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光北自愿当诱饵后,雷先通把这件事告诉了周已发周大人。周大人表示很担忧,奈何沈光北一直坚信自己不会有事,其他几人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柳霜燕更是信誓旦旦:“放心啦周大人,本侠女会在一旁保护他的!”
周已发无奈的同意了他们的做法。
当下就命一干官差听从雷先通的指挥忙碌起来。
雷先通叫人在前几日祭祀河神的那个渡口边搭了一个高高的木台。因为仙童觉得人们年年在这里祭祀,那水里的东西应该也会在这附近转悠,这样,上钩的机会就会多了很多。
几十个官差忙前忙后,终于在下午搭起了一个四丈多高的简易木台。开始他们对雷先通这一群人还带着怀疑,后来雷先通发现了,就对他们说自己这群人是神仙们派来保护织水河的。这让那些官差们对雷先通简直是言听计从,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最后,在临水而建的木台上,仙童让人在搭了几根又粗又长的树干。树干向河中心延伸出去一丈多,就形成了一根大“鱼竿”。
柳霜燕出来一看,立刻张大了殷桃小嘴:“雷先通你也太粗糙了,果真只是把它钓出来!”
雷先通白了她一眼:“我们才几天时间?你要是要做个精致的东西,还不如回房间做女红!”
“你!”柳霜燕边说边上雷先通走去,“本女侠从来没做过女红。所以呢,这女红是做不了。不过嘛,女侠倒是好几天没练过我的刀了。”
看着柳霜燕靠近,仙童连忙逃进了客栈,大喊:“沈大侠在哪?”
沈光北推开房门,淡淡的道:“弄好了没有?”
仙童奔向沈光北,一把拉过沈光没北就往房间里冲。沈光北轻松一甩,就把雷先通的手甩开了,雷先通却不管这个,他只顾着把房门关紧。
看着雷先通背靠着房门喘气,沈光北有些不悦,皱着眉头道:“雷先通,你到底有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雷先通走到桌子旁边坐下,伸手倒了一杯茶,“就是木台已经搭好了,你真的可以做诱饵吗?其实我们也可以等李行年回来再说的。”
“既然已经搭好了,那我就去吧。”沈光北没有丝毫犹豫,“也不见得有多危险!”
沈光北想当即便上木台当诱饵,姜源6劝他好歹吃过晚饭再去。
于是这顿晚饭吃的极早,众人更是不停的给沈光北夹菜,让沈光北多吃一点。搞得沈光北差点以为自己是特意去喂饱水里拿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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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夕阳灿烂、清风徐来的傍晚。
沈光北飞上高台,望了望在夕阳下粼粼的水面,便走上了从高台伸向水面的孤杆。
在高处,沈光北在木杆上如履平地,很快就来到了木杆的尽头。雷先通拿着一捆绳子,也走上木杆,他平展两臂,也慢慢走到木杆,来到了沈光北身边。
沈光北张开双手,让仙童把绳子系在自己腰间。仙童站在高高的木杆上,颤巍巍的把绳子在沈光北腰间圈了两圈,然后系紧。
做完这些,雷先通拍了拍沈光北的肩膀,示意他保重。沈光北这时却对仙童笑了笑,然后抽出自己的长剑,把剑鞘给了仙童。
仙童接过剑鞘,脚下一点,就背着高台倒飞过去。
等仙童落到高台上,沈光北就倒头一栽,朝水面落去。沈光北手中的长剑在夕阳中寒光闪闪,划过一道弧线。
等绳子在离水面一丈多高时,绳子就一下子绷紧,而沈光北却没有因绳子突然绷紧而被勒痛,应该是在绳子突然绷紧时,沈光北就把自己定住而没下坠了。
由此可见,沈光北武功就不弱。他把离鞘的长剑从身前穿过系在腰间的绳子,这样一来,一但遇到危险,他就可以挑断绳子,从而不被绳子束缚。
雷先通、柳霜燕等人就站在渡口上,就看见沈光北倒吊在河边。这就是“钓”出河中的东西了。
