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以,雀儿,我们不能要这个孩子,这孩子生下来会被天神诅咒,会被族人唾弃,我、我们就无法在黑风寨立足成为千古罪人的。”黑风害怕的摇晃着月凌雀的身体,想让月凌雀清醒一些。
月凌雀难以相信的一把推开黑风的手,摇头道:“哥,你、你竟然不想要我们的孩子?不,我要这孩子,我不能没有他。”
“雀儿,你醒醒吧,你是圣女,而我是新一代的寨主,我们是不能生下孩子的。”黑风愤怒的急吼着,想让月凌雀清醒一点。
黑风的样子让月凌雀心寒,她泪眼迷离间颤抖着向身后退去,她本以为黑风知道她有了他的孩子他会很开心,却没有想到......
“我不是,我已经不是圣女了,哥,从我怀上你的骨肉的那一刻起,我的身体就发生了变化,我、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法力了,天神、一定是天神知道了一切,所以才收回了我的灵体封锁了我的能力,我已经不在是黑风寨的圣女......”月凌雀也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决堤而下的泪水让她看不清黑风惊愕恐惧的双瞳。
“凌雀,听我说,也许、也许我们打掉这个孩子以后,你的法力就又会恢复了,如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要这个孩子,求你了,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我们就完了,父亲也不会原谅我的……”黑风恐惧的上前一把拉住凌雀的手腕,急促紧张的劝说道。
“不要碰我......”月凌雀一把推开黑风的束缚。
“黑风,是、是我错看了你,我是不会打掉这个孩子,因为她是我这辈子所拥有的唯一的最亲最近的人,就算死我与她也会死在一起、黑风,我会恨你一辈子,诅咒你一辈子……”月凌雀冷冷的最后看了一眼这面前的她曾经付出所有去爱的男人,然后不带一丝眷恋冰冷决绝的回过身愤然离开了,她开始恨自己竟然错看了这个自私的,为了自己而想要杀死亲生骨肉的男人。
……
她下定了决心要生下这个无辜的小生命,因为她是她的母亲,是这世上她唯一对她好的亲人。
在黑风登上寨主的大婚之夜,听着全黑风寨喜乐声声锣鼓轰鸣的热闹喜气,月凌雀的心却如死了一般的空洞寂静,低下头她看着自己日渐隆起的腹部,她知道她不能在呆在这个无情无义让她心灰意冷的地方。
……
“姑姑,抱抱……”一个二、三岁稚嫩可爱的女娃儿从屋里跑了出来,乌黑的头发,眉宇间一朵燃烧着的火苗,栩栩如生娇艳美丽。
“凤凰……”月凌雀试下泪水,俯身一把紧紧的抱过这个无比灵秀可爱的女娃娃,就像在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着,闭上眼轻轻亲吻在小女孩有额头上。
“我的小凤凰,对不起,姑姑要走了,以后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好好的活着。将来不要像姑姑一样做个被情所伤的傻女人,不要再相信那些男人的花言巧语。呵,原来天神说的话都是对的,做圣女,真是要绝情决意六根清净,否则,便会如我一般万劫不复满身狼藉……”月凌雀痛苦的将头砥着小凤凰的额头,泪水不由得决堤而下,说着小娃娃难以听懂复杂的话。
“姑姑不哭~”女娃娃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擦向月凌雀的脸。
月凌雀咽下苦水,忽又温柔的笑了,拉住小女孩的胖嘟嘟的小手放在自己微微凸起的腹部,小声期待的寻问道:“我的小凤凰,你能不能告诉姑姑,姑姑肚子里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
小凤凰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月凌雀的腹部,随口童声童气的就说道:“女孩。”
“女孩?”月凌雀疑惑着看向小凤凰稚嫩的小脸蛋,恍惚间笑了,她觉得女孩很好,像小凤凰一样可爱美丽的小女孩,她会好好的守护着她一生一世,不让尘世的污浊玷污了她最亲最亲的宝贝。
……
夜雨之中,月凌雀找到鬼头医,跪在地上祈求鬼头医的帮助。
鬼头医在得知月凌雀怀孕上寨主的孩子一事,也不由得惊心一片,慢慢攥紧手掌,压下心中对月凌雀的感情,听着月凌雀苦苦哀求的哭声,他实在不忍心让心底里喜欢的女人受到族人的唾弃和天神的惩罚,所以他闭上眼忍下苦涩之味,答应了月凌雀。
......
