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魁梧的身躯剧烈的咳嗽着,蜷缩着,面孔狰狞的扭曲,他的身体被这微小的咳嗽牵动了一切的伤痛,下意识弯腰的举动,脏腑的血液或许又开始倒流。
不行!
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身体状况的藤村阳太,依旧在强硬的牵扯着自己破碎的身体,一步一步,速度越加快速的跟上约定好了【前行者】。
为了缓解身体的痛感,他尝试着胡思乱想的,用多余的思绪分散着脑海里的痛觉残留。
“感觉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
自言自语的说法,回想到自己不久前说过的话,他那如同大地一般土黄色的面孔,竟然抹上了一瞬间的红润,给人一种恶心的感受。
~~~~~~
“作为岩忍村的忍者,无论什么时候,都必须将任务作为第一要务。”
“无论是任何人,任何情况,都应该要牢记这一点。”
“既然我已经这个样子了,如果选择到最后让我留下遗憾的死掉,这样的,我才不要!”
“我还活着!所以还有时间,留给我完成我的责任的时间!”
“现在,我要走了。”
“即便你要拦住我,也是不可能的。”
藤村阳太一个人就这样自顾自的说了很多,说完之后,对可能会阻拦自己的女性忍者,还表现出过分认真的警戒的样子,他就像是坚持于信仰然后为之丧命的奉献者。
他的这幅表现,收获的结果是,女性医疗忍者的目光之中闪烁过女性特有的不善。
“不可能!”
“我的任务是尽我一切可能,将你们治疗,让你们能够活着!”
她否决了,但是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无论藤村阳太说的如何天花乱坠,对她而言,一个医生的职责让她永远只会将生命放在第一位。
“所以!我不会同意的。”
“想要离开的话,你只能尝试打晕我。”
突来的转折,几乎是瞬间,藤村阳太就认定自己理解了对方,真实的意思。
然后!
他离开了,留在原地的只有陷入了眩晕状态的女忍者。
“真是一个麻烦的家伙。”
一边这样的评价,一边不由自主浮上脸庞的是,真诚的笑容。
~~~~~~
完成任务?不留下遗憾?
一边露出讽刺的笑容,一边对隐藏着虚伪一面的自己多了更多的自我认识。
已经快四十岁了吧,一边计算着自己的年龄,也就可以清楚的计算出自己成为忍者的时间了。
将近三十年的忍者生活,就像他所知道的,每一个忍者都以完成任务为主要目的。
但是。
任务总是不确定,或许下一秒就会出现某种程度的变动,那些是不能解决的情况。
!
现实,很少有忍者的任务成功率是完美到没有任何一次失败的。
而且时间越长。
任务的数量越多,保持下去的可能性就越不可能。
对于他而言。
任务的失败也并不是没有。
所以。
完全不需要太过于在意?
完全可以相比于任务,更关心于自己的生命的?
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对!
错误。
自己受到的足以致命的伤害,他明白的,那是错误,自己的错误所导致的结果。
如果是稳打稳扎的攻略,以人数完全可以轻松的压垮只有三个人的对方,但是他着急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想要提前完美的解决战斗的自大的想法。
这样的想法或许并不是错误,但是顺应了这样的想法,并且做出了冒失的进攻的自己是错误的。
自己犯错了。
但是。
没有人会质疑自己,没有人会批评自己,没有人会嗤笑他是自作自受的落井下石。
所以。
就能够否认吗?
不可以的。
痛苦持续运作的腹部,血液或许已经从粗浅的处理方式下恢复过来,又一次渗透出身体,掉落在路过的途中。
可以判断和接受任务失败的现实,但是,不能就这样简单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只是这样的觉悟,并不是想象中的道德高尚的任何人,只是一个不想承认错误,所以产生了想要弥补一切的想法,藤村阳太,固执的是这样一个自私和自大的家伙。
甚至于!
他还有着的,更低廉的想法。
报复!
差点被一个小鬼杀死的感受,那不是真实的恐惧,不是变态的兴奋,而是羞耻,身为大人的羞耻,在忍者的领域,明白的知道,年龄并不是判断忍者实力的标准。
但是,作为一名三十多岁的上忍,谈不上有天赋,只能算是比较努力的家伙,他也有着自己所谓的“矜持”,不能说是尊严什么的深厚的理解,而是更浅薄的东西。
所以,他同样也只是大部分的家伙,因为羞耻于自己的矜持被破坏。
报复欲望,以及嫉妒,嘛,各种阴暗情绪的各种集结。
~~~~~~
“接下来怎么办?”
一同行动的三人,奔走于山岩道路之中,跳跃起伏如同猿猴一般的快速和矫健。
“任务什么的,已经没有办法了,黑市的杀手先不用管。”
“岩忍村的忍者竟然出现在这里,这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而且他们的目标似乎也是我们!”
相比于黑市,现在只能算是吸引了,一部分贪婪的乌合之众的威胁,岩忍村派出的正规的忍者团队,无疑给他们的威胁要大得多。
一想到身后是可以角逐千里的鬣狗,身体的体力就更快的消耗着。
岩忍村的忍者自一出现,就没有过一点解释的攻击,即便他们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但是出于主动攻击的举动,无疑是故意的可能性更高。
日向雪对于御手洗的问题,只是给出了笼统的没有具体意见的回答。
“分开逃!”
“这是最好的方法了。”
等两个人说完之后,一直在最前面带路的冬夜才突然的开口说道。
面对冬夜提出的建议,日向雪和御手洗都沉默了下来,陷入了诡异的状况之中。
就像冬夜所说的那样,分开的逃跑,将降低追兵的数量,至少每个人需要担心的至多也就是原先的三分之一。
但是。
真的只能这么做吗?
“我一个人生存下来的可能性更高。”
他这样说着,像是将真实的想法,和提出建议的根本原因,一并的说出口。
冰冷的不近人情的话语也并未被其他两人否定,个人能力更强的冬夜,无疑是三个人之中最有可能活下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