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对于富二代总有一种轻视。
“如果不是他有个好爹……”
“如果不是他出身一个那么优越的家庭或家族……”
“如果我爹……”
“如果我有……”
关于富二代的“如果”句式还有很多,大多表现了对自己父母的隐隐不满和富二代的不屑,“如果”句式的后半段基本都是用来撑自己的,大意就是,如果易位而处,他将会做得更好。
这是一种羡慕,一种嫉妒,一种可以算是正常也可以算是亚健康的心理状态。只是日常吐槽的话还好,长此以往,很容易变成下一个“祥林嫂”。
林昊给人的第一印象也是这个样子,因为良好的家世而去冒出追寻灵异世界的念头,一句很直白的话语就能形容他,“没见过这么着急找死的人。”
然而浮躁过后,钟魁交给他的炼气术他修炼得非常刻苦,甚至在没有过多外界帮助的情况下练到了一品,更找来上百位五品术者,意图搅动这里的局势。钟魁当然忌惮这股力量的突然增加,这也同样可以说明这股力量的确能发挥很重要的作用。按照林昊说的,他准备用这些人将金家逼到曲家身边,真正做到“金曲”合一。
“好主意,”钟魁点头答应了,随手撤去周围的封符,“你去说咯。”
“诸位,”林昊也没怯场,在封符的改造下,这间宿舍可以延展得很多,足够容纳下一百来个人,“我就是你们的雇主,我不要求你们如何称呼我,我花了大价钱把你们雇来,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全市范围内,猎杀妖魔。”
猎杀妖魔这么伟光正的任务就是花钱把他们雇来的目的?这些手段高强的术者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在林昊肯定的眼神中确信了这个任务,纷纷放下忐忑的心理,按照钟魁的专业看法将这些人分成了十队。再多的话也不说了,直接开动。
就在钟魁还在奇怪林昊为什么只安排了一半的时候,默默地从门外走进来的一群身穿黑衣的人,在钟魁讶异的眼神中站在门旁。林昊对于钟魁的眼神感到十分满意,“不错吧?这就是我准备的播撒曲家铭牌的人。”
好吧,这年头家用电器有铭牌,各种工种有铭牌,连术者的铭牌都能搞出来。不过至于么,术者还会把有自己身份的铭牌带在身上,然后再恰好掉到干坏事的现场,而且一掉就是一撮一撮的。虽然对这种拙劣的陷害手段并不怎么看好,钟魁还是任他去玩了,万一成功呢?
只是钟魁很奇怪,不过走了一个黑蛇,他们就连这些人走到跟前都发现不了?如果说差距很大也就罢了,那些人也只不过是六品多的实力而已。直到郝姨用他心通告诉他,这是为了维护林昊的面子,不然总是在他这里没多少颜面,以后的相处可不会再想之前那样和谐。
对于他们的解释,钟魁也算满意了。照他们的看法,那些人的实力虽然比起他们还有所不如,实力在术界也能数得上号,“应该不是一般人。”
“一般人会缺钱到找林昊这么一个普通人受雇吗?抢钱劫钱不来得更快?”
“你的意思是,他们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是想看看咱们的成色?”
“就是不知道是谁派来的,刚才真的好想把他们全抓住好好试验一下我的‘言灵’。”
“其实我已经在他们身上施下追踪了,”还是郝姨没有放马后炮,只是一个照面就已经把该做的全做了。
妖魔不在于白天和黑夜的影响,所以他们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出现,林昊撒出去的术者慢慢找到金家的妖魔,迅速宰掉。一百一十二个五品术者能有多么大的威力?分成十队打游击,金家一时间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死去的妖魔在一个小时之内就达到了三位数。
虽然这些妖魔有强有弱,然而金家的成员也不是无穷无尽的,被杀了一百多个着实扎眼,更何况这份杀气已经渐渐散发出去,所有势力都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股暗流。毫无掩饰地栽赃曲家,似乎是那些旁观的家族真的认为金家的人还都是妖魔的脑子,蠢到没朋友,轻易就会因为这种显而易见的陷阱而和曲家闹翻。正因为太明显了,会不会是因为曲家搞出来的苦肉计,就等着找到这个帮手呢?不对,如果是这样想,会不会旁观家族想把他们两个一勺烩了,所以才故意促成他们两家的合作?
这样否定,否定的否定,然后再否定,这样想来想去就没个尽头了,所以这些势力在相互碰头之后,达成了一个钟魁他们有些始料未及的共识:先灭金家!
在林昊发令的一个小时之后,甚至连曲家都在诧异的时候,金家李代桃僵,成了所有人都在进攻的目标,大量浑水摸鱼的人纷纷浮出水面,林昊的十支队伍混在其中不显山露水,依然是快速搜寻到妖魔,然后杀掉,再然后找到下一个。有时候找到同道,相互还会谦让一下,“您来,您来。”
“还是归您了,我去找下一个。”
黑蛇依然没有回归,曲欣的手机也没有再响,钟魁依然只能依靠自己的鬼眼。他看到妖魔的一个一个死亡,看到一波一波认识的不认识的术者、驱邪师都在赶赴去杀妖魔,看到曲家的人在观望,看到更多的人还在观望正在观望的曲家人,琢磨自己到底能干什么。然后钟魁就发现,如果那四个家伙不来的话,自己就什么都干不了。他如果有任何动作,都会被误认为参战,卷进去就惨了。
“既然是我奶奶的干孙子,怎么都这么难搞呢?”钟魁很烦,看到志得意满的林昊,他很烦;看到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曲欣,他很烦;看着指尖的符意越发明显和闪耀的白雨琪,钟魁真的是很烦。
“郝姨,我现在到底算不算钟家的主人?”
“怎么不算?”
“那我要那四个人过来,为什么不过来?”
“因为那是老太太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