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知非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这种话她怎么赶去传?
“不过。”月云又开了口,“不着急动手,要等我先查出流渝宫打的什么算盘。”
涅华国皇宫
“国师看看,现在时机可成熟了?”
殿下的龙英秦风虚古三人互相使了个眼色,虚古这才开了口,“皇上,时机成熟,若我们此时出战,自有胜算。”
“哼!”郭浮会冷笑一声,“大胆!朕两月前便叫你们攻打炎懿国!你倒好!身为国师,只顾小家没有大家!告假这么长时间,现在告诉朕时机成熟!时机成熟你们还有朕来问!”
殿下三人一听,齐齐的跪了下来,不敢出声。
郭浮会看了看,继续开口说到,“罢了,既然你们说有胜算,那就等你们带回捷报再将功补过吧。都起来吧,赐座!”
等三人刚刚坐下,郭浮会又开了口。
“国师,此战朕要的是必胜,你听明白了吗?朕这次一定要这炎懿国。”
“臣自当竭尽全力!”
“此战,你们不必下战报了。先让将士们打扮成修筑河道的工人,莫要让他们看出端倪。等到了炎懿国境内,直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朕倒要看看,炎懿国有多骁勇善战!”
“这...”虚古皱起了眉头,“皇上,这多有不妥吧?”
“如何不妥?”
“炎懿国与辕岳国一战便已实力大减,前段时间又刚刚拼死与拢蛟国一战。我们此次已经是趁人之危了,再这般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炎懿国并非我们之前攻打侵占的小国,如此怕是会失了人心。”
郭浮会听完,揉了揉太阳穴,“兵不厌诈!炎懿国一个王后掌政,民不聊生。日后归属了我涅华国,百姓有了馒头,还会没有民心?”
“皇上,其他都话说,但这炎懿国向来上下一心,人口又不是小数,若当真引起众怒,也是得不偿失。”
“得不偿失?”郭浮会笑了,笑的让人捉摸不透,“朕问你们,炎懿国一个归属国的民心重要,还是我涅华国将士的鲜血和生命重要?”
“国师,你现在一句怕失了民心,就可能让我涅华国五万乃至十万将士马革裹尸曝尸荒野身死他乡!他们就不是人吗?就不是民心吗?”
“他们愿意为我涅华国抛头颅洒热血,舍身赴死,难道就该死吗?身为国师,此时妇人之仁,实属该罚!”
虚古一听,急忙行礼请罪。
郭浮会站起了身,缓缓的踱步到了虚古面前,拍了拍虚古的肩膀,“朕叫你们打仗,你们就只管打仗!剩下的事情,有朕!”
过了好一会,三人终于退出了大殿。秦风这才有机会开口问到,“国师,你说皇上如此在意百姓和将士的生死,又何苦非要打这一仗?”
虚古按了按眉心,将目光落在了远处的几株翠竹上,“六国各自而立,战争就永远也不会停。如今烽火连天,百姓苦不堪言,天下统一已经是大势所趋了。只有天下归一,百姓才能真正安居乐业。那个时候,才能真正的让世间没有战争和杀戮。才能没有无谓的死亡。”
千秋岁胭脂铺
“老板娘,要一包蔷薇硝!”
“哎!蔷薇硝还没摆出来,您随我到里面拿吧!”知非朝着门外喊到,转头将二人领了进来。
月云看着,是一个带着面具的女子领着一个小男孩走进了胭脂铺。
这个想必就是蔷薇了吧,月云心里猜测着。
“蔷薇和小菅,月云,你看看。”知非牵着小菅的手,给月云介绍着。
“小菅?是小孩子?”月云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会是千秋岁的绝杀之一。
“你可不要看我们小菅小,就瞧不起人家喔!”知非笑盈盈的说,“我们小菅可是很厉害的!”
“能有多厉害?”月云不敢相信的看着小菅,发现小菅白白嫩嫩的,闭着眼睛越发能看出他的睫毛很长,看起来十分乖巧。
“小菅吗?”月云轻轻唤了一声,小菅便松开了知非的手,乖乖的走到了月云面前,歪了歪头说到,“听姐姐的声音姐姐定然是个美人。”
“哦?为何?”月云看着小菅,当真有种人小鬼大的感觉,倒是十分有趣。
“姐姐声音轻柔婉转,说明身量纤纤,不是贪图口腹之人。声音中又底气浑厚,说明姐姐武功不弱,更不是无才无能之辈平庸之辈,自然气质也不会差。如此,姐姐自然是个美人。”
“哈哈!小菅说得对,还能听出些什么?”知非走上前摸了摸小菅的头问到。
“姐姐说话底气足,但是声音不大,音调也低。可姐姐的声线却并非如此,说明姐姐可是怀有身孕?气运不稳,咽喉水肿,才会如此。”
“这!”月云吃惊的看着小菅,转而说到,“小鬼,你是不是刚刚进来偷看了?女子有孕也能听出来吗?”
“月云,小菅眼睛看不见。”知非摇了摇头说,“当年大祭司见他和好多野狗抢吃的,竟然全身而退,觉得他有练武的天赋,就把他带回了千秋岁。”
“是这样啊...”月云不敢相信的看着小菅,伸出手在小菅眼前晃了晃,“你真的,看不见?”
