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总是很长,夜总是很短。
做梦的人终将迎来梦醒时分,然后对于梦境的留念便成为了久久不愿睁开眼睛的理由。
于是为了永远的沉浸于梦境之中,能够做到的事情或许很简单。
早就有觉悟的,或许正是因为清楚将要迎接的未来,所以少年开始用这样的不成熟的觉悟驱散心中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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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想到的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能够看见,对于任何人而言那是最大的幸福。但偏偏很多人不是这样,闭眼想到的人和睁眼看到的人往往不是相同的,就像现在。
“你醒了?”
面对这个眯着眼睛还不打算彻底醒过来的家伙,冬夜或许有很多话想说,很多问题想问,很多事情很在意,但是开口下意识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尴尬的不知如何行动的境况下,对睡醒的人平淡的打着招呼。
“嗯??????”
微微睁开眼睛,似乎有些难办的是眼角有些过分的粘合,勉强自己动用了最大的力气,然后,看见了明亮的光线,视野所捕捉到的并不像是暧昧的清晨的光亮。
“切!”
很简单明了,很现实正式的被嫌弃了,冬夜能够理解雄性一大早醒来,想要看到的第一眼的家伙,肯定不是冬夜这样的男性,而应该是更温柔体贴的梦中才会出现的异性才对吧!
连眨了数次朦胧的双眼,稍微的转变一下视线的方向,他似乎是不想接受第一眼所看到的现实。
“很失望?”
“并不。”
微眯的眼眸自认为能够探求他话语之中的真假,原本他就是很容易看透的人,当然那已经是在冬夜【曾经】的记忆之中。
“是你找到了我?”
“我不认为你的眼睛也有出现问题,如果说原因的话,你可以认为是我勉强作为医疗忍者的判断。”
“当然如果你执意认为有问题的话,我也可以更仔细的帮你检查一下。”
“所以,是你找到了我?”
重复的问题,虚弱的语气是他稍微勉强自己了一些,面对冬夜稍微热闹一些的话语,并不认为他是没有听见冬夜的抱怨,他这样个人主义的做法,只能说是符合他的个性。
“嘛,差不多。”
注视着那一双让人讨厌的眼睛,冬夜似乎产生了类似后悔的情绪。
“是吗?被你找到,还真是不爽。”
“能这么老实的说出让人不舒服的感想吗?”
差不多该接受事实了,现实已经不止一次这样告诫了他,然后他似乎就接受了,开始勉力的开口继续交谈。
“我不喜欢男人!”
“我也一样。”
声音很沙哑,像是得了感冒的症状,嘛,不过即便是得病了也没关系不是吗?他已经不用去在意这样的小事了吧。
“所以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勉强能够让你维持生命的情况,你可以大方的夸奖我的医疗忍术的高超。”
用手掌散发着绿色光亮,贴合着的对方被剥除了上衣而裸露的胸膛,冬夜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担心湿透的衣服会让他感冒,所以才善良的将他的衣服脱掉,并且生火来提供温暖的环境。
但是不能接受的吧,当事人的御手洗,一双懵逼的眼睛里面看到的只有抗拒感,无论如何,他也不习惯光着上半身,下半身还有些微风吹过的凉爽的和同性待在一起吧。
心理阴影?不,或者该说是心理创伤,要清楚那对想象力丰富的少年而言,该有多么巨大的毁灭力。
“你的问题已经结束了。”
“那么,该我问你了。”
给予对方从迷茫中回味过来的余韵之后,冬夜才主动的开口说到,像是在表示,我已经回答过你的问题,你也应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才行。
“日向雪?”
“什么?”
面对冬夜突兀提及的名字,他并没有表现出动摇,但是那过分刻意冷淡到极点的语气,反而让人更感觉不协调。
“我没看见她,我找到你的时候,只发现了你一个人。”
“你们应该是一起行动的。”
冬夜的声音有点奇怪,并不是任何古怪的情感的影响,只是感冒了?
