
听书的听的着这般投入,说书的都有个人来疯的劲儿,自然是越说越来劲。台上台下的,喝~~~!热闹!可咱这儿倒好,别说点赞推荐,看都快没人看了,大概呀,写家这手艺还差着火候呢,也好,清静。您说呢?
闲言少叙。姬允说完了母亲说自己,一直说到眼前。姬允打住话头老半天,寤生才楞壳壳冒出一句:“好,好孩子!有出息。”说完,琢磨琢磨又补上一句:“我是不是有点托大了?”
“不会!您就是我的长辈,叔父,比爹也差不了多少。”你听,这姬允多会说话。一来姬允本能就觉得这个老丑男人靠得住,二来姬允自小就有鸿鹄之志。光靠着羽父老群就想办大事还是差点儿,本来姥姥家是个靠山,可暗中考察了这些年,现在看来宋国有华督在,孔父和殇公自己的麻烦都不好办,更何况这里面还搅合着娘的好闺蜜孔奶奶的那点儿香燕的事儿。唉,这就叫世事难料啊。
姬允一边说事儿一边仔细观察这位老男人,越看越亲切越看心里越觉得暖和。虽然古人早熟但姬允毕竟才一十三岁,还是需要心理上的靠山,何况这个靠山实力方面在各诸侯里也是不俗。
话一说开,寤生慢慢地把情绪也调整过来,渐渐地话多了起来。一连串地问长问短嘘寒问暖,问完生活问学习。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这永不相认的亲爷俩促膝谈心话人生。祭仲心的话:父子恳谈不用吃饭的么?谁说的?吃!年轻人营养的跟上,上硬货,kfc,开封菜。寤生头也不回地吩咐祭仲:“上菜,就在你这屋吃。”
这爷俩边吃边唠,祭仲在旁边陪着,发现砂锅里有一只好肥的鸡腿,趁着这爷俩光顾聊了没注意,筷子往前一递死死夹住鸡腿就要拿下。哪成想,鸡腿还没离锅,祭仲的筷子就被寤生的筷子夹住,寤生也不看他,夹着祭仲的筷子带着鸡腿硬生生放在姬允的碗里。祭仲老大的不乐意:还要不要讲文明礼貌?还要不要讲用餐礼仪?吃西餐不要给客人布菜好不好?!不卫生好不好?龟孙,哪有这么护犊子的。
这爷俩一直聊到天快亮了,祭仲在一旁也不得睡,裹着个被子倚在行军床上假寐,不时还得给这爷俩沏茶倒水。睡不着尿就多,帐房外门口边都快让祭仲尿出个小水库来了。没厕所吗?大半夜谁跑那么老远?!就近解决。
祭仲闷在被子里听得远远地鸡都叫了,这时寤生才拍拍姬允的肩膀:“年轻人得注意睡眠,缺觉不行。早些休息明天再谈。”
祭仲一听赶紧从被子了钻出来,准备着关门送客,好睡个回笼觉,哪成想寤生看看手表,很严肃地对祭仲说:“战事紧迫,咱们抓紧时间商讨一下军事斗争的问题,来,把床腾出来,好让姬允休息。你,随我来。”
祭仲苦着个脸:古往今来,伟人都不爱睡觉是不是?
姬允和这两位道了别,也不客气,拉过被子倒下就睡。喝~~,祭仲教授这是没洗脚,凑合着吧。姬允脑袋“嗡”了一下便沉沉睡去。睡就睡呗干嘛还“嗡”的一下?大概是熏的。
姬允熏熏然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听得有骂人的声音,一声高一声低。姬允睁开眼迷迷糊糊听着,听出来是寤生在外面骂谁。祭仲教授又挨骂了?仔细听听,好像不是,寤生好像在说啥娶妻找老婆什么什么的。骂的还挺难听,龟孙,龟孙的没完没了。姬允躺在床上暗自一笑,自打见着新郑这帮人就没少听这俩字儿。龟孙就龟孙吧,反正不是在骂我。骂声渐远,姬允翻个身接着睡。老半天也没睡着,大概是睡够了。连着两天没吃饭,昨晚虽然是边吃边聊那也是吃多了,此刻姬允一阵内急,翻身下床开门出去找厕所。
刚一开门,门外的军卒躬身施礼道:“太子好。”
“好好,那里可以方便方便?”军卒领着姬允转了一圈,姬允提鼻子一闻抬头一看,见前方有竹席围成个圈。姬允一伸手,军卒递过一块圆石头。姬允接石在手闪身进了茅房。这位看官问了,上茅房用石头干啥?中国有伟大的四大发明,其中就有造纸一项。可春秋时还没发明造纸,那开腚用啥呀?石头呗!这不是写家瞎说,那时候讲究点的用水,一般的在茅房放块手心大的鹅卵石。用的时候,必须得有个手法,拇指中指捏住鹅卵石的圆心,卵石边缘光滑圆润不磨肉,食指挨着中指轻轻拨动卵石,就好像你拿着个小轱辘捏在手里轻轻让它转动一个道理。转一圈下来,卵石周遭都是粪。你,干净了。拉稀咋办?这个写家还真没考证过,要不多用几块石头?好像也不行,这个实际难题还是看官们自己慢慢研究吧。
这位看官说了,你咋知道是这么回事?不瞒各位,这种石头写家用过,在哪儿用的那是隐私,反正不是在比较大的城市里。所以说,造纸术的发明是对人类文明的一大贡献。要不每天都得洗石头,造纸解放了妇女的劳动力。还有一句俗话也印证了写家的论述,“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石头咋会跑到茅坑里?没人想激起民粪吧?开腚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去的!
你像这些个学问,大学里的教授专家没人研究过。其实,这才是生活,艺术源于生活嘛!写家说到哪儿了?
闲言少叙,还是说上茅房。姬允从茅房出来,军卒已不知去向。看来这块石头是不打算再用了,姬允顺手撇在一边。看看太阳,估摸估摸时间。呦,大概快下午了。接下来咋个安排昨晚也没说,我是走啊还是留。姬允想了想,看来这些事都得听郑国伯寤生的。他是咋想的呐?最好不直接问他,先问问祭仲再说。姬允边想事儿边走,一抬头,呦,转向了。军营里帐房挨着帐房还真不好找。幸亏姬允在孔父身边学了不少军事知识,对于这行军打仗攻杀战守排兵布阵埋锅造饭安营扎寨的事儿了然于胸。看了看形式,便知个大概。沿着各色旗号一直向中军走,一路走一路赞叹:都说孔父是个大军事家,可一看寤生这军队素质排兵手段不比孔父差,有些地方还别出心裁。他那里知道这孔父寤生本就是同窗,一样的高材生。只是孔父仪表堂堂容易出名罢了,这人一旦有了星范儿,想不出名都难。
正思索间就听身后有人幺幺呵呵,谁呀?在军营之中这般牛逼?姬允停下脚步靠在路边回头观瞧,不看则可一看来人,姬允眼前就是一亮。
欲知来人为谁,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