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圣的速度非同一般,冷秋凡和丘哥及时赶来,堵住秦显辰的去路,分别打出扇击和拳击。
秦显辰带着孙子,无法腾手迎击。他也是个狠人,尽力避开冷秋凡的锦玉扇,后背硬捱丘哥的拳风。借助这股力道,喷出口污血,迅速逃离。
谁知前方还有人埋伏,冷冬寒隐藏在一座高楼上。左手拿着把金色的灵巧小弓,右手拉开弓弦,飙射出一股黄色的原气流。
气流瞄准的三人中心位置,挡住前进的方向。若秦显辰躲闪,后面两位飞圣赶至,形成合围之势。眼中狠戾之色闪过,他挥动右手抓着的秦风,挡在气流到达的方位。
“啊!”
“砰!”
伴着秦风的惨叫,气流轰然而散,变作十几条长丝,崩解到秦显辰胸口。他仰天怒吼:“冷家老二,你的手段端是歹毒,秦家跟冷家不共戴天。”
“哼,哼,秦家乃国之大贼,人人得而诛之。”冷秋凡停下身形,轻摇手中锦玉扇,话语中透着杀气:“岳家的云岳私军和冷家的云冷军联合,已经攻入台山城,希望你回去,还能见到秦荣辰。”
他从空中落下,向梅计泊俯身道:“冷家幸不辱命,在梅基运老爷子的舍身自爆下,成功重创秦显辰。刚才那个叛贼遭受三弟禁寒弓一击,即使逃脱性命,也不复飞圣修为。”
“还请国主下旨,诛杀从、齐两家,以儆效尤。梅家二位……,嗯?”
冷秋凡满面煞气,抬头瞅见梅基蒙兄弟两个。话语只说到一半,露出笑容:“二位康复有望,真是云来国之幸。”
梅基蒙顾不得其他,声音颤抖道:“阿运他真的死了?”
“老六死得其所,你这把年纪,难道还看不穿生死离别?白修炼这么多年。”梅基成颤颤巍巍走进来,口中喝斥兄弟。只是头上突然出现的过半银丝,暴露了八重飞圣的心情,也不是那么平淡。
“国主跟老六的关系亲近,还请以国事为主,切勿效儿女之态,以免仇者快、亲者痛。”不愧是梅家的定海神针,梅基成明白轻重缓急,劝慰道。
控制眼眶中泪水不掉落下来,梅计泊郑重地点点头,心中充满怅惘:“莫非这就是成为王者的代价,父亲和最亲密的叔祖离我而去,做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望向殿内的角落,那里站着王者最后的慰藉,胜过兄弟姐妹的好友。
跟老人在一起的记忆,如同一幅幅画面在脑海闪现。韩云昊长吸口气,收起感伤,握紧拳头扬一扬,以示鼓励。接着紧盯冷秋凡,道:“冷家二叔,敢问冷家可有收到国主命令?不遵旨意,攻入台山城,肆意灭秦家一族,该当何罪?”
“国主大人,经历秦家背叛一事,云来国元气大伤。请诛杀从、齐两家首恶,留下残余之人,为国效力。”
“东海三岛为国主登位祝贺,特意献上三枚千藤松仁。云龙、云庭和银雪,你们还不呈现给三位梅家老祖?”
毫不理会背后冷冬寒噬人的目光,韩云昊言之凿凿,占据大义,不由人不服。
冷秋凡眼神制止四弟,忙上前弯腰,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冷家这样做也是为了断绝秦家根基,防止叛贼掀起内乱。一旦台山城局势稳定,云冷军一定会转交城防给云梅军。”
“秦家反叛给云来国带来巨大损失,冷家不忍见百姓流离失所,愿意捐献五百万两银子。”
这番话说得悲天悯人,实际是变相地缴纳罚金,冷家总算顾全大局。
梅计泊赞许地瞅好友一眼,扫视齐、从两家人,道:“还不诛杀秦家贼人,莫非打算负隅顽抗?”
“齐、从为首者自杀谢罪,参与的年轻原师入云梅军服役十年。两家从春雨城、富桦城迁移至台山城,共同掌管此城。以梅家祖上荣誉为血誓,达成上述条件,过往不咎。”
“三王子梅计飘接手春雨城,云梅军副统制带一万人马坐镇富桦城。”
失去家族城池的收益,转而进驻台山城,这番连消带打使得炉火纯青。台山城拥有大型草场,这是让两家为梅家养马,王室并不算完全背弃。
齐家为首的中年书生,是齐家当年传奇二少爷的大儿子。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得满头是血,道:“都是小人听信秦家蛊惑,愿以死谢罪,多谢国主给齐家留条生路。”
说罢,他拔出身侧长剑,一剑穿喉,歪倒在齐家族人怀中。
齐家主事之人怎可能是这家伙,若是他老爹齐家家主不点头,齐家精英岂能倾巢而出?
从家人心生怨愤,自此和齐家心生隔阂,盟友关系彻底断裂。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集中在家主二弟身上。从家老二慌了神,期期艾艾解释道:“我虽是在场修为最高之人,可是老大已经露过面,即使替他死掉,国主也不认可啊!”
首恶不诛,活命之路断绝,从家人满是哀怨,赶紧远离齐家人,防止后者擒杀自己邀功。
在场诸人以冷秋凡修为最高,他大声喊道:“从老贼,还不现身,真要眼睁睁等着从家血脉断绝吗?”
“唉!”
昨日逃离的从家老者蹒跚而入,脸上浮现悔恨不甘之色,怒其不争道:“老子死掉,从家拿什么立足?枉我费劲心思壮大家族,你们这帮混蛋真是贪生怕死。”
“请老祖成全!”
从家人齐声回应,更好地诠释家主心中恨意。他暴跳如雷,狂吼道:“我也想活,我还没活够呢,我……”
声音越来越小,他口鼻之中渗出黑色血迹,喃喃自语道:“切记不要心存妄念,从家就是心有不甘,才落得如此下场。和齐家治理台山城,万事忍让一二。”
“杀!”
望着死去的哥哥,从家老二暴喝,愧疚转化为滔天恨意,率先冲向秦家子弟。秦风两兄弟让老祖带走,群龙无首,秦家族人乱做一团,纷纷惨死。
最后齐、从两家包围圈中,只剩下梅计苏和秦梦,梅计苏的暴戾之气完全消散,感觉如在噩梦之中,长久不曾醒来。他匍匐在地,头撞于地,不停求饶。
倒是秦梦不负英雌之名,手持长剑,横眉冷对,保护自己的丈夫。
梅计泊犹豫不决,这个哥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杀不杀都是个鸡肋。
梅基成长叹一声,道:“成王败寇,王室之人也不能心存侥幸,作为梅家的族老,代表族人,杀你这个害群之马。”
左手弹出一指劲风,直射梅计苏的心脏。秦梦无法抵挡,扑在丈夫身上。梅基成的弹指神通非同小可,穿过她的腹部,仍然击中梅计苏。
“嫂子,我知道你已经怀孕,不要无谓陪葬,给大哥留条血脉。我保证既往不咎,善待侄儿。”梅计泊忙道。
冷秋凡和冷冬寒悄悄对视,眉头微皱。
秦梦恍若未闻,抚摩奄奄一息的梅计苏,道:“都是我拖累你,陷入名利场。怎能让你一个人去那黑暗之地,我们一家三口生死在一起。”
她鼓起全身力气,喉咙顶向剑尖。临死之际,另外一只手和梅计苏牢牢相扣,紧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