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惊玉看到寒孝使出的诡异功法后,又看了看曾经是她的器灵,如今变成寒孝宠物的那只怪狗,心中生起一丝悔意。
不过这一丝悔意转瞬即逝,因为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向同辈低头,何况还是她曾经看不起的同辈。
“我这里有一块参加卷沙天比赛的令牌,谁杀了此人令牌就归谁!”
公羊惊玉摸出腰间的令牌,这块令牌是寒孝的,她很想还给对方,但她知道以对方不留余地的性格,即使自己那样做了,对方也不可能放弃杀她。
看到公羊惊玉手中的令牌,众人眼前都是一亮,随即看到她指向的方向,那里有一人一狗傲然而立,脚下还有一具干瘪的尸体,和从那条怪狗嘴里吐出来的衣物。
众人不但没有上,反而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公羊惊玉心里一沉,她低估了寒孝这一人一狗的威慑力,但随即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忽然将令牌丟了出去,“我改变主意了,谁抢到令牌就是谁的!”
人的本性是贪婪和懒惰的,付出代价的东西,人们会因为考虑权衡得失,而犹豫不决。一旦免费,人们就会习惯性的去争抢,抢不到就会发疯、会发怒,而不会费心费力的去思考。
所以,公羊惊玉的曾祖父曾对他说过,这个世上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
令牌就这样被公羊惊玉抛出,就连寒孝的目光也不由地闪了一下,那些手上没有令牌的人,早已红了眼,一个个高喊着令牌是他的,生怕晚一点令牌被人抢走。
当先冲到令牌前的是一名穿着黑色道袍的内门弟子,身材矮小,长着一张倒三角的脸,一双细长的眼睛如见了油的老鼠,死死盯着还在半空中飞舞的令牌。
令牌是朝着寒孝这边扔过来的,所以那三角脸也是朝寒孝这边奔来,寒孝看到那人腿上贴了两张疾风符,想起了当年满山追兔子的情形。
寒孝恍了一下神,随即就明白公羊惊玉险恶的用心,她这是想利用人心的贪婪,将祸水引到他身上,让他与这群人相互争夺。
寒孝岂能让她如意,嘴角微微勾起,低喝一声,身形一晃,双脚拔地而起,忽然朝公羊惊玉奔来。
寒孝人未至,一股带着刺骨冷意的大风已朝公羊惊玉扑面而来。
公羊惊玉大吃一惊,显然没有料到寒孝竟然舍得那块令牌被别人抢走,如此懂得取舍的人,不免让她更加的凝重,右手摸到腰间,一把细长的剑从她腰间的玉带中被抽了出来。
长剑泛着一股冷光,那冷光似有股无形杀机,将周围的空气都引动的倒流起来,那向公羊惊玉扑来的大风,在那冷光的折射下,竟然倒卷回去,扑向了寒孝。
寒孝右手一抬,那大灯瞬间消失无形,同时,他右手一翻,一个黑色的圆球出现在他的手掌上,手一抬,那黑色圆球飞了起来,他又随收一挥,那圆球如弹出去的弹丸,夹杂着突破音障的呼啸声,朝着公羊惊玉疾速飞来。
那圆球突破了音障,在圆球的身后压缩出一道长长的气雾。
这种速度莫说凡人,就连金丹之下的修仙者也很难捕捉到,要想挡下这圆球几乎不可能,公羊惊玉自然无法捕捉到圆球的方位,心中大骇,手中剑刚一挑起,那黑色圆球已然打了过来。
也是公羊惊玉运气好,她下意识挑起的剑刚好打在飞来的圆球上。
公羊惊玉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忽然,那个圆球就像泼在墙面上的水一样,竟然打散开,一股股黑气随着剑身迅速向她的手臂上蔓延。
公羊惊玉大吃一惊,迅速将手中的长剑扔了出去,但还是晚了一步,几缕黑气爬但了她的手指上,透过毛孔钻进了血脉之中。公羊惊玉感觉像是被针扎几下,随即感到身体内的血液似乎在缓缓变冷,心中一惊,忙调动体内的灵气去阻挡那几缕黑气。
也就在此时,寒孝已经飞扑而来,右手变爪,狠狠向公羊惊玉抓来,他的速度虽然无法突破音障,但也如猎豹般疾如风雷。
公羊惊玉抵挡浸入体内的黑气已有些费力,寒孝这猛然杀到,她未及时反应过来,眼看着寒孝手爪就要抓到她的身上,忽然一道带着杀意的剑光从她与寒孝中间划过。
寒孝眼看就要抓到公羊惊玉,他也要让这个女人尝尝被毁去肉身的痛苦,就在这时,就见一道剑光带着毁灭的杀意,从他与公羊惊玉中间划过,虽然寒孝的肉体有了大幅度的增强,但也没有强到能硬抗这飞来的一剑。
寒孝对敌经验丰富,知道此时不能强攻,他的身体在半空一个旋转卸下了冲击的力量,然后身体向后转去,稳稳落在地面,拿眼扫向剑光扫过来的地方。
那里站着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长相英俊,目光有神,手上拿着一柄青色长剑,那把剑看上去没有奇特处,也没有一丝灵气,但寒孝能感觉那把剑一定不简单。
“赵无极!”寒孝脸上没有任的表情,声音也淡淡的,似乎没受到丝毫的影响。
赵无极嘴角勾起,“寒孝!”