剩下的人也并非无事,柳霜燕、姜源等人找到渡口边一处高楼上,几人在楼中一张桌子旁坐下。这种高楼本来就是用来欣赏河面风光的,几人在楼中,自然把沈光北及周围水面看的一清二楚。一但沈光北有危险,楼中的人可以立即下去搭救。
而楼下的街道里,周已发的两个兄弟率领几十个官差手持弓箭已经埋伏好了。
要是水里的东西扑向沈光北,沈光北则可以利用手中长剑给那东西来上一击。沈光北不仅是诱饵,也是鱼钩。
河边的官差以及柳霜燕等人,又是一张大网,等待着鱼儿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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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水河下游,清澈碧绿的河水缓缓流淌,水底下有小虾、鱼儿到处游动。
然而,有一只显得特别不同。那是一只两尺多长的大鲤鱼,鲤鱼全身遍布金黄和鲜红色的鱼鳞。此时它正欢快的逆流而上,它不时高高跃出水面,又扑通一声落入水中,尾巴拍打着水面,激起层层水花。
过了一会儿,许多小鱼、大鱼都围了上来,围了那只金红色的大鲤鱼。鱼儿越聚越多,把金红鲤鱼周围形成一股青黑色的漩流。
那些鱼儿围着金红鲤鱼,金红鲤鱼被前呼后拥的,鱼头高高抬起,吐出几个大大的水泡,看起来很是得意。
只不过没过多久,那条金红鲤鱼似是愤怒了,它又一个高高跃起,扎进水里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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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水城一处安静的茶馆里,颇有仙风道骨的算命老道士和慈眉善目的说书老者在茶桌旁游仙的喝着茶。
“河伯回来了,看起来很生气呢。”道长气定神闲道。
“河伯在我们一干地仙中,本来就是脾气最为暴躁的。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叫他如何能平静下来。”说书老先生放下茶杯,“这雷先通所做动静也不少啊!”
“是啊!”老道士的语气透出几分惋惜。“要是他和虞达两人好好的待在通元镇,几十年后,在江湖上也能落个名声。”
“可是啊!”说书先生感慨道:“他这偏偏喜欢江湖侠士的生活。”
“那还不是你!”道士看着说书先生,讥讽道:“你总爱跟这两个小子讲些江湖、神仙鬼怪的故事,害得他们现在是着了迷,一心要去闯荡江湖!”
“可是,大哥就是一个说书的啊!”说书老先生自嘲道,“大哥不讲这些个故事,又靠什么谋生呢?”
“罢了!”老道士缓缓道,“两个本来平凡之人,若是能因靠着仙人沾了一些仙气而有一些福分就最好了。若是因为身边的仙人而倒了大霉,那也是一种造化。”
“文曲星君三世修行已满,若是这次再不能度过劫难,可就仙根不保了。”说书老先生面色突然凝重起来,“前两次,文曲星君皆因最后时刻未能看破凡尘而沦落成凡人。这次,我们一定要保他穿过迷雾、看破红尘。”
“没错。好在我们这次找到了佛家至宝,这件法宝恰好可以指引文曲星君看破尘障,不让他迷失心智。我们一定要让文曲星君得到它!”老道士正色道。
“只不过河伯脾气暴躁,又极爱面子,到手的宝贝又怎么轻易送出?”老道士面露难色,随即又放松下来。
“还好这次我们找到机会,可以借此要挟他,不然还真有些棘手。”
说书老先生却没有放松下来,“虽然这次可以拿到佛家的宝贝,但是却白白牺牲了几十条性命啊!”
“大哥,不用自责。”老道士安慰道,“这本也是命中定数。就算我们不用等这个机会,却还是不能插手河神祭祀的事啊!”
“大哥自然知道,只是想起此事,还是觉得有违我们的道义。”说书老先生长叹一口气,“去找河伯谈谈吧!这件事,该了一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