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骁叫了正好‘路过’的空姐,“麻烦给我太太拿些点心过来。”
“好的先生。”
空姐笑眯眯的,“还需要别的吗?”
陆远骁偏头问言欢,“你还要吃什么?”
言欢抿唇,“不用了。”
空姐离开。
言欢偏头看着旁边,脑子里的混沌慢慢清醒过来,低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陆远骁摘掉的眼罩和耳机,拿起来收进了包里。
离晚餐还早。
空姐很快把点心送过来。
明明肚子还饿的,但陆远骁坐在旁边,且他的眸光总看过来,言欢吃了一口,觉得味同嚼蜡,已经没胃口了。
“你……”
言欢觉得还是问清楚的好,于是请了清嗓子,开口,“你去巴黎,是因为公事吗?”
“一半一半。”
陆远骁偏头看她,“有个项目需要我亲自去考察一下,大概需要几天,剩下的时间---”
剩下的时间干嘛,他没说。
言欢抿紧了唇瓣,手指头动了一下,她说,“我大概会待十多天的时间,我舅妈身体不好,我想多陪陪她。”
这算是解释。
后来的时间里,她没有再同陆远骁说过一句话。
……
下飞机时,外面天气晴空万里。
苏卡派了车来机场接他们。
司机是个地道的法国小伙子,言欢用流利的法语和他交谈,然后扭头去看陆远骁。
想了想,毕竟是在国外,他一个人。
言欢问他,“你要去哪里,现在时间还早,我可以让司机先送你过去。”
陆远骁刚刚被言欢那一口流利的法语炸的还没怎么回过神来,他从来不知道,言欢除了学历高,还会这么多国的语言。
她仿佛是一块璀璨的水晶,只是好像,他从来都没有看到她散发出来的光芒。
他随口说了一个酒店的名字。
言欢和司机转述,司机说酒店离这里不远,开车大概十五分钟就能到。
上了车。
司机是在乔勒家庄园工作的员工,人很健谈,言欢和他聊天,说庄园里的事情,陆远骁一句话都插不上。
言欢看见他拉长的脸,心想好心送他一程,这人拉着个脸做什么,活像她欠了他钱一样。
好在地方近,很快就到了。
司机很热情地下车替陆远骁把行李箱拿下来,用法语向他介绍这附近有哪些好吃的好玩的。
陆远骁还是拉着个脸。
言欢觉得这人真是不知好歹,急忙用法语向司机解释,“他身体不舒服,所以才这么沉闷的。”
谁知,陆远骁哼了一声瞟她,“你以为我听不懂法语是不是?”
言欢“……”
她确实以为他听不懂来着。
……
把陆远骁放在酒店门口,再从这边开车往郊区乔勒家的庄园,到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
言欢看着熟悉的庄园,远远看着舅妈和两个表弟等在门口,心里有一瞬间,狠狠地酸涩了起来。
苏卡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穿着花色的长裙,整个人站在门口淡黄色的夜灯下,单薄的厉害。
两个表弟是双胞胎,一个叫尼奥,一个叫杰森,比言欢小五岁。
下了车,司机先把言欢的行李箱提进去。
言欢鼻子酸酸的给了苏卡一个拥抱,又和两个表弟分别拥抱了,四个人才一齐进去。
舅舅齐端磊因为出差,并不在庄园里。
自从苏卡的父亲老乔勒去世之后,他们一家因为怕母亲触景生情,又因着苏卡的病情,所以一直都住在庄园这边了。
庄园……还是言欢记忆中的模样,只是新添了许多的葡萄架子,这个时节刚好是葡萄收获的时候,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垂挂着,看过去惹人嘴巴馋。
言欢问尼奥,葡萄是什么时候种的。
尼奥悄悄和她咬耳朵,“种了好几年了,妈咪说你喜欢吃葡萄,所以葡萄树当时还是她亲自去选的呢。”
“……”
言欢的心,顿时又涩了几分。
她只觉得自己真是被一个男人蒙蔽了一整颗心,以至于,把真心疼爱她的亲人都忽略成了这样。
……
庄园很大。
晚餐是苏卡和佣人一起准备的,满满当当准备了一大桌,都是言欢喜欢吃的菜式。
苏卡的中式料理做的很好。
当初她追齐端磊的时候苦练了一段时间的中餐。
餐桌上,苏卡不断地给言欢夹菜,偶尔说她几句,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结婚之后在夫家吃的不好。
言欢鼻子本就酸着,苏卡关心的话语,让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吧嗒一声,落进了碗里。
这种感觉,对于现在的言欢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言欢含糊了几句,不敢让苏卡看见她掉眼泪了,只能拼命地低头扒饭,往胃里塞着东西。
两个表弟在嚷着妈咪偏心。
苏卡抬手,一人敲了一下,两个男孩子才乖乖安静吃饭了。
……
言欢的房间在二楼,苏卡当初亲自给她布置的,屋顶用特殊的玻璃制作,躺在床上可以看见满天的星星,若是下雨打雷了,可以摁一下遥控装置,上面会有幕布自动无缝遮住。
累了一天。
言欢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裹着浴袍出来时,苏卡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此刻正坐在床边看她。
苏卡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欢欢,你过来。”
言欢乖乖过去,撒娇地搂住苏卡的胳膊,“舅妈是因为舅舅不在家所以勉为其难的要和我睡吗?”
“贫嘴。”
苏卡嗔了她一句,目光却是慈爱柔软的,顿了一下,才开口,“我听司机说,和你一同来的,还有一位男士,是不是你丈夫?”
“……”
言欢心中一咯噔,她原先也没想瞒着苏卡的,只是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开口跟她说而已。
没想到苏卡先问了。
言欢只能点点头,“他是因为出差,刚好跟我同一班飞机,所以我们算是顺路来的。”
若是在以前,她或许还会撒谎替陆远骁圆过去,但是现在……言欢觉得,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
苏卡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欢欢,你老实和舅妈说,你们、你们的婚姻,是不是出问题了?还是从一开始,这桩婚姻就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