早在寒孝进入传送阵的时候,赵无极就对她有了杀意,没想到对方见识了他的实力后,还敢向他挑衅。
二人,都是只叫出对方名字,没有过多语言,双方都明白对方的意思,那就是要一战。
至于,为什么要战,寒孝是因为赵极挡下了他杀公羊惊玉的那一爪,赵无极是因为是他叫公羊惊玉到他的身边,这就代表着现在公羊惊玉是他罩着的,寒孝要杀公羊惊玉,他岂能善罢甘休。
这只是表面上的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寒孝踏入穿送真的时候,他发现了寒孝,不同寻常,当时就起了杀心,原因很简单,北山一脉,不允许有强者崛起。
没有过多的废话,一个名字,一个眼神,就是杀戮开始的时候。
寒孝双指弹出,一股浓郁的黑气在他的指尖迅速扩大,然后形成了一把三尺长的黑色气剑。他双指挥出,那柄黑有形的黑色气剑呼啸一声,朝着赵无极刺去。
黑色气剑刺破长空,拖出长长的白色气雾,那是物体突破音速压缩空间所产生的气流回旋。
如此短的距离,黑剑以突破音障的速度朝赵无极刺来,要是换作普通修士,别说抵抗,就连捕捉黑色气剑的踪迹都无法做到,而赵无极则并不是什么普通修士,他手中的青色长剑一翻,一股狂暴的气势陡然升起,眨眼间已然扩散到三丈开外。
也就在此时,黑剑冲入到了那狂暴的气势笼罩的范围,整个空间急剧的震荡起来,轰鸣之声在空中翻滚不休。黑色气剑似是进入一片凝固的空间,速度放缓下来,几个呼息间,黑色气剑如同被冰封在空间中一样,竟无法移动。
赵无极右手持剑,左手弹出双指,临空划了一弧形,一道无形之气随着那道弧形凝结出一道细如发丝的雷弧,那雷弧虽然微小到连肉眼都无法看见,但散发出的光亮切比很多看起来庞大的雷弧还要明亮,显然非常的精纯。
那道雷弧在赵无极指尖挥动下,打在黑色气剑之上。
寒孝的那把黑色气剑乃是怨死之气所化,而赵无极祭出的这道小雷弧乃是至阳之力,专克阴邪之气。
那雷弧刚打到黑色气剑之上,就发出犹如烙铁摁在皮肉上的嘶嘶声,随后那黑色气剑就像滴到水中的墨,迅速的晕开,变成了和水一样的颜色。
寒孝眉头微皱,自从他化为厉鬼以来,不知与修真者斗过多少次法,自负凭他现在的实力,别说是在凝气境中无敌,就是筑基境也能过上几招。
然而,赵无极竟然看起来很轻松就化解了他的念力为器,虽然他看不出的赵无极的修为,但据他所了解,新入门的弟子中,应该是没有筑基期的修士,也就是说,赵无极最多也就是凝气大圆满的修为。
在北山一脉因为资源的匮乏,导致人才凋零,那些能跨一个小等级打败对方的修士,就会被其他的修士冠以‘天骄’的称号,把‘天骄’这个词搞烂掉了。
因而,寒孝所接触到的天骄中,没有一个能打的,从而让他对什么天骄没什么印象,觉得天骄除了比普通的修士嚣张一点外,也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这一次赵无极看似很随意地就化了他的招式,让他真正见识到天骄的厉害,不由眯起了眼,那是捕食者发现猎物时所做出的危险表情。
赵无极嘴角的弧度变大,“寒孝,听说你未加入丹顶法宗之前,是十万荒林里的一个野人,你这一身邪门功夫是在十万荒林中所学的吗?”
寒孝的功法公羊惊玉领教过,她见赵无极如此轻松就化解,不由皱起了眉头,关于寒孝的来历,早在寒孝加入丹顶法宗时,他的出身来历就被凤九、毛飞、孙觉三人当笑话宣传了出去,以至于寒孝的大名在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就在所有新入门的弟子中传开。
而关于赵无极的来历显得很神秘,自他加入丹顶法宗,就有传闻他并非北山一脉的修士,而是来自东陆神州,一个非常强大的世家,传闻赵家的老祖已经超脱了元婴境,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
“寒孝、赵无极!”公羊惊玉捏紧了拳头,在寒孝和赵无极没出现之前,她自以是年青一辈数一数二的天骄,不光她自己这样认为,大多数北山一脉的修士都这样认为,甚至有人称她为年青一辈女修中,纪飞虹之下第一女修。
在众多修士的追捧下,没有人不会膨胀自满,公羊惊玉就是其中之一。
然而,在和寒孝一战之后,狼狈而逃,严重的打击了她的自信,再看赵无极的出手,她那一点骄傲彻底失去,她反复念着寒孝和赵无极的名字,这两个人似已成了她的魔障,不将他二人打败,难以圆满自身心境,从而突破更高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