“啪!”一直面无表情默不作声站在旁边的蔷薇见了,上前一把打掉了月云的手。
月云吃了痛,正要发火,想了想又觉得确实是自己不礼貌了,也就没说什么。
知非赶忙圆着场说到,“小菅虽然眼睛看不见,却是顺风耳呢,只要有我们小菅,探听情报,追踪目标就不可能出问题!”
“顺风耳?”月云直到此时,才为自己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江湖中不仅不乏武艺高强之人,还有这么多的能人异士。
果然,当时自己盲目自大,还好有重缘天闲抚云等人一直护着自己,否则,恐怕自己自己已经命丧黄泉了。
“哎?月云,小菅好像很喜欢你哎!”知非看着小菅,突然说到。
“嗯?”月云听了,拉过小菅的手,让他坐在了自己身边,将桌上的点心递给了他一块。
“你喜欢我吗?”
小菅点了点头,“你的声音,很像我姐姐。还有我娘,我最后一次见她,她就在给我怀着小弟弟。”
原来是这样。月云本来想问问他为什么会离开家。后来想了想,若有的选,谁不想要家人共享天伦呢?何必过这种身不由己,朝不保夕的日子,更何况小菅的年龄还这么小。最终,月云还是没有问出口。
“蔷薇,等会陪我把货上了。”知非将密函递给了蔷薇,见店里没人,独自蹲在货架上开始点起了货。
“哎?昨天不还是满的吗?今天怎么就没了?”月云忍不住问到。
“谁知道呢!昨天晚上大祭司就找人来把我的胭脂水粉都买走了,还得我今天一大早就爬起来去收货!”知非一脸不高兴的抱怨着。
“啊?”月云猛地想起来,昨天重缘说的专门买些胭脂回来给自己砸,不由心里一暖,看着知非笑而不语。
“怎么今天大祭司还没来接你?”知非看着月云这么冷不丁一笑,心里也猜了个大概了。
“哎?”对啊,天都快黑了,重缘怎么还没来?知非不说,月云都没反应过来。
“来了。”就在这时,蔷薇终于出了声。
这个蔷薇和,才真的是月云想象中的杀手的样子,眼神冰冷,沉默寡言。黑色面具下,也看不清她的容貌,显得越发神秘。
“在哪呢?”月云看了看门口,一个人影都没有。
蔷薇将手上的黑面信递给了知非,知非打开来看了看,有些为难的看向了月云。
“月云,大祭司说,他今日突然有事,要三天后才能回来。”
“啊?怎么可能!他早上还说会早点来接我的!”
知非脸上的表情更僵硬了,“这种黑面信,都是大祭司亲自发的。下午才送出来的。他是真的有急事。”
重缘有急事,就不能先跟自己说一声嘛?月云一肚子的委屈,正要发作,小菅却走过来牵住了月云的手,“姐姐,要不然你晚上和我们一起吧?如果你害怕,小菅可以陪你的。”
“啊?”月云从前很讨厌身边有人打扰,总是喜欢独来独往。
自从那日与抚云恩断义绝后,月云倒真的开始害怕起了一个人的日子,此时听见小菅这样说,不由也有些心动,抬起头试探的看着知非。
“他都这样说了,你晚上就和他回去吧。”知非笑着说,“我们小菅还从来没有对别人这样过呢!看来他真的很喜欢你。”
到了晚上,蔷薇去出任务了,知非也说早上起的太早,要好好的补一觉,早早就关了胭脂铺的门睡下了。
月云跟着小菅回到了小菅的家,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子。
月云没想到尽管小菅眼睛看不见,还是轻车熟路的找回了家,看来他的耳朵是真的很厉害。
“姐姐,你会怕黑吗?”
“啊?”
“以前,我姐姐就很怕黑。可她总会保护我。”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想着,以后我长大了就不怕黑了,那时就可以保护姐姐了。”
月云打量着四周,整个屋子里真的连根烛火也没有,想来小菅眼睛看不见,确实也不需要。
“然后呢?”
“后来,我的眼睛看不见了,也就不怕黑了,可以保护姐姐了。可是,姐姐却不在了。”
月云心里突然有些隐隐作痛,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或许是月云听到了姐姐这两个字,突然想到了送竹。那颗冰封的心,有了微微的触动。
“你知道,姐姐去哪里了吗?”月云极力轻柔的问到。
“我知道。”小菅点了点头说,“姐姐死了。”
“死了?”
“姐姐被爹娘卖去了青楼,后来被他们打死了。”
“什么?”月云深吸了一口气,问到,“小菅,你知道什么是死吗?”
“死了,就是被人杀了。世上就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那你,杀过人吗?”
“姐姐,我杀过人。”小菅脸上绽放出了笑容,不属于孩童的沉重的笑容,“我杀过很多的人。”
月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顺手揽住了小菅的肩膀,“姐姐也杀过很多的人,你怕姐姐吗?”
“我不怕。”小菅摇了摇头,“姐姐不会杀小菅的,对不对?”
“如果有人要杀姐姐,小菅会保护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