黑风寨里莫名其妙的着了一场大火,圣女宫一夜之间便被烧得寸瓦皆无,而圣女月凌雀也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虽是众说纷纭,但最后也都认定,圣女是被天神带走的。
可是,只有一个人,他的心里却一直因此事而耿耿于怀终生不得安宁,他觉得也许是天神窥探到了他与圣女之间的秘密,所以才会如此愤怒的惩罚了月凌雀和他们未见天日的孩子。
……
从此,黑风都活在月凌雀的阴影里,他害怕回忆,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而他的儿子黑龙长大成人之后,竟然也重蹈覆辙,如同他当年一般迷恋上了黑风寨的圣女——火凤凰。这样的打击不禁让他原本就满身罪孽不堪一击的心一下子崩溃瓦解。
黑风在痛苦和无尽的懊悔自责中死了,可是一切似乎都不可能随着他的死而结束,天神的诅咒似乎才刚刚开始。
……
“当年若不是老鬼你出手相救,恐怕我们母女二人也早就不在人世了,这次又是多亏了你救了玲儿的命,真不知我该如何还你这情。”月凌雀回忆着当年的种种情恨,想着那个已经离开人世的黑风,她长长的无比哀怨的叹了一声,满身沧桑尽带着不为人知的苦痛,想来也许这便是报应吧。
“凌雀,不,王妃,你我之情,怎还要谈还字?这不是让老鬼无地自容吗?”鬼头医皱眉安慰道:“我只盼着你们母女能过得平安开心就好,唉,好在、好在你当年遇到了王爷,救下你们……”
月凌雀试下泪水,点了点头,回忆难过道:“是啊,当年你帮我逃离开黑风寨后,我别无处所去,浑浑噩噩的随意游走着来到了中原,可是那里的人们看到我虽白发苍苍却容颜不老,都说我是妖女变化的,不管我逃到哪里都被世人所不容,幸好我后来遇到了在边疆打仗回朝的王爷,他好心收留了我们母女,待玲儿如为亲骨肉,对我尊重爱戴,若不是王爷我想我们也早就死在了乱世。”
“有王爷如此照顾王妃,老鬼也就放心了。”鬼头医叹了声,心里酸酸的不知何味。
月凌雀抬眸间,又想到一个问题,不禁好奇的问道:“老鬼,凤凰她原不认识玲儿,你、你是如何让凤凰在二个月内就答应以自己的圣血救得玲儿之命的?”
“我……”鬼头医骤然低下头,有些磕磕巴巴的回道:“王、王妃记得,早前我曾向你要过小郡主的发丝身物吗?”
“我自是记得,老鬼要它不是要为小女检病吗?”月凌雀不明所以,不知这与火凤凰答应救治女儿的病有什么关系。
“圣女心气至高,性情冷漠孤傲,一般的人难以打动于她,但这换血之事必须得是她心甘情愿的事,而且迫在眉睫,试想她又如何能为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敌军郡主,冒着生命危险将自己的血给了别人。”
“所、所以……”月凌雀越听越是糊涂起来,不禁急着问下去。
鬼头医有些心虚的躲闪开月凌雀目光,拱手道:“所以,我便设计对圣女下了情蛊……”
“情、情蛊?”
“是,我用小郡主的发丝身物在她们相遇之前,便早早对圣女设下了情蛊,让圣女先对小郡主产生一种情愫。”
月凌雀难以置信的惊色道:“什么?这么说,你、你是想让凤凰她、她爱上玲儿,所、所以才会心甘情愿为玲儿换血!”
鬼头医有些惭愧的点了点头,道:“正是。”
“这怎么可以,她、她们都是女儿家,老鬼你……糊涂!”月凌雀虽想心里埋怨,可是想想鬼头医也是为了救治她的女儿心切,这埋怨之语又怎么好意思说出口来。
鬼头医见月凌雀生气,忙又解释道:“王妃莫要担心,这情蛊我在为她们换血之后便悄悄的化解开了,所以在圣女再次醒来后,她的心里那种本不应该存在的情感,应该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才对。”
“是吗?”月凌雀有些担忧的抬头望向天空中一轮清冷的孤月,一丝隐隐不安的感觉不禁让她感到不寒而栗,今生她已经错了一次,所以她不能让女儿的一生也活得像她一样痛苦不堪。
“老鬼,我该让玲儿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