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孩子和时沐晨告别时,时沐晨终于从他那张宽大到人都快看不见的办公桌前站了起来,走过来摸了摸蛋蛋的头,蹲下来对蛋蛋说:“再见。”
蛋蛋依依不舍地看着他:“叔叔,我和妈妈要回家了,要离开北京了。”
时沐晨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将头扭向一边,装作没有看见。
蛋蛋继续对时沐晨说:“叔叔,下回我来北京再找你玩,欢迎你也来我们家玩。”
时沐晨依旧淡淡地说:“好的。”
我带着孩子离开时,蛋蛋有点不舍地一步三回头。时沐晨在他的办公室里,直到我们离开,再也没有出来。
在我收拾东西时,元元在旁边感叹道:“安安,你后悔吗?”
我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后悔什么?”
元元看了眼在旁边自己玩小火车的蛋蛋:“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没有吭声。
她犹豫了下:“其实,我看他和孩子相处得也挺好,或者,你也可以考虑一下……”
“不行。”我打断了元元的话,“没什么好考虑的。他结婚了,有自己的家庭,我怎么能打扰他的家庭呢?”
元元帮我把衣服放进箱子里:“孩子生都生了,还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他知道不是迟早的事么?以后知道就不打扰了?”
我停下了手里正在收拾的东西:“那就永远不要让他知道好了。你也看到了,现在我们就算见面也能很客气地相处,就像普通的认识的那种关系一样,他对我也没有特别的热情,我对他也没有特别的期望,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元元看了眼蛋蛋,叹了口气:“随便你吧,反正是你自己的事。你只要不觉得对不起孩子,不觉得自己太残忍就行,你没看见蛋蛋很喜欢他吗?男孩子大了,肯定是喜欢和爸爸在一起玩的,你对他再好,也替代不了爸爸的角色。”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明白,这点是我做的不好。”
元元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想清楚了好自为之吧。”
第二天,我带着蛋蛋离开了北京。元元和阿方送我们去的机场,路上蛋蛋兴奋地表示下回还要来北京玩,元元也抱着蛋蛋又亲又摸,连呼“舍不得”,腻歪得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直到我们上飞机离开,时沐晨没有出现,也没有来过电话或什么。
他的冷淡贯穿了此次北京之行的始终,我倒也不算意外,毕竟我也没有资格有太多的期许。
回到家,爸爸妈妈多日没见蛋蛋,自然是嘘寒问暖关心得不得了。他们给蛋蛋联系了一个新的幼儿园,蛋蛋在起初两天有点陌生之外,很快就适应了新学校的生活。
小孩子的适应能力比我们想的要强很多,倒是我,不用上班了,一下子闲了下来,在家里有点无所事事。爸爸说帮我托关系找个工作,妈妈坚持让我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我倒也乐得在家“吃闲饭”,每天和妈妈在家里收拾收拾,出去逛逛街,再接送一下孩子,晚上陪蛋蛋晚一会儿,日子倒也过得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