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对我这个一家之主说话的样子吗?更何况你还是执法堂堂堂主,难道要知法犯法吗?”柳晨曦的面孔说不出的凌寒森冷,他乌黑深邃的眼眸闪耀着锐利的寒光,他是这府里的一家之主,有绝对的权威,而且这样的权威不容任何挑衅。
“可是……”柳晨玉心中十分窝火,但他也知道家规森严,自然不会知法犯法,越据违规。
更何况侯爷如此盛怒,他又如何不忌惮?
“可是什么?只要是有我在,你们就休想动我女儿一根毫毛!今天我会付出一切代价,哪怕爵位!”柳晨曦冷厉地呵斥道,他冰冷如剑一般的眸光扫视这在场的所有人,他又如何不知这些个拜高踩低的势利小人,总是趁着他不能时时刻刻在府里,就变着法子的整治他这个苦命的女儿。
而柳晨曦又不能太过维护自己的女儿,一方面是她确实是废材之身,难堪大用,只低调本分地了此残生便罢。二来她本来就如此羸弱,给了她过多的恩宠不仅不会帮到她,反而会害了她,所以才刻意低调处理,谁知这些人竟然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丫头都不放过,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罢了,现如今愈发地变本加厉,容不得人,那他这个家主也不会是吃素的。
柳涟漪的眉心微动,她的心中涌上一种微妙的感觉,真没有想到看似对她冷漠无情的父亲竟然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这又如何不让她心生感慨呢?
她从来都是一个生性淡薄之人,心中没有挂碍之人,倒是来到了这异世有了几个真心待她之人,她明亮的眼眸微微低垂,长而卷翘的睫毛下泛起一片柔柔的涟漪,她的心突然隐隐作痛,淡漠冷静的面孔上也有了几分凄厉、哀婉之色,为什么她竟然有几分想哭的感觉呢?难道有家人的感觉竟然是如此这般的吗?
父亲,还真是一个伟岸的名称,可以为了她无所不用其极!
顿时,在场的众人无一不被柳晨曦的话神圣震惊,从来都以为柳涟漪不过是一个不受待见又废材的丫头,却不曾想她在侯爷的心目中始终有一个位置,而这个位置一直都存在,所以他今日才会为她出言。
“只是您今日包庇了她这样的祸胎,明日不知还会不会闹出更大的祸端才是!”柳晨虎分明有几分压不住火。
“晨虎,侯爷既然如是说了,我们也只得谨遵其命便是!”柳晨玉黑着一张脸,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但是他至少还不会如此不知进退。
他转而又对柳晨曦开口道:“侯爷,晨虎他不是故意要冒犯您,还请您宽恕他的行为鲁莽!”
柳晨曦摆了摆手,面无表情的开口道:“罢了,这原本也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意气用事,一时失手也是有的,不该如此不依不饶才是。再说,三丫头她一个废材之身能挑过一个带玄技的玄士,也不得不说明她机敏果然,才智非凡,倒是你们这些自诩比她强大的玄者们也未必可以与之匹敌,这件事情你们应该深刻反思,这以弱敌强,以少胜多,四两拨千斤之道,才是玄道的真正要义所在,总比你们一味地闭门造车只知埋头修炼的好!”
听闻此言,柳晨玉等人更是被气的七窍生烟,浑身发抖,见过偏心的,没见过如此这般偏心的,这心简直偏到了东海去了,这出手伤人、惹是生非都成了华丽丽的赞赏。
“侯爷还有三个月就是族比大会,如果三丫头倒时候还是不能胜出的话,可就再没有理由强留在府里……”柳晨玉微扬了扬嘴唇,阴险开口,到时候柳涟漪如果再输了族比,他是执法堂堂主,只需秉公办理,就可以将这丫头赶出府去,更何况她不过是个没有玄力的废材,不过用些自己的小聪明机缘巧合地赢过了一下强者,这样的事情在族比不会再发生,光第一关玄力等级测试,她就绝无通过的可能。
只是这样做也有点太便宜她,比之她心爱徒儿受到的伤害,这也难抵万一。
“是呀,侯爷您不能再维护她了,要不然家规何在?公正何在?”众人皆如是说。
柳晨曦也无法,只得紧蹙起眉头,沉痛地开口道:“也就只能如此,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众人听了柳晨曦的话,只得都散了,不过才短短的三个月而已,怎么可能出现扭转乾坤的奇迹呢?徒增笑料而已!
柳涟漪的柳眉拧了拧,这些总是这样苦苦相逼,着实万分可恼,爹爹在这府里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她似乎对他有几分理解,父女之间的芥蒂就更释怀几分。
想着,她的眼眸陡然一寒,自己要崛起要强大,不能再任由这些碍眼的鼠辈随意踩踏。
柳晨曦又何尝不知晓,表面上他是县侯,是一家之主,也算是出治家有方,颇有贤名,是这个家族中的绝对权威,风光无限,但是这么一个大家族,难免有照应不暇之处。
更何况豪门氏族人多口杂都不是吃素的,免不了明争暗斗、你争我夺,这柳卫国公枝脉繁盛,兄弟五人都封了爵位,除柳晨曦一人外,其余四房皆在京都。原籍金泉县总共四房,除去他一支为卫国公嫡出血脉,其他三房皆是同族旁,共同协理这原籍祖业。
柳府下设三大堂精武堂、执法堂、家政堂,原本是为了更好的协调安排府中各项事宜,设置之初倒也能起到极为积的作用,但经年日久这三大堂便成了雄踞府内三派势力,各有可以掌控的资源,培植各自势力,尾大难掉,有的时候竟然连柳晨曦这个家主的面子都不买。如今这个钟鸣鼎食的侯府世家倒是越来越难于管理,免不了劳心费神,优思繁重,尤其是这几年他也觉得愈发力不从心。
前朝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朝廷这对功异性诸侯的态度大不如从前,越来越无所顾忌,还广施推恩令,将旗下封地分给众子弟,明为福荫后代,行削藩之实,削减权利,其用心简直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