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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冷焰》二〈寒城〉系列连载19(1 / 1)

()西村从口供房出来时所有的人都到齐了,葛琳的失踪就像一颗炸弹扔进了大家心里,谁都无法估量其可怕的后果。“怎么会这样?”丁沸抓住他的肩膀,

“对不起!”西村的表情非常急躁,“对不起,伯父!”他惶惶不安的看着葛至昆。

“你——”气愤与担忧让葛至昆一时语塞。

“伯父,羽博也不知道会这样!”

“是啊,现在还是找葛琳要紧!”辛慧心神不宁的握着双拳。

“怎么找?混蛋,要是琳姐出了什么事我会杀了你!”杨驿冲西村咆哮。

“大家别吵了,我们已经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希望不久后能找到葛小姐!”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官走了进来,“但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逃犯在电话中指的那个老地方是哪?”

“老地方?”丁沸双目紧锁。

“什么老地方?”葛至昆已是心急如焚,“你们谁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叔叔!”杨驿抱住他瑟瑟发抖的身体。

“大家坐在这等消息吧,如果有线索可以随时告诉我们!”

“我该怎么办?”西村用力的抓着丁沸的手。

“葛琳不会有事的!”

“不是的,他那么凶残,葛琳会不会已经——”

“别胡说,葛琳一定会逢凶化吉的!”辛慧的手心直冒冷汗。

另一边,葛至昆和杨驿同样也是坐立不安,“叔叔,你也别太担心了,琳姐不会有事的!”可他自己的心却像是要跳出了胸口。

“如果琳琳出了什么事我看我也活不下去了!”

“叔叔——”

22:00

“丁沸,你陪着羽博,我出去买些吃的东西回来!”

“丁沸哥,你陪辛慧一起去吧,我没事!”

“那好吧,”丁沸当然明白西村的意思,“冷静点!”他拍拍他的肩膀。

“唔!”西村目光呆滞的看着他。

24:00

每个人身边的便当都丝毫没动,丁沸面前的烟灰缸已经满了,西村大汗淋漓的扯着粘在身上的衣服。

“这么多人怎么还找不到?他们到底有没有用心啊?”葛至昆踉跄的走向警务办公室。

“叔叔——”杨驿追了上去。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这么久还找不到我的女儿?”葛至昆一掌拍在警官的办公桌上。

“葛先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大家都在努力了!”

“你们知不知道我女儿每分钟都有生命危险?”

“葛先生,我除了告诉你我们在继续努力之外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其它的!”对方说的很坦然。

“叔叔,别这样,他们已经在努力了!”杨驿拉着他往外走,“对不起,您理解一下吧!”他向那位警官道歉。

“没关系!”

01:00

“所长,我们已经重新搜索了整座大楼,但没有任何人见过两人的踪迹!”

“我们去了逃犯的家,确定他没和他的父亲联系!”

“监狱附近也找过了,但也没有发现他们!”

“这个畜生到底把琳琳带哪去了?这么久了,琳琳会不会已经——?”葛至昆不敢再说下去。

“一个犯人挟持着一名人质,我就不信他插上翅膀了,继续出去找,找不到就不用回来了!”所长大声训斥。

“是的,所长!”几队警员又向外跑去。

“等等!”丁沸的声音让周围变得鸦雀无声,“我想听一下那段电话录音!”他脸色严峻。

“好吧!”

“琳琳,想我了吧?”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凌晨格外阴森。

“是他!是他!”西村听出了那个声音。

“这个畜生!这个畜生!”葛至昆怒吼。

“你放心吧,今晚我就去接你,我们会不见不散的……”

“老地方?”丁沸陷入了沉思,“难道是指——?”

“丁沸哥——”西村空洞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丁沸的眼睛,同样丁沸的话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老地方是不是指四年前葛琳出事的地方?”

“马上找出四年前的出事地点!”所长果断的发出命令。

电脑开始在读取资料。

“所长,四年前的事发现场在西郊环山公路500米处的小土丘那一带!”

“杨驿!杨驿!”

杨驿已经夺门而出。

“组织所有警力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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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琳觉得头疼的厉害,她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我的宝贝,你终于醒了!”

“你——”葛琳大惊失色的支起了身体。

“看到我那么激动吗?”程立强的手伸向她的脸。

“混蛋,你别碰我!”她用力排开他的手。

“嘿嘿,这几年一点都没变嘛!不错,我喜欢!”

葛琳想起了谢云,她顿时怒火中烧,“你为什么要杀谢云?”

“那婊子害得我做牢,难道她不该死吗?”程立强一脸蛮横。

“你不是人,”葛琳连根拔起一把野草砸到了他脸上。

“别急,马上就轮到你了,你可以和她去叙旧了!”月光腐蚀着他面目狰狞的脸。

“混蛋!”

“骂得好!骂得好!”程立强令人作呕的脸靠近她,伸出他长长的舌头作着淫邪的姿势,“在你死之前咱们还得先办办那事!”

“你让我觉得恶心!”葛琳的一只手甩了上去。

“别激动嘛!”程立强抓住她的手腕舌头甜了上去,“哇,好香啊!”

