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红酒,一杯放在浴缸沿边的红酒,代表着衷情,代表着向他献出了她的身心、她的一切……
他可以拒绝,但拒绝是极大的伤害,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去伤害一个对自己衷情的女孩,而且,这个女孩又是那么地真诚,那么地美丽……
也许,作为父亲的卢克教并不会太在意苏擎宇对女儿感情上的伤害,因为,这儿讲究的是两情相悦,但伤害总管是伤害,要他一点儿都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卢克教授不在意,苏擎宇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先别说这几个月来艾瑞对他的帮助,自从艾瑞溶入角色之后,自己就已经喜欢上了艾瑞――艾瑞带给他太多的新奇的感觉……
艾瑞的直率、艾瑞的奔放、艾瑞的坦诚、艾瑞的美貌,无不打动着他,他肯定自己早就已经喜欢上了艾瑞,遗憾的是,父亲说过:‘喜欢是淡淡的爱,爱是深深的喜欢’是一种误解,喜欢不能成为爱,爱也不仅仅是喜欢……
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爱?
苏擎宇头痛欲裂……
对潭月秀,那是一种生活的依赖,对宁丹凤是亲情的环绕,而对艾瑞呢?什么都没有――没有依赖,更没有青梅竹马的那种亲情,难道这种喜欢,真的不是爱吗?那么,爱到底又是什么?不知道!爸爸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说过,当你真正爱上了一个人的时候,你才能体会到的那种不可言喻美妙的感觉。
爸爸说过,爱需要缘,那么,缘又是什么?难道与艾瑞万里之外的相遇不能算是缘吗?爱需要缘,而缘却不一定是爱……,缘到底是什么?我的爱又在哪儿?现在的我应该怎么办?
夫妻是缘,有善缘,有孽缘,有缘相聚;
儿女是债,有讨债,有还债,无债不来!
苏擎宇突然想起了寺庙里的一副对联。
他相信,自己与艾瑞之间,肯定是一种缘,但是夫妻缘吗?
不知道,苏擎宇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越想心里越乱,越乱就越想不起什么,最后,脑子里象是灌进了浆糊……
轻轻地端起那杯红酒,苏擎宇不知道如何是好:喝下它,就意味着接受艾瑞的以身相许,不喝……他突然发现,自己不能不喝,因为,拒绝对艾瑞的伤害,是她根本不能承受的,姑且不说艾瑞能不能原谅他,卢克教授能不能原谅他,他自己就不能原谅他自己。
他突然明白了父亲为什么说,不要去了解真正的爱是什么,错把喜欢当成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迟了,自己已经了解了……
好吧,就算是喜欢不是爱,就算是把喜欢当成爱是错误的,如今的自己,好象只能将错就错一条路了……
父亲不是没有解释清楚什么是真爱吗?也许,这本来就是爱也说不定,谁知道呢?在心里,苏擎宇开始劝说自己:这儿,没有中国人的那种所谓的青春损失的说法,这儿只有喜欢,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如果……万一……!反正,一切都会非常洒脱。就算不能长久,分手的痛苦,比起现在的拒绝,两种伤害,前者要轻得多,当然自己也不会轻言分手,因为,自己并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不是随便的人,是不是说:自己随便起来,不是个人?苏擎宇一口喝干了这杯酒,自我嘲讽地想道。
想通、想明白、决定了的事,你就应该一往无前!这是父亲说的。慢慢是吹干头发,苏擎宇也同时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他拿起空空的酒杯,轻轻地打开了浴室的门。
“啊――Mylove!”看到苏擎宇手里的空酒杯,艾瑞那嫣红脸上,泛起了幸福的笑容,她一把接过酒杯,飞快地塞回浴室的梳妆台上,没办法,手边没有放杯子的地方,只有那儿最近。
还没有等苏擎宇回过神来,她已经双手挂上了他的脖子。
重重地在苏擎宇的脸上献上了一个香吻,艾瑞并没有松手的意思,她任凭裹着自己的浴巾的滑落,轻轻在苏擎宇的耳边呢喃:“苏,抱我去我们的房间!”
洗澡液残留的香味,加上香水与少女特有的体香,混合着一股脑儿地钻进了苏擎宇的鼻孔――苏擎宇醉了……
不知疯狂了多久,反正,休息了近半个小时的苏擎宇,还觉得自己懒洋洋的不想动,艾瑞更是水蛇一样满足地缠在苏擎宇的身上,直到门口传来两声轻轻地敲门声……
“艾瑞,你妈不在,也不给我准备晚餐。”卢克教授在门外埋怨了一句,又接着说:“吃饭了――宝贝!”
听到卢克教授的声音,苏擎宇赶紧推开艾瑞,下床披上衣服:“糟了,忘了做菜了。”他没有想到卢克教授并没有回学校,这一点,连艾瑞都没有想到,否则,她会提醒的。
“爸爸,你打扰了我的好梦了!”光着身子的艾瑞对着关着的门嘟哝着,不情愿地穿上了衣服,然后,又咧着嘴,抱住苏擎宇吻了一下:“不怕Darling,偶而少一餐中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卢克教授!”苏擎宇打开房门,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
“吃饭吧!”卢克教授淡淡地对着苏擎宇一笑。
外国人在某些事上,就是这么看得开;不,应该说,这种事对他们来说,是最正常不过的。
“爸爸……”刚才起刀叉的艾瑞认真地盯着卢克教授:“你不应该搅了我们的好梦!”
“哦――宝贝,我已经等了你们一个多小时了,而且――你知道,牛排凉了是很糟糕的不是吗?”卢克教授也同样认真地回答着女儿的指责,随后一转表情:“你那么大的声音,是对我心灵的一种摧残――你知道你妈妈不在我身边,在你们开心之后,难道不能允许我做一些小小的恶作剧?”说完,他调皮肤眨了眨眼。艾瑞的母亲在墨尔本工作,每星期或她回来,或卢克教授去她那儿。
在中国,这一种玩笑,不可能出现在父女之间,但这儿可以。
苏擎宇淡淡地笑了笑,低下头开始了他的进餐。
“好吧!”艾瑞耸了耸肩:“但你的节奏最好慢一点儿!”说完,把一小块切下来的牛排塞进嘴里,开心地边笑边嚼了起来……
晚饭后,艾瑞习惯地分别给苏擎宇与卢克教授倒上一杯威士忌,并加上冰块,再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兑了点儿雪碧:“爸爸真懒,这么热的天,也不搬去外面吃。”
“嗯,这到也是,不过,我们现在出去也一样。”卢克教授接过艾瑞给他的酒杯,轻轻地朝苏擎宇摆了一下头:“走吧,小伙子!”
这才叫“别墅”!虽然来过很多次了,但苏擎宇仍然心中感叹。
铁栅做成的围墙内,起码有小半公顷的土地,而别墅的占地,加上车库也不到四百平米,挨着围墙的内侧,种满了各种鲜花。
前园除了中间一条柏油路直通别墅大门,其它的,全是碧绿的草坪,东边是一个网球场,草坪非常平整,西边的草坪,随地势微微起伏,其上还建了一个小小的凉亭。
后园的草坪中,有一个不算太小的泳池,同样有一个凉亭;前后两个凉亭中,都摆放着桌椅。
紧挨着铁栅,是一米左右的各色花带;也许不经常住在这儿的原因,他们没有长期顾用园丁与保洁员,都是每星期来一次;也正因为这样的,园子没有多大的花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