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书房
凤明煌移开墙上字画,推动机关,墙壁竟现出暗格,内藏檀木匣子。
“这是什么?”秦如歌好奇问道。
他打开木匣,取出一卷羊皮卷,铺平细看。
是一幅平面图偿。
秦如歌绕到他身边,仔细看着,越看越眼熟。
思绪有火石迸闪,秦如歌惊呼:“西凉皇宫?不对,对应明渊那寝殿,格局有些不对,这是......古旧时期的西凉皇宫?撄”
凤明煌听得此话,面眸染上不悦,冷冽扫了眼身挨自己的女人。
“你很熟悉明渊寝殿?”
秦如歌尴尬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是。
在西凉皇宫那些日子,来来回回去得最多的,就是明渊那儿,能不熟悉么。
“这莫非是母妃留给你的,竟然有这么详尽细致的全景图。”
嗤,转移话题,避重就轻,是不是说明心里有鬼。
某人阴着脸色收回目光,垂眸道:“她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给我,这是本王无意中得到的,当然,也的确是她的东西,就在她起居之处找到的。”
什么无意中,她才不信,一定是他父王离开后,凤妖孽把整个燕王府翻天覆地搜遍了,才找到的吧。
秦如歌把羊皮卷拿在手里,指尖游走,停顿在好几个有不同标示的地方。
“这些标示,是什么意思?”
“你问本王,本王找谁问去。”
秦如歌摸着鼻子,撇嘴。
凤妖孽也参详不透么。
秦如歌目光一亮,给出一个想法方向:“莫非,跟明渊想要的虎符有关系?”
凤明煌指着挨着西凉皇宫的一处建筑平面:“此处,以前西凉先帝尚在、大长公主还是长公主时,那个女人的府邸。”
“母妃的府邸!上面也有一个红三角标示!难不成虎符就在长公主府上?”
“难说,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们不可能让母妃带到南越来,可是那个女人应该也是心有算盘的主,才把这卷羊皮卷带了过来,这样,她手中有了把柄,西凉那边的人必有顾虑,不可能完全弃她于不顾。就算虎符的线索,不在这上面,至少这些标志,一定有原因。大有可能......是重要机密。”
秦如歌点点头,甚是赞同。
西凉和南越很久很久以前就是死对头,要说强盛,西凉曾几何时,是被南越碾压的,和亲、讨好、示弱,是西凉惯用的招数。
但是送来南越联姻的女子,多半命途多舛,小心翼翼讨好敌国,又要为故国谋好,一不小心,便里外不是人。
一旦这些女子暴露,或是失去价值,西凉只能将其当做弃子。
母妃有把柄在手,就算西凉放弃了她,那她也有本钱和南越皇帝谈筹码。
“既然你有这玩意,为什么要跟夙夜说要十天来找线索?”
凤明煌淡漠冷笑,卷起羊皮,将其收放好。
“如果马上和他说,本王手上也许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你以为,我还能做别的安排吗?”
别的安排?
“本王着人去找最好的绘师,那人应该这两天便到了。”
秦如歌这才明了:“你要留底?”
