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柜坊(1 / 1)

【长公主府家仆尸首不翼而飞,大理寺少卿家门前惊现尸首,冤魂自请断案,公道自在人间。】

裴扬读着这京城小报的消息,皱了皱眉头,这写小报的,比胡嘉述那种写话本的还能扯。只是公主府出了这么多事情,妥妥一个凶宅,公主确实不能再住在那里。侯府隔壁的那个宅子,最后成了名正言顺的御赐公主府。

只是哪朝哪代公主府都没有这么小的,但借这个机会,可以塑造一下公主勤俭的形象,减弱一下她之前不好的形象。

柔嘉长公主将新府邸的市值银两全息上缴国库,又按照市值向户部纳了税。不过是借了一个御赐的名头,一分钱也没让陛下出。

这下那些老顽固一句话说不出,毕竟皇上御赐他们的宅子,他们是没缴钱的。还吃着朝廷的供奉。

宣文斌这下心肝碎掉一般得疼,“我一分钱都没捞着,还赔了钱啊。我以后再也不和姓裴的打交道,不吉利,不吉利!”

“敏达兄,常言道,吃亏是福嘛。你总是赚钱,只进不出,也不好。”裴扬笑眯眯得看着眼前亏钱的人,公主买宅子付给宣文斌的钱都被要回去给了国库,宣文斌本想借此赚个差价,这下一分没赚到。

他俩这边正说着,唐顿叩门而入,行礼对裴扬说:“二少爷,薛姨娘去找老太太闹了。说您揍了三少爷那事。”

裴扬冷笑一声,这母子俩怎么总是不长记性,也不知道爹爹看上他们什么了?

将宣文斌送走后,他信步走到祖母院内,里面又哭又闹的,惹得人心烦。祖母年纪大了,可不能让这泼妇再闹下去。

他一进门,发现这厮居然把他的大嫂,靖远候府的世子妃都闹来了。

“老祖宗,拯儿怎么也是裴家的孩子啊,身上留着裴家的血。今日你们给做个主,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如今被人打得下不来床,可怎么办?”

薛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像她儿子死了似的。

“冤有头债有主,姨娘怎么不来找我,偏来打扰祖母和嫂嫂。”裴扬嘲讽着,一掀衣袂坐到了祖母的右侧,“大夫不是来看过了,三个月就好了。姨娘这哭得,我还以为你院里人没照顾好,把人照顾死了。”

裴老太太轻咳了一声,将话接过来说:“到底因为何打人,你姨娘说不清楚,你三弟弟现在又说不出来话。你说说吧。”

“祖母,裴拯拿着裴家的钱留恋烟花,屡教不改,孙儿是为了裴家的脸面。”裴扬实话实话,也没什么好怕的,就是他爹回来了,他也是这么说。

裴老太太轻哼一声,对这种事情,她最是不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进裴家十几年了。这都不清楚。”

“他血口喷人!拯儿,拯儿不会......”

那薛氏嘴硬的很,死活不认。这时世子妃侯初彤接过话来,“会不会的,叫三弟的常随的小厮来,问问就知道了。若是不说实话,就也打一顿。”

裴扬有些奇怪地看着大嫂,他这大嫂原来是个厉害的角色,嫁进裴家三年,竟不显山不露水的。怕是因为生气哥哥刚成亲一个月就去了边关。

“祖母,孙媳以为,咱是将门,行事作风自然不比旁人家。有些不听话的,就得打一顿教训。”侯初彤语气平平,但话锋厉害,直戳薛氏的心。

裴扬此时对大嫂刮目相看,这女人厉害起来,比男人强多了。公主当时整治公主府那些人,是不是也是这般?

这件事情于情于理薛姨娘都不占,也不知道她凭什么来闹这一遭。世子妃许久不发话,这次发话了,连老太太都愿意给她这个面子。

薛姨娘灰头土脸地走了后,裴扬和侯初彤也走了。

裴扬隐约听到大嫂身边的桂婆婆问话说:“大小姐怎么今日愿意管府中的事务了?往日老太太好言相劝,您都不管。”

而这大嫂的回答,更是让人吃惊,“这薛氏我看不顺眼久了,若是我就将她也打一顿,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三年来,他这大嫂像不在这府里一样,除了每次哥哥回来,那桂婆婆会闹一番。这位世子妃却从没闹过。

如今看来,千番不是,都是他哥哥的不是。不管如何,娶了人家,却不负责,让人家守了三年活寡......