“放开我!”葛琳用力抽开她的手。

“老相好,补偿我是应该的!你知不知道我在牢里很痛苦?想做那事都快想疯了,我每天只能想着你的样子自我解决,”程立强的声音像鬼魅,“而那都是因为你!”

“那是报应!”葛琳愤然的还击。

“唉!**苦短,老相好,咱们该开始了!”

“啊!”小腹在这时传来一阵微微的疼痛让葛琳原本憎恶的心情慌了起来,“等等,我求你放过我吧!”母性的伟大让她产生了极强的恐惧感。

“美人,先让我爽完再说吧!”程立强的手伸向她的大腿。

“不行,”程立强一脚把他蹿开,“你不能碰我,我有孩子了,你不能伤害他!”

“孩子?哈—哈—哈—哈!”程立强阴森的脸上充满着快感,“是那个小白脸的吧?那太好了!你知道吗?我在牢里新想到了一招,想知道那是什么吗?”

“什么?”葛琳无奈的附和着。

“一—尸—两—命!”程立强仰天大笑,凄厉的声音划破了夜空。

“不要!不要!求你放过我吧!”葛琳苦苦哀求。

“来吧!”程立强用力的分开她的两腿,狠狠地压了上去。

“放开!你放开我!”四年前的那晚又在重复,葛琳竭力抗争,为了自己,更为了那个小生命,但她太弱小了,她努力的将身体侧向一边让小腹减轻压力。

“琳姐!琳姐!”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远处传来了杨驿的声音。

“杨驿,我在这,快来救我啊!”葛琳用力的呼喊着出现的那丝希望。

“琳姐!”杨驿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妈的,敢坏我好事?”

但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杨驿的拳头已经重重的挥了上去,“混蛋,我让你碰琳姐!我让你碰琳姐!”杨驿红了眼,失去理智般的用力挥打他尖尖的脑门。

那张可恶的脸在慢慢安静下来,最后终于无声无息。

“杨驿,别打了!”葛琳怕他出事。

“琳姐,我要打死他!我要让他再也伤害不了你!”杨驿的拳头依然不停的挥舞着。

“住手!”葛琳发出了尖叫。

“琳姐,”杨驿终于松开了手,“琳姐,你没事吧?”他关切备至的看着她。

“我没事!快叫警察过来!”

“琳姐,我——,唔!”杨驿轻轻地哼了一声。

“杨驿!杨驿!”葛琳惊恐的看着那个满脸是血的魔鬼从杨驿后背拔出的那把明晃晃的刀子。

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近,甚至有了很多杂乱的脚步声,魔鬼转身消失在黑暗中。“琳姐——”杨驿的表情痛苦不堪,他的一只手支撑着地面,另一只手努力的向她挥动。

“不!不!”葛琳摇着头一点点的向后挪动着身体。

“琳姐——”

“啊!”葛琳用力的捧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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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琳,杨驿不会有事的!”葛至昆这样相信。

“爸,怎么办啊?”葛琳紧紧的抱住他。

“相信爸爸,杨驿不会有事的!”

手术室的灯灭了,大家一拥而上。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那一刀刺中的是他的脾脏,我们无能为力!”

“不要!爸爸,我不要这样!”葛琳伤心欲绝。

“那孩子真的没救了?”葛至昆感到困惑。

“医生,你再看看吧,你一定要救他,钱花再多也没关系!”西村也感到说不出的痛心。

“我是医生,如果病人还有救,没有钱我们也不会放弃的!”医生表明了他的立场,“病人已经打了强心针,你们中谁是葛琳,他想单独见她!”

“爸——”

“琳琳,你快去吧!快点!”葛至昆眼里噙满了泪水。

“你去吧!”西村发出悲哀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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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姐,你别哭,我没事!”

“杨驿——”葛琳的喉咙口就像被什么堵住了。

“琳姐,只要你幸福,我可以为你做一切,现在我觉得很幸福!”

葛琳泪如雨下。

“琳姐,”杨驿的声音变得有些微弱,“有个秘密我要告诉你!”

“你说!”葛琳抚摸他苍白的脸。

“可我怕你生气,但我也知道如果我现在不说,我——我就没机会了!”

“你说,琳姐不会生气的!”葛琳的泪水顺着杨驿的脸颊滑下。

“琳姐,你为我哭我好感动!其实——,其实,我,我爱你!”呼吸越来越急促,但苍白的脸上却闪过一片红晕。

“唔,我听到了,那你不要离开我!”这一刻只有悲痛,没有意外。

“琳姐,谢谢——,谢谢你让我——告——告诉你!”

“杨驿,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琳姐,其实,其实我不担心你,他——,他会好好照顾你的,你答应我,别——,别为我推迟婚期,和他——,结婚,然后——,然后去——,去日本,永远都不要——,回来!”

“杨驿——”

“你——,你答应我啊!”

“好!好!我答应你!”

“我——,爱你,是真的!”

