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是装不出来的,至少普通人无法伪装,简宁的诚实回答的确让傅天泽对谢尘心生嫉妒,谁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所有的第一次都是自己的?
傅天泽握着简宁的肩膀,索吻有力而带有明显的惩罚,而简宁从他的唇舌间更了解到傅天泽对她的在乎。嫉妒是好事,越嫉妒,对她越有利。接个吻而已,哪怕她恶心能将隔夜饭都吐出来,她也会忍住。
两个人的唇舌黏在一起许久,傅天泽越吻越深入,对她的唇越来越没有抵抗力。简宁的身体放松,任由自己慢慢地软倒在傅天泽怀里,被他吻得虚弱不堪。
等到简宁的手臂抵上了他的胸口,傅天泽这才住了口,松开她,搂着她瘦弱的身子带进了怀里,微微喘息着说道:“宝贝,大叔要是早认识你几年就好了,要是你从来没有遇到过那个臭小子就好了。你也不用伤心,不用经历失恋的痛楚,会被大叔像公主一样捧在手心里疼爱……”
早认识几年?
呵呵,简宁在傅天泽怀里冷笑,要是如傅天泽如愿,时光倒流,他们认识再早几年,那时他与活着的简宁还没有结婚,他也根本算不上简家的女婿,有什么能耐得到如今的所有财富和地位?
更何况,早几年前,他若是遇见了莫苒,莫苒也不过才十三四岁,他是想给自己弄个强奸幼女的罪名不成?
真是老牛吃嫩草吃惯了,全然没羞没臊。
不过,这个时候的简宁也跟着傅天泽没羞没臊起来,她才不会觉得他的言辞毁三观,窝在傅天泽胸口气喘吁吁地笑了,一派欢颜:“大叔,你坏!几年前,我才多大啊?但是,那个时候我记得有好多小男生都抢着牵我的手,他们还常常为此打起来,好好笑哦……”
可爱娇嗔是恋爱中的女孩独有的秘密武器,而年纪越小越美丽的女孩,这种武器越好用,世界对美丽和年幼如此宽容,仿佛本就理所当然。
傅天泽听着简宁软软的、欢快的话语,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他似乎想不明白一些事,便一直絮絮叨叨地说,不满地佯装发怒道:“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安排呢,宝贝?我们早该认识才对,你早该属于我才对。为什么等到我都这么大了,快三十岁了,你才出现,而且你还这么年轻,高中都没毕业,我简直无法想象。你年轻得让我从你的身上看到我自己的影子,又怀念又心疼。为什么呢,宝贝?命运为什么这样捉弄人?为什么一点都不完美?”
他这么一问,还真有点惆怅文青的感觉,要是写进书里,恐怕还能装一装十三,可是在她一个高中生面前装,真的有意思?
不过,简宁现在是最好的听众,是傅天泽最乖巧的小情人,她再有意见也通通压下去,摇摇头,蹭着傅天泽的胸口,声音软软糯糯的:“大叔,我不知道啊,我想,我就该在这个时候遇见你吧?在你失去了妻子,又没有爱着的人的时候,我就应该出现来爱你吧?”
她说着毫无逻辑、大多数小三贱人常常会说的话,在情圣们的耳朵里听起来却又那么富有哲理,以她十七岁的年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有这种觉悟,又多了一样善解人意的优点。
傅天泽就是那个情圣,为她着迷的狂热情人,他们之间的对话已经飘忽正常思维之外。傅天泽肉麻兮兮地低头咬了咬她的鼻尖,唇角的笑意掩饰不住:“宝贝,你真乖,真让大叔高兴。不知道为什么,跟你在一起就高兴。”
他才刚把这句恶心的告白说完,眼睛忽然瞥见了靠近病房门口的角落里,有束红玫瑰躺在那,花瓣都散落一地了。
傅天泽指着花问道:“那玫瑰花是谁送的吗?怎么扔在那儿了?”
看到花,简宁立刻不高兴了起来,撅着嘴赌气别开头,咬着唇道:“是那个讨厌的人送的,我不许她们拿走,就想晾在那儿,让花儿都枯死算了!”
她一面霸道不讲理,一面又努力装出小清新的后悔来,简宁的演技浑然天成,不需要任何雕饰,她仰头看着傅天泽,又解释道:“大叔,我好没用,他来找茬,我被气得发抖,连一句话都不会说了,只顾着把花砸出去,却气哭了。后来他走了之后,我躺在床上想了又想,我当时应该告诉他,他的花我不稀罕,要是我喜欢,大叔会送我好多好多花,多到整间病房都摆不下,怎么可能在乎他的一束破花呢?”