对他而言,能够活下来并且还保证了行动能力已经是奇迹,所以相比之下,疾病的来袭并不让他讶异,毕竟他不是笨蛋。
“我不清楚哦。”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回答。”
“如果你能更体谅我一点的话,我或许会和你成为朋友。”
“别说让人恶心的话了,作为代价,我明白了,我不会再问你这个问题的。”
被揭破的谎言,他应该判断了,从一开始就没有遮掩的价值,所以他选择了让冬夜不会继续询问下去的说法。
“那么,是她动的手?”
“这是第二个问题,是的。”
面对冬夜无逻辑的问题,没有明确指代的问题,他能够明白,冬夜对于真相早就有着自己的判断,不过他对冬夜趁火打劫的做法极其不爽,因此刻意的开始了问题的计数。
“她一个人?”
“第三个,不是!”
“是吗?”
“第四个,是的。”
“喂喂,刚才那个也算吗?”
“第五个,是的!”
“你还真是斤斤计较!这可不是问题。”
“对比你而言,我只是稍微的认真一些罢了。”
他这样的作态,完全知无不言的做法,让冬夜实在很难去否认他说的话的真假性,所以,他相信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而且对此并不感到丝毫的惊讶。
但是,果然很奇怪吧,他的语气,姿态,话语,让人很难联想到他曾经表现出来的样子,也就是根本不像印象中的那个御手洗洁,难道是变身术?
“我能够活下来,应该不仅仅只有你的高超的医疗忍术的原因吧?”
他像是回敬了冬夜的接连的询问,依靠多出的询问资格。
“最好别乱动,我可不想让你这么早就死掉。”
“你是在担心我吗?”
一边调侃着冬夜,平躺着的他忍受着四肢的痛苦,艰难的挪动着的将上半身撑直,变成了背靠着山洞的墙壁坐好。
移动的期间内,他的目光则是一直的盯视着胸前依旧没被拔除掉的苦无,带着诡异的怀恋,让冬夜不由恶劣的想到,或许他的愿望是一辈子和苦无绑在一起也说不定。
“如果它直接的刺破了你的心脏的话,在我找到你之前,你应该已经出现尸斑了吧。然后再过上一段时间,或许就变成骨头了吧!”
“当然你现在也可以尝试主动让它划破你的心脏。”
冬夜没好气的说着,之所以会让他不要动作,也是因为苦无虽然卡在了胸口之中,但是谁知道会不会稍微不小心就碰到心脏里面。
“总感觉你有一种无端的恶意,像是很遗憾我没有变成那样。”
“你一定是感觉错了!”
“没有!”
面对御手洗敏锐的感知,冬夜做着无意义的狡辩,同样也得到了御手洗反抗的无意义的肯定。
“所以,你是通过苦无的原因,猜到了动手的是她吗?”
“当然,如果能够做到取巧的绕过心脏,只挪移开精准的距离让你不至于死亡的人,也只有她的眼睛吧,排除一切不可能之后,无论。”
“你看上去并不奇怪!”
“是吗?”
“是的。”
“因为我不是你的朋友,不是和任何人玩着友情游戏的人!”
对于冬夜过分无情的话语,目视那双平淡的眼眸,能够看到的只有忠实于内心的回答。
“只是因为这个理由?”
“还有其他的理由吗?”
面对那双突然正经起来瞪视自己的眼睛,冬夜下意识眯细了眼睛,或许他明白的,明白对方真正想要得到的答案。
“最后一个问题!”
“你不好奇吗?为什么她会对我动手,甚至会用苦无插进我的胸口,但是又没有杀掉我。”
“或许有点在意吧,不过,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奇到必要的程度。”
“你还真是,让人讨厌的家伙。”
“我还以为,从一开始留给你的印象就是这样的,还是说现在的你也曾经改变过想法。”
“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源于开心而激动的情感,但是却忘记了身体的现实状况,所以上涌到咽喉的鲜血从他的嘴里突然的喷了出来,给人一种病入膏肓的样子。
他并不是想笑,他也并不是在笑,他很清楚的,很理解着冬夜所说明的意思。
他,御手洗洁,此时此刻和印象中的他不一样,也就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那我们也说点更现实的话题吧。”他这样说到。
“比如说。”
“我还能活多久?”
他僵硬了的笑容,面无表情的说着残酷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