“我相信你!”看着他努力想微笑的样子,葛琳心如刀割,她载满泪水的双唇吻住他冰冷的嘴角。

杨驿的一生在这一刻变得幸福,变得充实,他不再是一无所有,他的双手努力的向上抬起,他想抱住他爱的那个人,他对爱情不再有奢求,他只要抱她一次就够了,可伸在半空的手就像身边那台显示生命运动曲线的机器里的线条那样重重的划下了。

“杨驿,我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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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驿的葬礼在一个晴空万里的早晨举行,对于四个年轻人,他们个个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仅仅一个月参加了两场非正常死亡的葬礼,这已经让他们无力承受,更何况那是他们的朋友,而他们的朋友是死在同一把凶器上的,这样的情形让大家在为失去他们悲痛的同时又在害怕还有人会遭此厄运,这让大家看上去很是萎靡不振。

“孩子,听到叔叔在叫你吗?”杨驿的死对葛至昆形成了巨大的打击,甚至让他一头青丝一夜变白,虽然杨驿和他并无血缘关系,但生活的累积却让他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每当他看到他那些曾经用过的东西他都抑制不住的伤心,他只恨自己不能代替他,“孩子,”他的手抚摸着他宽阔的前额,“叔叔一直记得你讲的爸爸的事,其实在叔叔心里早就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可遗憾的是叔叔一直没能告诉你,也没能好好疼你!”

听着父亲的诉说,葛琳再次陷入了痛苦的深渊,她的眼泪早已为杨驿哭干,只有那发紫的嘴唇在轻颤着。

西村就那样抱着她,悲伤着她的悲伤,痛苦着她的痛苦,他一步也不再离开她,只是偶尔会有水珠从眼眶溢出。

“这一切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辛慧红红的眼睛十分迷离。

“他们不会白白死的!”

“我真怕这一切还会继续!”

“我见到他一定会亲手杀了他!”丁沸觉得心底底层被道德约束和禁锢的残忍在一点点被激化。

“对不起,我们不能再等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不止催了一次。

“孩子,爸爸跟你说再见了!”

杨驿的脸色充满着活力气息,他的皮肤有着青春的弹性,可他的这一切都要在此刻彻底的消失,这是个永别,车轮在慢慢前滑,葛琳转身不忍心再看。

“等一下!”

“老先生,我们真的不能再等了!”

“我知道,我儿子的领带打弯了,我只是想为他整理一下,我会很快的!”

“好吧!”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眼睛也红了。

“孩子,爸爸给你打领带了!”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着。

这样的场面不禁让所有人都为之窒息,“杨驿——”葛琳在西村怀里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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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驿的遗物并不是很多,只是一些课本和衣服,葛琳一件件的细心整理着,她要把它们都放在一个不会被轻易发现的角落,那样杨驿就会永远和她在一起,并且不至于让她太伤心,西村背靠着门安静的看着她。

“臭小子一定跟人打架了,”葛琳看着一件被撕破的外套喃喃自语,“怪不得只穿一次就不穿了呢!这是他生日的时候我买给他的,”她的目光又停留在那件白色鸡心领的毛线衣上,“他那时真的很开心!”仿佛又看到了杨驿,她流露出一丝微笑。

西村看着她依然默不作声。

葛琳继续一件件翻弄着,“里面是什么?”她轻轻地散开那件牛仔上衣,“是什么啊?”她小心的拆开那层包装打开了盒子。“给我最爱的人”,卡片上的字迹赫然在目,葛琳的表情突然异常凄楚,颤抖的手指将纸张缓缓展开:

「琳姐,我知道我不是很好,我也不能马上让你过幸福的日子,但是我

可以做到在你快乐的时候把那当成自己的快乐,在你伤心的时候和你一起

伤心,我是个没有过感动的人,我也曾经以为我永远都不会感动,可你让

我想到了去爱,琳姐,我想要一个和你在一起的机会,一个让你不再流泪

的机会,我现在没有很多,能给你的是我的一切,包括生命。

杨驿」

“杨驿!杨驿!”葛琳泪如泉涌,她有些失控的向窗边跑去。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西村痛苦的从背后抱住她。

“放开我!放开我!”葛琳用力挣扎,“我要去找杨驿!”

“葛琳,我求你别这样了,我快受不了了!”

“放开!你放开啊!”葛琳的指甲在他手背上划出一条条血痕,“我害了杨驿,也害了谢云!”她歇斯底里的哭嚎着。

“那是意外!是意外!”西村把她抱得更紧了,“你还有我!还有我啊!”泪水模糊了双眼。

“不要!不要!我不要你,我只要杨驿!”葛琳崩溃了。

“葛琳,我多希望死的是我!”西村绝望的哀号。

死的是我!葛琳不寒而栗,她忘记了一切静止在他怀里。

“那样我就不用看到你这么痛苦!”西村的脸埋进她的长发中。

“羽博——”

“葛琳,”西村扳过她的身子,“你看看我,看看我有多痛苦!”

葛琳缓缓地抬起眼皮正视他那张憔悴的脸,他充满血丝的眼睛闪烁着绝望,两腮塌陷的令人惨不忍睹,下巴长长的胡渣和那一头蓬乱的头发让他苍白的脸显得更加灰暗,泪水依然不断的从眼眶溢出,“羽博——,我真的好难过!”

“我要带你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西村疯狂的吻着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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