看着她越说越委屈的表情,傅天泽居然半点没觉得烦,一旦对一个女人着迷,连她的哭都那么与众不同。他微笑着吻她撅起的嘴,轻轻咬了一口,满含怜爱之情,眼神也特别温柔:“宝贝,你做得对,他的花就该枯死。几朵破花就想让我的宝贝回心转意,太痴心妄想了。宝贝,你做得对,那些口舌之争的话,你没来得及说,是因为你年轻,大叔了解你的年轻……”
简宁羞涩地红了脸,不知道是因为傅天泽的夸赞,还是因为他对她的教诲和包容。这个控制脸红的技巧简宁练了许久,也不知是莫苒这个年纪自带的身体机能不错,还是她对表情掌控自如的天赋,她只要想,就可以随时随地脸红心跳,一点破绽都不漏,骗得傅天泽深信不疑。
既然聊起了花,简宁当然忘不了此前傅天泽的许诺,也是时候问问他了,于是,她一面咬着唇,一面用手捏着傅天泽的领带玩,低着头欲言又止地支吾道:“大叔好会骗人哦……”
“恩?我怎么骗你了?”傅天泽挑眉询问。以为她在开玩笑。
简宁也不隐瞒,抬起头来,不满地对上他的眼睛,赌气道:“大叔果然不记得了。”
接着,她也不卖关子让傅天泽猜,她自己揭晓了谜底:“大叔之前说过,会一天送我一束红玫瑰,起初都做到了,那次我从外地录完节目回来,大叔还亲自捧着花送到机场来给我,我当时心里感动得快哭了。后来,我每天都盼着大叔的花,会把它们插在花瓶里,看着它们一朵朵绽放。渐渐的,渐渐的,大叔好像忘记了一样,再也不提玫瑰花的事了,尤其是这次我住院了,花都是尹秘书准备的,或者是外面来人送的,大叔一次都没带过花儿来看我……”
原来这就是来龙去脉。傅天泽莞尔。
小女孩的想法还真天真,她不要钻石,不要房子,不要他的财富和地位,也不在乎此前没有给她名分,只让她躲在背后委曲求全,她只在乎他没有兑现承诺,一天送她一束红玫瑰,如此简单而已。
指责分很多种,若把握好一个度,可以随心所欲地埋怨对方,且让对方对你充满歉疚和刮目相看。简宁知道,她刚刚对傅天泽的这种指责,一点也不伤害他对她的感情,无非是无伤大雅的倾诉而已。
果然不出她所料,傅天泽立刻觉得歉疚了,像是突然记起来了似的,一拍自己的脑袋,很是自责道:“哦,对不起,宝贝!大叔把这事给忘了!瞧大叔这破记性,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都给忘了呢?大叔这就去给你买花,亲自捧来送给你,以后每天都不会忘,好不好?原谅大叔这一次吧?”
简宁作为“爱情”里的赢家,理所当然地享受骄纵,以近水楼台的优越性获得傅天泽最多也最快的好感。简宁抱着傅天泽的脖子,满面都是喜悦和开怀:“大叔,你说到要做到!不准再骗我哦!”
“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了宝贝。”傅天泽保证道。
“嗯。”简宁幸福地点头,却靠在傅天泽肩头翻了个白眼,反正他也看不到,她无声地嗤笑了一下。不食言当然最好了,那她就勉为其难收下傅天泽的殷勤,且正大光明地一天晒一束红艳艳的玫瑰花给沈露看看,看看她还能沉得住气多久。
她都住院这么长时间了,从秋天到了冬天,顾景臣和沈露像是消失在公众视线里一样,一点消息也没有。难道说,他们看到了和谐伟大的爱情故事,被感动得自动退散了?或者,携手归隐,再不掺和他们这些秀恩爱死得快的奸情?
不幸的是,以简宁对傅天泽和沈露的了解,以上两种几率,几乎都为零。
也就是说,虽然她身处最安全的医院病房,看起来百毒不侵的样子,然而,她现在的处境却随时都可能有危险,一座围城不知会从哪处开始瓦解,而她正处在围城的城墙之上。
接下来,傅天泽因忙于选美比赛的总决赛,忙到饭都来不及吃,在医院呆的时间也少了,一天一束玫瑰花倒是没忘让人送来,红色的玫瑰很快就摆满了整个病房,看起来特别喜庆甜蜜。
这一天,简宁照旧等着传说中的煞星沈露和扫把星顾景臣的大驾光临,然而,却把彭城那个搞不清什么星的人给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