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离见到徐琼的时候,诧异地打量了她许久:平凡的棉布白衬衣取代了以往考究的真丝白衬衫,黑灰格子外套也不再是修身款式,略微宽松的尺寸总让人有种颓废的感觉,唇色也变成了哑光红,低沉谨慎,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惶惶不安的气氛。“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怎么打扮成了个大妈?”
徐琼难对她解释,所以反过来质问她:“先别管我,倒是说说你怎么了?瞧瞧这手、这身子,怎么就干瘦成这样了?”一面伸出手来心疼地抚摸着江离离削尖的小脸,“才两个月没在你身边,你就这般照顾自己的?我看还是小戴不够体贴,怎么能让你憔悴成这般模样!”
江离离的脸上浮起了一层阴翳,不满地抗辩:“你能不能别老责备南山呀,他也不容易嘛,总是嫌弃他照顾不周,难道他得24小时盯着我不成?”“既然不想让我责备你的老公,就该自己心疼自己多一点,养得白胖白胖的给我看看,现在你这个样子,我能不心疼不责备吗?”徐琼不依不饶地嗔怪起来。
“好了,我知道了,是我错了,行了吧?”江离离自知理亏地投降求饶,“你不打算去看望花豹嘛,咱们走吧?”
“走就走呗!等会儿吃晚饭的时候你记得多吃点啊!”徐琼推着江离离慢悠悠地走着,假装漫不经心地问:“红豆——她怎么想起要来看看花豹的?”
江离离微微挪了一下身体,不自在地用牙齿磨了一下舌头尖,偷偷做了个怪相,“我也是碰碰运气乱打个电话问问的,毕竟大家都是朋友嘛,何况花豹的情况又这么严重,谁知道恰好她已经回国了,所以能过来。”
徐琼也没有多想,沉默地推动着轮椅,上车下车。她的心思沉浸在如何准备恰当的说辞上,根本没有在意那些蛛丝马迹的微妙。
花豹的独立病房在医院大楼后面的一栋三层小楼里,民国时期的建筑,敦实沧桑。一格格精致的小阳台在夕阳下闪耀着雪白温煦的光芒,而那些深红色的木质窗框羞涩地躲藏在狭窄的阴影里,衬得墙壁越发雪白,阳台更加耀眼。周围绿色环绕,全部是半人高的忍冬树,剪成平坦的一条一条,让夕阳的光线在绿色的平面上随意涂写。
徐琼满意地点着头,张望打量着这一片幽静怡人的地方,“不错,符合我们的要求。”江离离感激地笑着说:“最主要得感谢您的大力支持,没有您的出钱出力,花豹也进不了这座疗养楼。”徐琼感慨地叹气,“这些都不算什么,能用钱解决的问题真的不是问题,还有许多问题根本不能用钱来解决呢。”看到她一付惆怅难解,眉头轻蹙的样子,江离离忍不住再次发问:“到底怎么了?一定发生了点什么事情的,为什么你们都不肯对我说呢?”
徐琼苦笑着欲言又止,好孩子呀,你让我怎么说得出口呢?只能搪塞过去:“到了你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懂得了。反正,你只要相信,妈妈一定会解决掉所有的事情的。”江离离埋怨地白了她一眼,“神神秘秘!不说就不说吧!”说着也叹息了一声,“只是不懂为什么,我的心里总有点惴惴不安地,好像老有点不踏实。”徐琼刚想安慰她,忽然看见几个西装笔挺、神情肃穆、训练有素的高大男子,她的心里暗暗一跳: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