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人,却支持仙。
这和“卿本佳人,奈何为贼”一个道理,一种淡淡的忧伤——这种有些马后炮性质的泛酸文字,也只是流行了短短一段时间,再之后的时间,几乎是一窝蜂似的讨伐,因为全志郎真的选择了投靠天庭。虽然人间和天庭大面上还属于友好同盟,虽然之后很多年天庭都是低眉顺眼没什么动静的,全志郎的背叛对于术界来说,依然是如鲠在喉。
而如鲠在喉的原因就应在今天他之所以代表天庭出战,“他太强了,强大到有些出奇。”而在全志郎还没有变得强大的时候,他的标签是“绝世天才”。这种人,一旦给予他时间或际遇,他就可以成为傲立当世的强者。
在钟魁看来,全志郎和钟魑与五伯很像,只是后两者可不这么看,五伯强大在强横的肉体带来的坚若磐石的防御力,他的战斗之法基本上都是防守反击;钟魑则是好胳膊好腿儿的战斗,比五伯主动很多。全志郎却是真正意义上的精通搏击格斗之术,说起来,更像是炼气术的代言人。
“炼气术,”钟魁喃喃自语,炼气术很强,这是追本溯源,炼气术的最原始版本比符箓术还要早不少,毕竟人类是先学会——或想到——用手脚去抗击其他生物。虽然不成章法,没有套路,毕竟还是符合炼气术特征的:用自己的手脚,用自己的身体去抗争,去战斗。
但强大到这种程度的炼气术谁见过?或许钟家的“身体好”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比拟这种强度,然而人家可是自己突然领悟的,“狗蛋儿,你说这个全志郎所谓领悟无数拳法,真的是自己领悟的,还是天庭派人教的?”
“你的意思是,天庭故意为自己涂脂抹粉,抬高全志郎?”
“这么多年了,谁见过全志郎动手?”钟魁的怀疑合情合理,“自从他被天庭抓走,‘全志郎’这个人就再也没有踏上过人间,他到底有何种样的实力,掌握着什么样的能力,甚至,甚至他这个人还是不是原装的,都是个大问题。”
苟天华听得目瞪口呆,不过仔细想想,初一听上去的确有些振聋发聩的感觉,在脑子里面转两圈就想出来点东西,“全志郎叛逃之后,当时的术界肯定有人会去确定他是真是假的。”
“就算确认他是真货,他的能力呢?”
“这就要交给咱们的谭大师了。”
苟天华口中的“谭大师”本名谭耀武——刚才被世家那边轻易替换掉了章旭——长宁谭家家主的叔辈,论修为在家族内部排的上前五,但如果论秘术数量堪称谭家除家主之外的第二人。世家一方派出他来,打得主意也很明显,“如果全志郎名不副实,那就直接打败他了事;如果对方真的像传说中一样强大,海量的秘术足以让他保命以及逃脱。”
“他们想的也太理想了吧?全志郎毕竟是已经成名万年以上的老家伙,兼有人类的天赋和进步速度,又被仙人锁住了他身体的老化程度,‘一力降十会’都不足以形容这份力量,百会千会还差不多,”钟魁的鬼眼很轻松就看到了全志郎的灵力波动,那几乎像颗小太阳一样的光亮不停灼烧着他的眼睛,“比钟魑都要强一点,就凭一个谭耀武管什么用?”
术者交手的胜负,很多时候都取决了相互灵力之间的差距,但这也不是一定条件,除去天时、地利之类,道术秘法就成了很重要的一记胜负手。然而当法术与修为对立起来的时候,很多对其有所认知或自认为对其有认知的术者开始分裂,选择各自认为对的方面,却忽视了这其实是一件伪命题:浮游撼大树,能力问题;大树戏浮游,想法问题。
“三合,”三合就是三回合,钟魁认为谭耀武撑不过三次攻击。
“怎么着也能撑得下十招,”乔泊天插了句嘴,他认为即便是钟魑出手,前几招也不会那么激烈,谭耀武按部就班地拖延,十招不成问题,要是他拼命,二十招都有可能。
“一招,”苟天华的想法和钟魁是一个方向的,只是他想的是,“差距太大了,哪怕使用秘术增幅的谭耀武也挡不住一招的。”
“半招,”晃过来的钟魅伸过头来说出自己的看法,“天庭已经连输三场了。”
“一共几场?”
“九战五胜。”
钟魁大为惊讶,这第四局要是赢得下来,术界就要迎来第一个赛点了。当然,这局必输,“九战五胜,天庭已经连输三把,就是这样,术界竟然大意到这种程度了?”
“大意”指的是天庭竟然任由术界拿到三场胜利,获得如此大的心理优势。换做是别人,可能已经高兴得不行,已经是钟家少主的钟魁不会在乎这种小小的胜利,对于天庭的忌惮在他的心头久久不散,“现在的术界能做到这步?之前出战的是谁?”
“钟魍是第一个,庞飞燕是第二个,第三个是二哈,第四个就是这个临时上场的谭耀武了,”这四个名字在钟魁心中排了又排,还是拼凑不出可以赢过天庭的牌,“钟魍就算了,他的战斗力的确足够拿下一场胜利,但二哈是怎么回事?以二哈这种不入流的修为都能拿到一胜?还有那个庞飞燕是哪家的?外姓?”
“主要对面派出来一个灵魂不是很稳的家伙,我让二哈上去吼了两嗓子就赢了,”钟魅说的轻描淡写,搞得钟魁不知道这到底的确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还是被他故意删繁就简摆成了这么简单,“至于那个庞飞燕,父母辈是林家和章家的人。”
“身兼两家之长?”如果是这样,或许也能算是一个取胜之道?
只是钟魅挠头,“也不算是,我反正没看过这个庞飞燕使用什么高妙的剑术,不过他俩打的那一场却是这三场中国最精彩的一场,那法术花哨得,跟发烟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