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峰站在岸边,仔细关注水面,水浪翻滚,证明下方战斗正酣。
它心花怒放:“臭小子欺负万魔大人不会游水,故意跳入河中。岂不知我不仅长得帅,还懂韬略。哼,略施小计,逼得你走投无路,上下无门。”
水流溅得很高,上空飞出一道身影。韩云昊落下后,慌不择路,朝这边快速游来。后面浮起个庞然大物,张着大嘴向前猛咬,可惜距离太远,只能吞到一肚子河水。
“原来是雌雄鱼豚,哈哈,这个妖物实力非凡,死小子要倒霉了。”魍峰兴奋道。它跳来跳去,琢磨如何下手:“我就拦在上面,打他入水,好好欣赏妖物吞食的画面。”
“不行,这样难解心头之恨,亲手碾碎敌人最痛快。”韩云青咆哮着占据主动道。他和魍峰争执起来,完全没留意一人一妖在逐渐靠近。
韩云青发出掌力,打到韩云昊身上。后者跳上岸,大口吐血,扑到在地,仍勉强支撑,打算站起来。
雌雄鱼豚甩出两条尾巴,打算扫他个半死。
看着这一幕,魍峰哈哈狂笑。突然,它感到黑压压一片盖到头顶,大吃一惊。原来妖物用力过猛,竟然殃及它这个池鱼。暗骂一声‘蠢货’,朝左方跨步,心想:“傻瓜,万魔大人不跟你这种土鳖计较,等你杀掉那小子再说。”
谁知雌雄鱼豚的身躯继续游动,明显更改攻击对象,照准它而来。魍峰还打算和对方沟通:“小杂……,哦,大家伙,那个爬在地上的人族血脉纯净,快去吃他吧。”
雌雄鱼豚不为所动,紧紧相逼,尾巴转过去,头部仰起,腹部直接倾覆过来。铜铃般的大眼睛中满是嘲弄,搞得魍峰脑海震动。
“难道……”它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躲闪中瞅向韩云昊的位置,嘴里不住地念叨:“人妖不可能联手,魔族传承中哪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一定是看错了。”
铁蝉棍挂着强风,冲着它的天灵盖砸下来。所有的妄想都破灭,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卑劣的人族,施展花言巧语,欺骗愚昧的妖族,又来对付无辜的魔族。
“傻妖,你会后悔的。”如同千百年来,其他魔族前辈的嘶吼,它也在狂呼。魍峰爆发出全身潜力,原气化作六个铁牛魔,十二支犄角顶向豚无涯的肚皮。
它右手抓向铁蝉棍,修为不足,肉体难以承受冲击,手掌立即变得支离破碎。韩云昊逃入水中和回到岸边,都没有拿棍子。魍峰还以为棍子落水,直接沉下去。
它不了解情况,在跳水的一刹那,韩云昊神识操控铁蝉棍,将其移入小塔的储物空间内。豚无涯无法短时间离开水面,只有用尽全力才能留下魍峰。他顾不得暴露有储物宝贝的秘密,再次施展音波攻击,务必致对方于死地。
铁牛魔是魔族最主要的兵种之一,实力提升慢,很少能达到飞圣级别。但它们防御和力气在魔族中数一数二,特别是数量越多,联合在一起,飞圣都难以抗衡。
这次原气化形的铁牛魔碰上了雌雄鱼豚,后者腹部皮肤最为坚韧,非实体的铁牛魔立即烟消云散。豚无涯痛哼一声,身子朝外一侧,压住魍峰的左肩,硬生生把胳膊压成麻花。
豚无涯硕大的身躯摔落在旁边,往河里滑动。它想攻击,无法借助水的流动转身,只能嘶叫着退回去。不过这已是它和韩云昊计划的最好结果,魍峰双手无法参与战斗,体内气血上涌,实力急速下降。
遭受冲击之力,韩云昊飞出五六丈。眼看就要落地,棍子往下一杵,如同回旋镖倒射回来。强忍转气造成的内腑肿胀,双脚接连踢向魍峰头顶,嘴里不忘讽刺道:“烂泥就是烂泥,找到魔族靠山还是如此,韩云青你就是个失败者!”
“不要……”魍峰识破韩云昊的计策,急忙喝道。可是来不及阻止,韩云青的意识回归。他不顾身遭重创,一跃而起,伸出右臂,准备抓住对方脚踝。
意识转换太快,身体也残破得厉害。魔气改造右手的速度极慢,断掌无法完全恢复,发出股微弱的黑气,顺着对方小腿无力滑落。
右边身体露出空挡,韩云昊的左脚乘虚而入,踢在胸部。肋骨传出断裂声,韩云青仰天栽倒,口中喷出黑红色血雾。他的眼神不复凶狠,变得暗淡无光,勉强抬手道:“败在你这个二世祖手中,我好不甘心!”
“我是二世祖?从小的日子是如何度过的,你不清楚?我受过多少苦,流过多少汗,谁人知晓?”韩云昊毫不留情地反驳,指向豚无涯道:“问问你脑海里的魍峰,妖族会轻易与人交朋友吗?你变成夺舍的载体,我有豚无涯帮助,这就是我们两个的真正区别。”
说完这番话,他毫不犹豫,一棍打到对方头上,把脑袋砸个稀巴烂,韩云青就此一命呜呼。
空中飘起黯淡的黑烟,还未等消散,从韩云昊身后,响起大口的吸气声。豚无涯一点不客气,咂吧咂吧大嘴巴,一副惬意满足的样子。
脑海里的魑江目瞪口呆,缓过神来上蹦下跳:“你这个姓豚的杂种,万魔大人的魔魂都敢吞,等着我们魔族派人追杀,你上天入地都逃不掉。”
“你也太狠了点儿,多少给魑江我留一点。”最后一句话暴露了它的真正心思。
手中拿着棍子,韩云昊呆呆看着尸体。豚无涯心虚起来,后半身浮在水面,不安地拍打尾巴,道:“人族的朋友,莫非在怪罪我不经同意,吃掉战利品吗?”
“我可是真心帮你的,你看,那个坏蛋用原气打伤了肚皮。”它抬起前肢,示意后者瞧腹部的红色印记。
巨大的身躯做出可怜巴巴的模样,引人发噱,韩云昊怅然一笑道:“那个魔魂对我用处不大,你吃掉就算了。我只是回忆起往事,心有所感罢了。”
魑江撇撇嘴道:“你们人类就是矫情,一会儿打生打死,一会儿又感慨忧伤,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魔神大人也说了,这才是你们人族强大的根源。复杂的情感一旦爆发,潜力无穷。”魑江瞪大眼睛,惊奇地自言自语道:“如此深奥的话我都记住了,本魔真是个天才,不过到底什么意思啊?”
韩云昊哑然失笑,转身问豚无涯:“我们开始行动吧,如何助你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