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来说,谢淑柔的盗版冰皮奶黄月饼其实很成功,至少给穆家上上下下都留下了深刻印象。
长辈们当然很开心,他们家红裳真是乖巧又孝顺,这小小一匣月饼,自己吃都不够,还真的拿出大半来孝敬长辈。
而穆家的兄弟们,对这一匣月饼也是印象深刻,因为这些锦衣玉食的国公府少爷们,还是头一次被分到半块月饼呢!
这个谢家小姐还真是小气!穆家少爷们纷纷这样想,这样小的月饼用来送礼,也不知道多装些,让他们一人才能分到半块算怎么回事啊?半块小月饼,塞到嘴里直接就没了,味道都尝不出来……
“谢家姐姐可真聪明。”穆红裳倒是对这位以前根本没怎么说过话的谢家小姐很有好感,毕竟谢淑柔送礼出手不凡,绒毛熊和奶黄月饼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出来的。
“红裳喜欢这位谢家姐姐?”穆老夫人瞧着穆红裳一天到晚抱着绒毛熊不撒手,倒觉得有趣。
“其实不大熟悉,”穆红裳仔细想了想之后答道:“见得少,几次见面也都没怎么说过话。”
“你哪里是喜欢谢家姐姐,”穆老夫人忍不住取笑孙女:“你这分明是喜欢人家送来的月饼和毛毛狗。前些日子顾家小姐送来的金虫,你日日抱着不撒手,你哥哥想看都不给,这几日你那虫子也不玩了,就抱着谢小姐送来的毛狗不撒手。我记得过中秋,顾家九小姐好像还送来了什么……八成是不如这毛狗合你心意,也没见听见你提。”
“顾家姐姐做了个兔子灯,特别漂亮,我也是喜欢的。”穆红裳圆圆的大眼睛微微眯起,笑得很开心:“我没舍得点,让菱角给我挂在床前了。也幸好没点,中秋那日五哥把娘亲给我买的月儿灯给烧坏了。”
“这下糟了,”穆红裳话音刚落,听到门外传来笑语声,穆家几个兄弟,由穆铁衣带头一起走了进来:“老五,你把小妹的月儿灯烧了,怎么不赔?小妹记仇了。”
“你们怎么这会儿过来了?”穆红裳一脸纳闷地问道:“现在不是应该在外书房读兵书吗?”
“去北境边关的钦差回来了,”穆铁衣笑着答道:“爹有事跟先生们商量,孙先生就让我们先回来了。叔父们有信捎回来,我想着小妹今日的书也抄的差不多了,就先带着弟弟们到祖母这里等着。”
“真的?”穆老夫人惊喜不已,赶忙招手叫丫鬟:“翠云,赶紧去请夫人们,就说边关有信回来了,让她们都到我这里来。再打发人赶紧去外院瞧瞧,催一催大老爷。”
“祖母,”穆驰衣也笑起来:“您踏踏实实在这里等着,边关的信差是跟咱们家的马队一齐回来的,大伯母已经得了信,正打发人在前院盯着卸车,我娘她们应当已经知道消息。”
“咱家的马队回来了?”穆红裳眼睛一亮,转身就想往外跑:“我去看看。”
“你急什么,外院卸货乱糟糟的,你去做什么?老老实实在祖母这里等着,别给大伯母添乱。”穆青衣连忙张开手臂拦住穆红裳:“放心吧!大哥肯定忘不了给你的翠羽翎和狼毫趣÷阁。”
穆青衣话一出口,穆老夫人连着穆家兄弟们全笑了,穆红裳气得鼓起嘴巴,十分不服气的瞪着穆青衣:“四哥胡说些什么?祖母惦记着叔父们和大哥的书信,我早些去拿回来不好吗?也省了祖母和叔母们等。”
“是!是!”穆青衣扯着穆红裳的袖子往回走,十分不走心地敷衍道:“你乖,一点都不惦记翠羽翎和狼毫趣÷阁,也不惦记戎狄泥偶和银马镫。”
穆青衣这几句话让周围人笑得更厉害,偏偏穆锦衣还笑嘻嘻地落井下石:“四哥说错了,姐姐真不惦记那些,她惦记戎狄的雕皮马鞍子,大哥上次捎信来说找了工匠为她做了一个,她都念叨几个月了。”
“锦衣!”穆红裳直接转身朝穆锦衣方向伸出手,像是要揍他,穆锦衣当然不会乖乖地在原地挨打,一扭身直接跑到院子里去了。
穆锦衣在前面跑,穆红裳在后头追,红裳身后还追着个试图拉架的穆青衣,六个孩子转眼跑出去一半,穆凌衣眼珠转了转,借口说要帮四哥拉架,紧接着也凑热闹一样追了出去,穆铁衣和穆驰衣自然也站起来跟出去看。
一群公子小姐如此没规矩地在老夫人的前院追着跑,满京里也就是穆家能有此等奇景。坐在屋中的穆老夫人倒是心情不错,隔着细竹帘子看着院中绕着圈跑的孙子孙女,笑得前仰后合。
安国公府的四位夫人到穆老夫人的院子时,孩子们正在院里跑得热闹滚滚,夫人们倒像是看惯了似的,没人出言管教孩子们没规矩。不仅如此,三夫人反倒伸出手来指了指跑在最前面的儿子:“锦衣,定是你又惹事。”
“娘亲,”穆红裳一见到母亲进来了,立刻丢下穆锦衣朝安国公夫人扑去,扬着一张笑脸卖乖:“祖母等着叔父们和大哥的书信呢!”
穆家兄弟们也纷纷停下脚步,各个举止优雅合仪,装得一脸乖巧的模样,向几位夫人打招呼,就好像刚刚满园乱窜的不是他们似的。
孩子们那点欲盖弥彰的小心思,倒让穆家夫人们忍不住都笑了,安国公夫人伸出手,轻轻点了点女儿的额头,接着迈步向穆老夫人屋中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跑的一头是汗,也不怕着了风,都是铁衣不好,征衣在边关,家里就你最大,让你带着弟弟妹妹们,你可倒好,成日带头惹事。”
“娘亲可是冤枉我了,”穆铁衣脸皮厚厚地答道:“是红裳和锦衣打起来了,四弟五弟忙着拉架呢。我和驰衣可没跟着闹腾,站得远远的瞧着呢。”
“我瞧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安国公夫人压根懒得搭理自家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