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是地府府主印玺?!”倒吸一口凉气,苏巧巧惊讶的凑上前来,揽住夏跃胳膊,够着脑袋细细瞧看。
瞧出她的异样神色,夏跃心中一动。
苏巧巧源自青丘山一脉,那青丘山狐族传承于亘古时期,苏姓乃是主脉之一,想来应知晓不少秘辛。
“巧巧知道此物?”夏跃问道。
后者下意识点了点头,目光复杂的盯着印玺,说出一番同燕赤侠一样的解释。
听完,夏跃顿时大喜过望,赶忙追问道:“你可知地府两京及其它九府根底?”
期望有多大,失望便有多大。
苏巧巧所在的青丘山狐族确实对地府之事知根知底,但也仅限于上古时期。百年前的剧变后,地府到底发生了何等样的变动,她们就力有未逮了。
阴间地府之中,地位最高的是地藏王菩萨,因佛门大昌乃大势,再加上其个人实力,因此名义上虽然不是地府统治者,实质上却对地府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其次,便是天奇帝京的统治者天齐仁圣大帝,也就是俗称的东岳大帝,他是地府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只不过,东岳大帝的道场并不在地府,故而统揽全局的权力便落到了二号人物北阴酆都大帝身上。
北阴酆都大帝之下又有五方鬼帝,各个统领大军镇守一方阴山。东方鬼帝蔡郁垒,治桃止山,监鬼门关;西方鬼帝赵文和,治嶓冢山;北方鬼帝张衡,治罗酆山;南方鬼帝杜子仁,治罗浮山;中央鬼帝稽康,治抱犊山。
之下再有守宫六天神祗,他们之下才是十殿阎罗,也就是十大王城的府主。
听完这地府神系的介绍,夏跃端详手中枉死城府主印玺,顿觉征途漫漫,不知何时才能厘清阴间地府秩序,重塑六道轮回。
特别是对目前地府情势并不清楚的情况下,就更显得艰难,难以下手了。
“夫君,此事其实也容易,我等乃是阳间生灵,难以承继地府神位,但眼前不就有四位合适的人选么?”听到夏跃说完面临的困局,苏巧巧媚眼一笑,提议道。
“不妥,姐姐此事想差了,小倩她们如今只是鬼将境,如何压服得了枉死城一众地头蛇?我等又不能长期驻守地府,稍有不慎,这府主印玺便会被野心之辈夺走,反倒是会害了小倩等人性命!”皇甫娇娜虽说不清楚地府情势,但听夏跃和苏巧巧的言谈后,心思细腻的她几乎瞬间便判断出这种提议不靠谱。
赞同的点了点头,夏跃也不认为聂小倩她们能镇住枉死城大局。
不提她们鬼将境的实力不足,单说树妖姥姥只教授她们魅惑之术,压根儿不懂权谋和战斗之法,她们就坐不稳一府之主的位置。
咦!?
灵光一闪!
两位夫人所说,无意间提醒了夏跃。
虽说聂小倩不合适,但大明并非没有合适的存在啊!
要知道,六道轮回瘫痪上百年,人间界充斥着各种难以投胎转世的孤魂野鬼,而另有一群存在,同样也没法转生投胎。
这群存在,便是已死的名臣良将们!
地府原本的神祗,绝大多数都是由人间皇朝的名臣良将死后赐封担任。
前人做的,我亦做的!
大明皇朝这百年间风雨飘摇,名臣良将不在少数,择其善者继任地府神祗之位,正好整理幽冥鬼界秩序。由这些人臣忠魂当道,总好过魑魅魍魉肆虐吧!
想通这些,夏跃大笑几声,打发聂小倩四女自去修炼,然后拥着二位夫人歇息去了。
翌日一早,苦劝无果,夏跃只能拱手告别一心隐居潜修的燕赤侠,带着二女乘马车折返郭北县。
聂小倩、聂小卓并小青、小蝶全都进入须弥之戒中修炼,她们本就是魂体,须弥空间中无生机,倒是不影响她们进入潜修。
瞧着马车缓缓朝林外驶去,燕赤侠站在钟楼顶上,面色凝重无比。想了片刻,他翻身跃下钟楼,头也不回的绕过林路,奔茅山而去。
显然,当着夏跃之面,他并未实话实说。
枉死城府主印玺之事太过重大,深知其中勾连,他不敢大意,急欲寻至交好友们商议一二。
身后之事,夏跃并不清楚。
但左锋前来禀报的事情,却让他恼火至极。
其一,江浙官场已经烂透了,比起南直隶,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单讲左锋等锦衣卫缇骑们在郭北县周边所见所闻,便让夏跃瞠目结舌。不提县令王京贪赃枉法、欲壑难填,就说上行下效之下,郭北县民风之糜烂,就足以将其满门抄斩。
杀良冒功原本是卫所军和边军的痼疾,没成想,这郭北县上至王县令,下至街头游侠混混们都执迷此道。抓捕良民,诬为匪徒,骗取刑部悬赏,郭北县上上下下简直是玩儿溜了。不单郭北县如此,听说临近的金华县等地亦是如此,江浙之地已经彻底乱了。
其二,国师普渡慈航私自调遣江浙锦衣卫千户所,以前兵部尚书傅天仇谋反为由进行抓捕,目前正押解着从金华县而过,欲送至普渡慈航在江浙的普渡寺分院。
“既然已经糜烂,那便行霹雳手段,自上而下杀他个人头滚滚,还江浙一片朗朗乾坤!”夏跃果断作出决定,一面派人前往南京调兵,一面直接派左千户领着锦衣卫缇骑将郭北县衙上上下下清理个一干二净。
接着,在郭北县张贴安民告示,命县教谕暂署县令事后,他便带着人马直接朝金华县而去,准备好好会一会那位普渡慈航国师大人。
另一头,被夏跃破坏掉一场人鬼恋的机缘后,宁采臣也是诸多不顺。
刚从郭北县收完账,回到金华县赶到集宝斋交账,结果集宝斋已经倒闭。阴差阳错的,被金华县衙役诬作江洋大盗周亚炳投入大牢。
这位跟风士林、仇恨夏跃的小秀才,还没等到秋闱高中投身官场,从而正式加入倒夏阵营,便先被金华县的士林前辈教做人了,真真是荒谬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