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家的九关域,仲子文的身份绝对算不上具有份量,故低调行事,言谈举止谨小慎微,是最正确的选择。
能够来到主宾客的位置,仲子文已经是下了大本钱。这还是因着仲家商会这个金字招牌,否则,以他的身份,仍不足以入座主宾席。
仲子文并不是单纯的入座主宾席,来这里的原因是他的七叔在这里。作为观礼和评判而受邀的宾客,仲子文的七叔仲东方一直被卫家礼为上宾。
以卫家的势力,对仲氏商会必然会极力交好。要知道,东极域之大,消息的传递耗时费力,有仲氏商会这个中立势力代为传送,在人力和物力上面是节省下大量的资源的,所以没有人愿意得罪仲家,尤其是在仲家还具有决策权的人。
仲东方,正是仲家的决策者之一。他在仲子文的父辈之中,修为最高,行事最为低调,一向不显山不露水,做起事来温和于中,又极少出差错,一直是仲家专权外事的代表。
“七叔,卫家的场面还真够壮观,小侄此来是长见识的,同时要去看望当年问道学宫的兄弟们,您不会嫌我来的突然吧?”
仲子文一见到仲东方,整个人立显轻松起来。
仲东方失笑道:“你小子,还跟我耍心机!你来,恐怕不是长见识这么简单吧,七叔可是听说了,你们在学宫时的不少兄弟都被你召集来了,给那个叫什么来着……”
“卫子豪!”仲子文及时的提了个醒。
“对,就是卫子豪!他也是你们兄弟盟的吧,你们是来给他助拳的对不对?”
仲东方略显富态的圆脸一副我看破你了的得意表情,“别跟七叔打马虎眼,我可警告你啊,我仲家的族规不可有半点的逾越,你想助拳可以,但要有分寸,讲究一下方式方法,界线上要分明,别触碰族规的红线啊!”
“我知道,放心吧!”
仲子文面对这个七叔实在硬气不起来。
“知道就好,在这里可别依着性子,要以大局为重!”
不得不说,仲东方对这个侄子还是非常看重的。他早注意到主宾席的诸位大能们看到仲子文这个修为低下的小子,目光里充满着疑惑和不解。
“子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南渊诸族的前辈,这些可都是跺跺脚,南渊也要颤上三颤的大能们,不是一宗之主,就是一地巨豪啊!”
仲东方的这番话很大声,吸引了主宾席大部分人的注意。他这个人一向随和,与人友善,再加上仲家一向不牵族争不涉宗斗的中立立场,人缘最广。一时间,东边的主宾席份外热闹,人人与仲子文客套一番,结个善缘。
最妙的是,仲子文掌管仲家过半的钱庄和商会,消息最为灵通。仲东方只要介绍出这些大能们每个人的名字,他立刻能将对方的渊源娓娓道出,更熟知其地理位置,门下的一些有头有脑的人物,还能不着痕迹的谈及这些宗门、世家、家族的过往光辉历史,把每个人都捧得心花怒放,对仲子文赞誉有加,毫不吝啬赞赏之言。有几位还当场赠送一些礼物,这些东西无一不是珍奇之物,令仲子文收获颇丰。
东主宾台总算安静下来,仲东方望向仲子文的眼神也有了不同的变化,“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厉害了?连我这个七叔也差点看走眼。”
仲子文嘻嘻一笑,“七叔,我是来之前做了一些功课,我怎么也不能掉了你的面子不是?”
见仲东方还想要说点什么,仲子文急忙转移话题。他注意到东边的主宾台与西主宾台遥遥相对,但比起北主宾台要低矮许多,需要抬头观望。
“七叔,我听说北边最高的主宾台才是尊客的宾位,你为什么没有去那边,那里都是一些什么人?”
仲东方的注意果然被转移,悠悠的一叹,遥望北边的主宾台,道:“北边的主宾台能够居高望远,更与呈现九关道画面的影屏石正面相对,是最佳的观礼席位,没有人会不愿上去,但是我们都不具备那个资格。”
“七叔你也不具备这个资格?”
仲子文还真是好奇心大盛,他想了解到这方面的消息很容易,但并未上过心。
“我?当然不具备这个资格。”
仲东方给予了一个肯定的回答,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百年前,卫家的族争之战,我便来过。那个时候,听说北边的那个尊宾位,一共十七席。也就是说,那里那么的大,只有十七个人有资格进入,而今这一次,我又打听了一下,据说里面设立了二十一个席位,这表明,百年时间,有资格进入尊宾位的,也只多了四位。”
仲子文还真是被震撼了,道:“我们仲家,就没有人能具有坐上尊宾位的资格么?”
仲东方苦笑一声,“我不是打击你,还真没有!”
仲东方望着北边的最高位置,那里紫气氤氲,看上去有些朦胧。他再道,“能够坐上尊宾位的资格,是有修为限制的,只有达到太虚圆满境界的问道者,才有资格被请入尊宾位。我仲家,万年间从未有人在修为上达到这一境界,所以,我们还未有资格知道那里面究竟是怎样一番模样。”
仲子文沉默下来,良久才道:“太虚境界是怎样的?七叔,你能不能……?”
仲东方制止他说下去,“别问我,我不知道!我卡在合虚圆满已经百年,一直感受不到太虚境界的任何契机,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太虚境界是怎样的,也曾不耻下问的请教,但他们说的,我不但听不懂,更不知从何入手。”
一片压抑的气氛中,仲子文眼神变得坚定而灼亮,忽的握拳一挥,“七叔,有朝一日,我必定要代表我仲家,坐上那尊宾位!”
仲东方心慰的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子文,七叔相信你能做到!”
两人不再言语,俱是抬头仰望北边的主宾台位置,那里紫气弥漫,隐约有几道模糊的影像,但什么都看不真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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