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甫一击之威能到这种地步,这是所有人都想象不到却又毫不奇怪的,“毕竟是炎魔啊”。
然而这对于他的敌人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他是这一击的承受方,这一剑下来,换做是如何强大的人也经受不住。
钟馗也不例外,毕竟现在的身体是他后代的,论强度最多也就将将五品的程度,这一点巴甫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判断失误的。所以他的罚天之剑锁定钟馗之后劈了下来,感知中全力锁住钟馗的身体,不容许他有任何的移动,“哪怕劈不死正主儿,我也要把你这个容器劈烂让你再也回不来!”
然而却是出乎意料的容易,预想中的困难、阻碍丝毫没有出现,钟馗就这样被一剑劈死了。巴甫第一感觉是自己什么时候变这么强了,第二个念头就是,“这货使诈?”
果不其然,他很快在相反的方向捕捉到钟馗的身影,仿佛刚才傀儡中新生,又好像刚睡醒一样,脚步有些虚浮,“趁你病,要你命,”巴甫的罚天之剑再度劈出,瞬间就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钟馗斩成虚无。
还是不对劲,炎魔还是没有那种尘埃落定的满足感,反而身上的汗毛更加收紧,像是有什么重大危险即将到来一样,“傀儡术?”他想到钟家四仆中有一个就会傀儡术,钟家老太也会这招,难道这也是钟家散手中的一式?刚才他也是仔细观察了半天,任由钟家老太用了傀儡术,他才发现她真身的存在,“不愧是钟家之祖,这一手傀儡术使得毫无破绽。”
这句赞扬是开口说出来的,似乎是称赞,其实只是一句嘲讽的垃圾话而已,堂堂钟家之祖竟然只会用傀儡术逃窜,真是丢人之极。不过炎魔在说出这句话之后,还听到有人轻笑的声音,再看过去没有发现什么,回忆一下,和钟馗的声音完全不像,“还有人在一边看戏?”
这时候巴甫忽然意识到这个地方还有其他人存在,数量还不少,在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其他人”慢慢出现,在巴甫的视角中,就像是电影镜头中的淡入淡出一样,先是轮廓,再是主要线条的描摹,最后是上色,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表情越发生动,渐渐就像是活人一样。
终究不是活人,终究是假的,巴甫忽然又想到钟家四仆中有一个打着“精通咫尺天涯秘术”幌子,其实只是个幻术大师的家伙,心想,原来这位首代家主如此惧怕他,竟然连用两种秘术。不过,“你想得太天真了,傀儡术外加幻术就能迷惑的了我炎魔?难道连我炎魔的天赋,炎魔之眼能窥破一切虚妄都不知道吗?”
炎魔之眼可以破一切幻术,这是在很多古老典籍中都提到的一点,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也几乎没有想过这一点究竟是如何发现,要知道自古以来炎魔一脉每代只有一个,人家自己不说,外人又是怎么知道的?而钟馗估计眼前这个巴甫也不知道,因为他的祖先应该不会告诉他这么丢人的事情,“这世上第一个炎魔的眼珠子曾经把我挖出来把玩了很长时间才送人当礼品的,我会不知道?”
只是这句话钟馗没说,静静看着巴甫自己唱独角戏,周围的小伙伴儿们都惊呆了。炎魔的感觉某种程度上说并没有错,钟馗的确用了幻术,然而这种幻术落在旁人眼里叹为观止,谁都没想到,幻术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从旁观者看来,从召唤罚天之剑开始,巴甫就在自说自话,不论是他自以为的嘲讽,还是闷在心里的腹诽,都说了出来。不但如此,他劈出的每一剑都的确真的是震天撼地的,然而每一剑向外劈出的时候,那庞大的鬼力最后还是落到他自己的身上,受创的还是他自己的。
虽然他自己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这让所有人都生出对钟馗无比深厚的戒惧之心。这不知何时布下的幻术不但彻底扰乱了巴甫的思维,更令他周围窄小的空间自我封锁,无论从何种方向以何种力道打出去的攻击,最后只会落在巴甫自己身上。
“炎魔之眼的确可以看破一切幻术,这一点是没错的,”钟馗摇摇头,“但前提是幻术在‘外相’,我这招‘心役’困的是他的‘内相’,又怎么看得破?”
这不是钟家散手,只是钟馗早年随便鼓捣出来的一种小把戏,当时只是愚人而已,却没有想到在此时派上了用场。巴甫的猜测并没有错,钟馗受限于此时这具身体,的确远没有传说中的实力,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欺负的。
把炎魔困住只是第一步,钟馗看向北方,也没有和别人交代什么,一抬腿就消失了,在场的人有些方,而钟家的人,心情格外别扭,“先祖回归,怎么看都像是好事,但少爷没了啊?难道先祖回归的代价就是少爷就要永远消失了?”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就像此时空空荡荡的青衣观,也没有人能回答钟馗的呼声,空空荡荡的院子,没有一个人的存在。
十秒钟之后,钟馗叹了口气,鬼门的封印被打开,鬼帝复活最后一道障碍也被打通,“如果再早一点点就好了。”钟馗想的很清楚,之所以派了好几波人去他们那里捣乱,目的也就是延后他们发现最后一道封印破掉的时间。
现在他们的目的达到了,钟馗也能感觉到自己的时间快到了。这具身体毕竟不是他自己的,使用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不然,本人还真的死定了,“虽然你的戏份并不怎么重要,好歹也是承上启下的必须,还是让你再存活一段时间吧。”
钟馗离开之前把九道鬼门的封印又加固了些,虽然对于鬼帝的复活已经无济于事,好歹能让低阶鬼族少过来一些,然后把身体丢回原地,“暂时先交给你了,小钟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