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国贼军还真的就跟肖婉儿有那么一点点不相关的关系。
启圣帝至泰山封禅,其实早有规划,但一直没能成行。
主要是因为功绩不够。
虽然人们都将凉国并入版图的成就,算在启圣帝的身上,但实际上,当时的启圣帝还是皇子,这开疆扩土的功勋,是先皇的。先皇一生吞并两国,曾在吞并旧魏时,封过一次禅,这是实打实的功绩。
启圣帝登基这些年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但也是平平淡淡无功无过,即是说,因此做为后继者的启圣帝,若没有能超越先人的开疆扩土之功,他是没有资格和脸面去泰山封禅、上达天听的。因此他这一代,封禅的准备一直有,却从来未提过,但却在今年春天,突然决定要去封禅了,虽然并没有规划具体的时间,但却派了晋王先行剿匪。
鲁地一向是贼匪汇众之地,官府之前也有过剿匪,但从来未见过如此大规模的行动,傅卫东这种几间瓦房当寨子、从来不在官府面前露头的老实贼,都被逼到了入京,汶边寨、黑山、万岭这些寨子全被逼出了鲁地,这规模简直跟来门也差不多了。圣上封禅这种事,是绝不会有贼匪想去打劫的吧?因此剿匪剿到这种地步已经有一些匪夷所思了。
因此既然是王怡真主动提起,于是晋王也就很干脆的告诉了王怡真,其实启圣帝从一开始,便没有打算要去封禅,封禅只是向鲁地派兵的借口,启圣帝不想让人们知道鲁地出现了叛国贼军,更不想让人知道……这贼军出现的前因后果。
说叛国贼军跟肖婉儿有关系,倒是有些冤枉了肖婉儿,应该说的是,叛国贼军的出现,跟王怡真关系更大。
叛国贼军的出现,就是在王怡真进京之后。
在王怡真进京之前,叛国贼军已经消亡了十多年了,肖婉儿当初对大齐皇室的投诚献宝,使得大齐在亡凉之后,非常集中的对并州的旧魏遗族进行了一批的清理,那之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了叛国贼军的消息,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们已经不存在了,可是在王怡真进京之后……就是在鲁地、就是在王怡真生活过的区域,又出现了叛国贼军的异动。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这些人从来不曾消失过,只是潜伏了下来,等待着机会,而王怡真进京就是将这一块大幕拉开,各方人马都开始登台了的……那种感觉。
说的更不客气一点,王怡真入京、叛国贼军便突然再度于鲁地出现,就好像……
这支人简直就像是王怡真藏了起来,随着她的行动才出现一样。
晋王一开始只是单纯的以剿匪为名,来剿来叛军,结果查来查去,叛军的所有行动,都是围绕着王怡真展开,对方只查与王怡真有关的事,只抓与王怡真有关的人,说不好听的,要不是对方也只散布对王怡真不利的谣言,晋王真的觉得王怡真就是幕后主使人呢。
当然啦,如今的鲁地,在王怡真与傅卫东离开之后,四处流传着献国夫人身上有藏宝图的信息,这一点对王怡真不利,绝不可能是她自己做的,但就算是这样,晋王也没法昧着良心说叛军与王怡真无关,因为……
晋王查到了那个四处发布“献国夫人身上有藏宝图”的谣言的叛军,依然也是王怡真身边的人,对方不但四处散布这消息,还混入到了鲁地的贼匪之间,以藏宝图的线索为诱饵,四处煽动寨子加入叛军。也就是说,本来是借口剿匪来剿来叛党,但因为叛党拿着王怡真来做煽动,结果就就真的变成了剿匪了。而且晋王会这么刚好追着险石滩的几家盟寨而来也不是碰巧,要不然鲁地四散而逃的人这么多,这几家也不见得格外的帅,怎么就得了晋王的青睐了呢。
“我们现在查到的那叛党之一,便是这悠然村陶然居之主的心腹,这陶然居主人名唤陶然,据之前的查证,曾经到过鲁地寻你,后来便消失无踪,他身边的心腹之一叫做丁午的一个人,如今便混在几家鲁地逃出的寨子中,一路往陶然居来了,我得了消息,这才赶来,之前还在想,为什么这些人不藏往深山老林?反而要往村镇中走,也是听了王妃说起,才知道你竟然就在这里,你做这样的事,也实在太冒险了。”晋王话里后半段满是担忧,他要是面部表情没这么僵硬,王怡真倒还有几分信他,可能是真的一点不责怪自己,而纯是关心。
但实在是王怡真自己如今的脸上更僵硬。
叛军竟然就是陶然身边的人?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丁五丁六的,却因为对方是陶然居的人,而被人将账算到了自己身上,说起来,陶庄头这胆量也太大了吧?之前竟然当她的面撒谎?撒谎不算胆量,有胆量的是他撒下这弥天大谎,他可也跑不了啊,就在人家地盘上,还把谎话说的如此真诚,是个人才。
王怡真的脸黑硬的跟石块一样,当即就站了起来。“晋王殿下说的可是真的,叛军中有人是陶然居的人?请问下晋王身边可有行讯的好手?”
山贼们求财,杀人不过头点地,再怎么恨的人站在面前,也是一刀捅死,所以没有人这个技术,军中就不同了,情报审问比杀敌更重要,老手段的行审人员,同高技术的斥候一样,属于稀有人才,这样的人只能找晋王借。
“有啊,你要来做什么?”晋王不解的问道。
“审问陶然,这次我非得叫他连内裤什么颜色都吐出来……”王怡真恨道。
“他就在这里吗?”晋王也是被这神发展大吃了一惊,他说陶然是主谋,结果陶然就在王怡真身边,总感觉……告黑状告到了正主面前似的。而且为什么要问对方内裤的颜色,这个扒下来一看不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