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东,她偏要往西。他说天,她偏偏得入地,赵元慎在她背后笑笑,绕到她面前。
“是你不敢应承本王吧王寿宴,满朝武、宫内宫外的妃子命妇都要前来贺寿,你是怕自己做的东西不够出彩,被人抢了风头。”赵元慎煞有介事地道。
“做做,不过殿下还是有别的准备才好,万一臣女反悔了,您可不要见怪。”许嘉彤微笑着行了礼,把他留在原地,快步回了尚宫局,好像身后有狼追着她似的。
她可不是真想帮他,不过是应承下来罢了,等过些日子,她在告诉他,她不帮他做了,白白耽误了十几日,让他抓瞎也好。
许嘉彤越想越对路子,他一定想不到她当真敢违抗他的命令。而从眼下开始,她要帮赵元项和王柔,好好准备一幅贺寿的绣品才好。
许嘉彤心里有了盘算,走路时也有些心不在焉的,刚一进屋撞到了忍不住出来探消息的马琴歌身,脚下一绊,身子矮了一截儿,头顶撞在了马琴歌的下巴,她捂着头顶哎呦哎呦的叫着。
“你没事吧让我看看,万一撞出口子来可怎么办,你别着急,我会治伤。刀伤、剑伤,什么都会,快让我看看。”马琴歌着急地帮她检查。
“没事,你下巴又不是铁做的。”许嘉彤缓过劲儿来,存了些玩笑的心思,打趣儿道,“姐姐这么急着出去,是不是后悔了,想见殿下了”
“我才不想,要我说,他那样的人,该取一位温柔体贴又聪慧大度的大家闺秀,好像你一样。”马琴歌大笑着推开两步。
许嘉彤反应过来,追着她闹“你给我站住,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好心帮你,你还这样笑我”
不是是被她说心事,还是出于女子天生的娇羞,许嘉彤红了脸,声音也软糯黏腻起来。
“好了好了,逗你的。”马琴歌拦住她,顺势抱着她的腰拖她坐下,“不过说句正经的,他这样的人对你可不是良配。即便是人品合适,容我说句不听的,以定安侯今时今日的地位,你嫁给他,也有数不清的烦心事。”
这话虽不好听,可许嘉彤知道这是实话,赵元项侧妃姬妾众多,当不乏出身高贵者,只是不如王柔罢了。赵元慎即便是不近女色,将来又岂会只有正妃一人。
“你想什么呢,算你不愿意嫁,不是还有一个杜凤琴么你要打趣,只管打趣她好了。”许嘉彤叉开话,一手支着下巴道,“不和你闹了,我还要想想帮项王殿下张罗一幅什么样的绣品才能在王的寿宴大出风头。”
马琴歌在尚宫局也呆了小一年了,见得多了,也自然有了说的。二人少不得合计一番,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好,这个简单,那个太复杂,老半天了也没个结果。
“不如绣西风烈马图吧,纵马沙场,豪情万丈。王那么宠爱赵元慎,是因为他尚武,还带兵打过那么多胜仗。赵元项弱,手无缚鸡之力,可也不妨碍他心里向往沙场,渴望建功立业、为父分忧。况且马儿的棕毛细密油亮,分毫毕现,刚好体现出你绣功了得,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马琴歌索性在屋子里不停地学着骑马的动作,绕着许嘉彤转。
“这倒是个好主意,虽然工序繁复了些,可是如今我有王露安帮忙,两个人一起绣,在寿宴前是能完成的。可是这样以来,阿柔在这件事里,又算怎么回事呢”许嘉彤一心想着要让王柔能在这样的大好事露脸,好让赵元项更加青睐于她。
“阿柔眼看着要生了,虽然不是真的,可谁能让一个眼看着要临盆的妇人做这等费心费眼的活儿。反正赵元项一定知道,你若不是看着阿柔的面子,才不会帮他呢。”马琴歌哼了一声,还学着马儿的样子在她面前摇头晃脑的。
“也许他觉得我是迫于王后娘娘和他的身份,才会这么做的呢”许嘉彤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别问为何,赵元项是这样的人,“有了,马儿有长成纵横沙场的一天,自然也有幼年与母亲相拥的从前,我将西风烈马图稍加改进,加一匹正在吃奶的小马驹和它的母亲。一来,是王的寿宴,母子情深,父子自然也情深,二来阿柔即将为王室添丁进口,王马又要有孙儿了,小马驹也可寓意王孙,如此甚好。”许嘉彤说道。
既然有了主意,许嘉彤刻意派人去了趟项王府,大张旗鼓地让请王柔画小马驹的样子。其实也用不着她画,只讨些她的意思来,做做样子罢了。
许嘉彤和王露安二人一连绣了半个月才将这图完成了一半,许嘉彤这才想起还没有和赵元慎说起此事,想着二人也紧绷了这些时日,她倒是无所谓,可怕王露安受不了,这一日便暂时停了,二人各自去歇息。
许嘉彤专挑了请安的时候,把赵元慎堵了个正着。这几天赵元慎来请安时,都会刻意在这条路多停一阵儿,却只在这一天遇见了她,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给殿下请安。”许嘉彤行了礼,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好了。不对,她不该心有愧疚,可是算不提二人从前的那点心思,他当年助她来到西都,这也是一件功劳吧,她或许该回报一二,可是
“寿礼准备的如何了离请安的时辰还有一会儿,不如带本王去尚宫局看看,若是好,重重有赏。”赵元慎拿出一只装满了金裸子的锦袋在她面前晃了晃,知道她是个小财迷,这沉甸甸的一袋子,他装在身可都已经有半个月了。
许嘉彤扳着脸道“让殿下您费心了,寿礼臣女不曾准备。不,应该是不曾来得及准备,项王殿下的寿礼实在是太急了。您要的那份,还是另请高明吧。”
“真的没有准备”赵元慎有些不高兴,她若是不准备也该早些告诉他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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