不料他竟摇首,指甲刮过檀木,起了一阵难听尖锐的声音。
“不是留底,是给他们一点甜头,再制造麻烦。”
凤明煌抬起眼眸,潋滟眸底刻印着她似懂非懂的神色,他扯动薄唇,牵过她的手:“过两天,你便清楚了。”
这份孤本,只能他自己存着。
物归原处,字画盖住墙后乾坤。
“王爷,孟爷到了。”
“嗯,进来吧。”
凤明煌低首,两颊的墨发随之滑落,遮住两侧肌肤:“怎么样了。”
“虽然六皇子有意遮掩,但是得知女医返京,还是不难看出,他很高兴,而且......总算能放下心头大石。”
凤明煌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轻哼道:“看来,你也是时候回神农堂看看了。”
秦如歌默默点头。
正好,她跟这边断去太久联系,要不是为了不让人起疑,错开女医和燕王夫妇在长安城出现的时间,她早就到神农堂转一圈了。
其实有了自动手术装置,慕容汾的心脏病应该是能根治的,除非要换心,事情才算棘手。
可是,以她现在对慕容汾的顾忌,还有必须妥善隐瞒先进技术,还不是治疗他的好时机。
“对了,我到宫里走这一趟,还听到说皇帝今早又起杀心了。加上今早给他剪甲错伤龙体的奴才,这个月,已经是第四起了。”
慕容均不算暴君,哪怕该狠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比别的帝王软。
不过,一个月内怒斩宫人四次,实在是有些古怪。
秦如歌想起前几天,皇帝面见他们的情景。
好像......的确有些不对劲,精神状态不太好,颇有些神经质症状。
顿了顿,孟玄色又道:“今儿个早朝,皇上因北地旱情,怒骂二皇子大肆宴席、铺张浪费,更籍此削减其食邑,由三千降至千五,二皇子当场绿了脸,眼睁睁看着皇上拂袖而去。估计是没料到自己忙着讨好拉拢朝臣,却被皇帝一记棒打,功亏一篑不说,还亏了一半食邑。”
现在慕容琰人没了一撮,连财也散了一半,着实憋屈。
“既然你打算当双面人,慕容汾那边你抛出橄榄枝了,那慕容琰呢?”
凤明煌失笑道:“一千五食邑,你以为,就足以让慕容琰垮了?”
指尖游移到腰际,暖玉手感细腻温和,他把玩着,笑意加深加假。
秦如歌随着他的动作看去,凤明煌生财有道,而她,也在渐渐熟悉南越的事情以后,倒腾了神农堂,那么慕容汾和慕容琰,有没有可能悄悄安排......
“如果现在就答应慕容琰,给他底气,慕容汾还有作为吗?”
秦如歌眸底盈盈刷亮:“慕容琰现在所拥有的,还是居于慕容汾之上。”
“没错,要让他居于劣势,本王才好出面。”
“然后,王爷站队,便是他眼里的救命稻草。”以凤妖孽的脾性,她怀疑个中还藏有恶趣味,“王爷,你不会等着慕容琰给你跪下唱征服吧?”
“征服?”凤妖孽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怪趣,兴味道:“有这歌辞吗,本王记得乐府并没有收编,写出来看看。”
“......”
秦如歌一脸无语,被他半逼着写了下来,这家伙还硬是学唱了关键几句。
一开始,他是真的打算用来坑别人的,也许是慕容汾,也许是慕容琰。
可是哼着哼着,那阴险又恶趣味的墨眸,便不怀好意扫到她身上。
秦如歌莫名地打了个冷颤,眼角扫到被忽略的孟玄色,便一把揪了他臂上布料,把人直接往外拖:“我去准备一下回神农堂的事宜,孟爷借来帮帮忙。”
孟玄色割袖断义,一溜烟跑了。
“王爷王妃,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开玩笑,上次和王妃独处,王爷已经想切了他,这回王妃还想拖他下水?太不厚道了!
这夫妻俩,还是远着点安全。
“爱妃这样百般避着本王,本王很伤心。”
妖孽放了岐山暖玉,把玩着自己的腕袖,明明是漫不经心、眼神都没往她这边扫,可是秦如歌就是感觉到莫名的危险感。
该死的孟玄色,跑路就跑路,竟然把门也关上了。
那人掀起眼帘,身形微动,只因——她稍微移了那么一点点小趾头,她发誓,真的!一步也没往门的方向跨过去!
“来,唱给本王听听。”
这男人!简直神经病!谁要唱给他听!
拔脚就跑,可是她快,他更快,指尖尚未碰到门板,那人已经近在咫尺,将她困在门板上。
靠之!
壁咚窗咚床咚柜咚门咚,他还有没有新花样?都不带重复的!
“这首歌很不错,应该收编到乐府,可是本王听不太多,不熟悉,爱妃多唱几遍,本王才好派人递过去。”
秦如歌皮笑肉不笑道:“王爷,歌辞妾身刚刚不是已经写下了吗,忘性大是吧,多吃点坚果类的补脑,我看核桃就很好,要不妾身这就去拿锤子砸几个给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