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容北琛表现出从未有过的狼狈和失态。
他好害怕。
找了十一年的人就这样从他眼前溜走。
“季伊人!”
“Sh-it。”敲了大半天的门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他的脑子怎么就这样卡住了。
容北琛狠狠地踹了一下电梯门,转过身往楼梯道跑去,他以五梯一步的速度往下跑。
与时间赛跑。
终于跑到一楼,他破门而出来到大厅,恰好看到季伊人坐上出租车离开的过程。
他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样,不知所措。
他一咬牙,再次追了上去。
“季伊人!你还想逃到了哪里去!”他已经完全不顾形象,怒吼一声。
待在外面等候容北琛的助理看到这一幕,上去架住了他。
“容少爷,您不可以这样做!危险!”
少爷这是怎么了?从来没有看过少爷这么激动地模样。
“放开我!”容北琛想挣扎继续追上去,却被助理死死架着,他一脚踹上那个助理,“我他妈让你们滚!”
“对不起,少爷,我们的目的是保护您,这种危险的举动您不能做,如果您一意孤行,我们只有告诉先生了。”被踹的助理仍然恪尽职守。
听到“告诉先生”四个字时,容北琛放弃了挣扎,不甘地看着那辆远去的出租车。
他满头大汗,重重地喘息着,头发糟乱,形象已经是狼狈到了极点。
“啊——”容北琛嘶吼一声,而那辆出租车已经看不到影子。
“伊人……季伊人……”一滴泪水从眼睛里流出。
像想起了什么,他挣开助理,从自己大衣的内口袋里掏出几张画质并不是特别清晰的照片,再拿出手机递给离自己助理,声音有些焦急:“给我去做技术比对,这两个人是不是一个人,我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不,五分钟。”
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是。”
“等等。”容北琛忽然抓住那个助理的衣领,表情忽然又变得很冷,他一字一句:“如果这事你敢告诉家里那个老头子,我会好好安葬你的直系三代!”
那个助理点点头,立刻去办事。
助理办事效率很快,四分钟左右,就拿着对比结果回来了,把对比结果递给朴北堔。
“我们用的是警界通用的比较精确的技术比对,可以模拟人类长大后的模样,扫描结果是同一人的可能率为……92%,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同一人。”
——……——……——……——
“Rae!你开门!Rae!”季池辰敲打着房间门,对着里面大喊道。
他又去扭动门把手,依然打不开。
“噼里啪啦——”里面传来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还夹杂着哭泣的声音。
季池辰不知道季伊人怎么了,还在上班时间就突然一副失魂落魄一脸恐慌的表情跑回来,把自己锁在自己的房间里,拼命地砸东西。
他很担心她,怕她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来。
“Rae!你别这样,把门打开和我聊好吗?”季池辰撕扯着嗓子大喊。,“Rae……”
从季伊人由植物人苏醒,除了苏醒后的那一次外,这七年来从来没有过这种激烈的反应。
她现在是这种反应,除非是……
想到这里,季池辰心头一颤,敲门声更重了些:“Rae!听话,把门打开!”
“……”里面就像听不到似的,依旧传来不断的砸东西的声音。
季池辰心底很焦躁,蓦然眸光一闪,继续敲打着门:“Rae……咳咳咳咳……开……咳咳咳”
“嘎吱——”
季池辰这句话还没说完,门就打开了,季伊人一双眼睛已经红肿,脸上还有风干的泪痕,她随意抹了抹眼睛,走过去一只手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担忧地抚上他的脸:“怎么咳嗽了?哮喘病复发了?我不是让你工作别太累吗,现在还是春天,这病不能拖,我们去马上医院!”
说罢,拉着他便要往外走。
“Rae。”季池辰忽然反攥她手臂,与她四目相对:“我没犯病。”
“你怎么能用这种事骗我!你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季伊人心情本来就非常糟糕,现在更不高兴了。
Roy的哮喘病是后天性的。
从她记事起,他都从来没有哮喘病的病史,就是七年前,他就莫名有这危险的病了。
他说是高烧后遗症,她半信半疑上网去查,发现如果是由她高烧引起的哮喘是感染性哮喘,会传染给周边的人,而以Roy宠她的性格不可能让她与他亲密接触,所以她认为就是后天引起的过敏性哮喘,这种不会传染。
后来她去问医生也确实如此。
她发现这个去逼问他时,他怎么也不肯说他的病是怎么来的,她问他的时候都是搪塞过去。
她不知道她变成植物人的那四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Roy一直在洗脑她让她忘掉以前不愉快的事情。
“那你呢,你把你自己锁在里面这样闹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季池辰语气严厉,目光投进她的房间,里面是一片狼藉。
墙上挂着的照片被她砸碎,一些摆饰变成碎片,桌子上的东西被全部扫到地上……足以见她到底发了多大脾气。
“Roy……”一提起这个,季伊人不禁又湿了眼眶,开始低声抽泣:“我……我……”
“你遇见他了,是么?”季池辰语气又变得柔软,轻轻把她拥入怀里,让她的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
被他看穿,季伊人就像又找到一个地方新发泄一样,止不住大哭出来:“我不想看见他……我不想看见他……我明明已经忘记他了……我不想看见他……”
泪腺就像被割断了一样,眼泪倾泄而出。
季池辰暗眸,低声说道:“Rae,你先冷静下来。”
“我真的……已经忘记他了……我……”说到后面,季伊人情绪不受控制,直接用了哭声代替。
她明明以为自己已经彻彻底底的忘记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