他们裴家的负心人,还真不少,这下一比较,裴扬觉得自己是这裴家最好的人了。

裴扬今日邀钟漪去查那个柜坊,钟漪本是满心期待,觉得这事有趣又刺激。结果左等右等,这人都没来,别是变卦了。

她一早换了男装,手中的折扇无聊地敲打着桌子,裴扬已经迟了一炷香的时间了。这人到底靠不靠谱。

“公主,裴大人来了。”

芝菡的通报让钟漪气腾腾地起身,冲到花厅指着裴扬的鼻子骂道:“你竟敢迟到!”

“臣家中有事,耽搁了。这厢给公主赔不是。”

钟漪见他作揖赔礼,就也作罢了。上次见过他那个庶弟,钟漪就觉得,这京城高门家里,和皇宫的勾心斗角比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幸好,她是唯一的女孩,所有的哥哥都疼爱她。若是再有一个女孩,肯定就轮不到她了。她觉得自己的前世今生,多是幸运大过不幸的,她从没感叹命运不公。一切的悲剧都是她眼瞎。

当时选驸马的时候,还有个插曲,那就是没人去竞选驸马。让钟漪好生难堪,谁都知晓娶了公主就是将自己的仕途白白浪费。所以哪怕是美丽尊贵的公主,也没什么人愿意娶。钟漪当时除了有些看重王鹏的才能,还有些赌气的意味。

可那些不愿意娶公主的人,没有想到,先帝宠爱公主至极,竟愿意给驸马要职。这下大家都赔了夫人又折兵,好生后悔。公主出降那日,伤了不少人的心。

钟漪只想着心里的事情,一路没跟裴扬说话。

直到二人进了柜坊后,钟漪转过头来问裴扬说:“诶,我们今日要做什么来的?”

“宣家商号分号的一个掌柜,在这里开了个户,存了两千两,公主一会儿提出来就好。”

裴扬如是说着,钟漪却是诧异,“就这么简单?”

“公主放心,一切有我。”

按着裴扬说的,钟漪拿着凭信不出一刻钟,就兑出了两千两的现银。这两千两,钟漪装模作样点着,只等着裴扬下面的动作。

裴扬在另一边拿着那两万两凭信去兑,柜台的小二看见这凭信惊了一下,借口数额太大,去叫掌柜前来。

不一会儿,掌柜笑盈盈地出来,将裴扬拉到一侧,问道:“据在下所知,这凭信的主人,已经亡故。那阁下是?”

“掌柜您这大白天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可不好。”裴扬一脸冷静,咬死了这就是他的。

掌柜能开这么大的柜坊,必定不是个一般人。他意识到不对,周旋于裴扬,“凡是存银,都会在本坊记录,阁下若执意要认。那便核对一下笔记。”

面对掌柜的话,裴扬并没有犹豫,直言道:“掌柜您这是为难在下吧?为何那位公子凭凭信取银那般容易,到我这里就这般难?凭信既为凭信,便可证实身份。何故来的这么多周折?”

而他所指自然是钟漪,钟漪感到背后有人在指着她,直起身来,看向对面。

“掌柜可能证明,她就是凭信原本的主人?”裴扬不依不饶,非要掌柜现场勘验。周遭看着热闹,掌柜拉不下脸来,要人去拿那记录册子。

这一对比,笔记当然不同。

钟漪明白了裴扬的做法,垂头浅笑。这下众目睽睽,掌柜自然没了办法。

无奈之下,掌柜只好说,数额巨大,需要去后堂的银库现领。

而钟漪那两千两兑都兑了,便是死活不认,钱已出库,没有回去的道理。非要人送到商号。

掌柜见她难缠,便将她和裴扬一齐带到了后堂,钟漪走在路上有些奇怪,小声问道:“今日唐顿为何没跟来?你也不要我带人,就我们两个安全吗?”

“公主放心,有臣在,自然安全。”

到了后堂,掌柜将他们领到一间厢房等候。

等候也是无聊,钟漪想起刚刚掌柜和裴扬的对话,问他说:“他死了?”

裴扬嗯了一声,表示肯定。这一声后,钟漪的睫毛忽闪了一下,“你怎么知道他死了?他不是流放了吗?”

“因为,是我杀的。”

看着裴扬云淡风轻的样子,钟漪抿了下嘴唇,那人死与不死对她而言,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她恨也是恨他贪墨,害了边关的无辜的将士。

只是,她没想到,裴扬会杀了他。

“那如此,我该谢谢你。可是你从没出过京城,必定不是你亲手做的,又是你手下的那个杀手做的?我是不是也该谢谢他?”

裴扬看着公主微微一笑,又回过头来说:“臣子为公主做事,理所应当。阿四为主办事,也是理所应当。公主不必言谢。”

半响二人没再对话。这掌柜走了有一会儿,却丝毫没有回来的意思。

钟漪心中疑惑,去拉了下门,才发现这门被反锁了。

她吃惊地看向裴扬,这人刚刚不是信誓旦旦说,绝对安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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