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崇和纪蓝对许湛的各种作态完全没被她放在心上,跳梁小丑是连被放进眼里的资格都没有的。
至于他们有没有在背后做些什么,那也不是她应该担心的事。
许湛眼神玩味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刚洗过澡的浴室内被雾气笼罩,许湛看着镜子,水蒸气蒙在镜面上,镜子里自己的脸变得斑驳朦胧,她伸手擦了擦,清亮的眼神盯着自己那张脸,嘴角挂着笑意。
“你对别人做过的事,总有一天也会有另外一个人对你做同样的事。就像你伤害了一个人,迟早会有另一个人来伤害你,你亏欠别人的,迟早也会有另一个人要回去,人生是守恒的。”
这句话对吗?
不对呢。
一点都不对啊。
明明你伤害的是我,为什么要由另外一个人来代替我去伤害你,来让你伤心,让你难过,让你把全部精神注意都放在她的身上。
明明我亏欠的是你,为什么要有其他人来要回,去理所当然的享受我赋予的感情,我所给予的内疚。
根本就不守恒啊。
你伤害了我,自然是由我来亲手将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还给你,让你感同身受,让你为我痛,为我死,为我生。
我亏欠了你,自然是你亲手来要回,绑架我也好,杀了我也好,做成标本也好。
这种切肤之痛的伤害由他人当刽子手真是太无趣了。
所以还是我自己来。
我亲手来更好。
这样才公平啊。
许湛又笑了笑,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镜子里的许湛也绽放出了同样的笑意。
手机里分钟代表的数字已经从一跳到了十,上午九点钟,再过三个小时封邺就会过来接她了。
许湛拧开了浴室的门走到房间里,冷空气一瞬间爬上了皮肤刺激的生出许多鸡皮疙瘩,然而她像是没有知觉一样地拿起摆放在床上的礼服。
洁白的礼服被放在身前比了比,许湛眼中的笑容更盛,唔,这可是封邺昨天特意送过来给自己的呢,真是的,前世这个时候为什么都没有这样贴心啊。
她都觉得有点不公平了呢。
笑意渐渐变得有些妖异,她像是透过那件衣服看着封邺,手指轻轻拂过礼服上绣着的花色,不知道那个在自己家门口守了一个星期的人今天有没有动静呢?
要是沅姐姐的接风宴被破坏掉了,大概会气急败坏吧,不过沅姐姐才不会生气呢,她可是人见人爱温婉优雅的女神啊。
许湛压了压裙角上的褶皱,封邺送来的礼服竟然是意外的贴身,她坐在高脚椅上,洁白光皙的小腿来回晃荡,在阳光的映衬下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
数字再次从一跳到十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钟了。
许湛裹上了厚重的外套,整个人显得异常娇小。
她慢悠悠的走出了家门,脸上带着一股自然纯真的笑意,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存在。
而她的身影才刚刚走出来就已经被一旁等候多时的人捕捉到了,车子慢慢开动不声不响地靠近许湛。女孩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到鼻子被捂上了一块手帕,下一刻人就晕了过去。
如果封邺在场的话就会发现这两个迷晕许湛的人正是当日在学校里被他收拾过的人,其中一个还是拿刀子要捅他的人。
虽然说蓝铭对于手底下擅自用刀子的事不支持,但到底他原本想要收拾封邺的事被许湛破坏了,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封邺心尖上的人,怎么也得好好利用下。
基于以上想法,许湛成为蓝铭想要报复封邺首当其冲的人选。
意识清醒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觉得冷。
许湛觉得眼皮沉重,她没有想到这副身体对迷药的抵抗力这么低,眉头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等到视线接受了这里的环境后许湛就打量起了这个地方——老旧的废弃厂房散发着奇怪的味道,空气里被阳光照到的地方都能看到扬起的灰尘,到处都被充满锈迹的工具摆满。
而此刻的自己正穿着一件单薄的礼服,坐在中间被特意辟出来空着的场地上。
木质的椅子显然是不知道从厂房哪里随意找出来的,白色的礼服上面已经被沾染了灰黑色的霉迹,许湛甚至能听到随着自己的动作椅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音。
看着许湛醒过来打量的举动蓝铭就颇有兴味地挑了挑眉,“呵……”
寂静的厂房中突然发出的声音让许湛不由抖了抖,像是才刚刚发现自己斜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一样。
看着许湛眼神中的害怕蓝铭不由撇了撇嘴,眼中满是不屑,对于这种一抓一大把的女的他更加鄙夷了封邺的眼光。
“你……你是谁,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吗?”女孩子怯怯弱弱的声音响了起来,实际上许湛并没有被绑住,大概是他们认为许湛弱的不足威胁。
只是越是这样弱小的存在反击起来才会更加不留余地,因为只有他们才明白,一旦留有余地,就只会是春风吹又生。
许湛并没有反击的想法。
前世她没有和蓝铭打过正面交道,不过因为对方和邱沅之间的合作,倒是间接害得她伤心难过了呢。
所以他也是自己的游戏对象哦。
女孩子怯弱的目光中藏着不为人知的热忱,唔,对方这么好玩一定要送一份惊喜给他呢。
“你想干什么?我……我要回家……”
得不到蓝铭回应的小白花语气里都带着焦急,最后竟然低声抽泣了起来。
“闭嘴!”蓝铭的回应颇有些恶声恶气,他坐在沙发上单膝曲起,右手把玩着一根钢棍,在地上拖出一阵阵怪异的声音,似乎对方再这样说下去就会直接招呼过来。
果然在他说完了这两个字后那边的抽泣声就渐渐低了下去。
“直到今天把你带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吗?”
隐没在黑暗的角落里再度传来了声音,比起刚才的闭嘴这句话显然好心情了许多。
“不知道……”许湛的声音里带着弦弦欲泣的味道,只是再怎么害怕也还是隐忍着没有再多发出其他声音。
“上次你救了封邺,坏了小爷的事,所以这次特意请你过来坐坐,顺便再教训一下封邺。”声音中带着不羁,一点也没有这样做不妥的味道。
“嗯。确实是这样。”
只不过这一次回应他的声音不再是柔弱弱弱的小白兔。
蓝铭有些没反应过来许湛说话的内容,“你说什么?”
“我说……”许湛勾起了一抹笑,光与影的交错间显得惊心动魄,“你说的没错。”
“所以为了弥补我的过失,我配合你演一场戏好了。”
听到这里蓝铭已经有所反应,他抬起头看向那个即使穿着单薄礼服坐在破旧椅子上的女人,对方前一刻还是人人可亲柔弱无害的小白花,此刻却又变成一抹冬日的烈雪。
眉头又是一跳,“想不到封邺看上的女人居然是这样贪生怕……”
只不过没等到蓝铭喉咙里的话讲完,人就已经被压制在沙发上不能动弹了。
他看着本来应该安静坐在椅子上等着封邺来充当道具作用的女人此刻居然压在自己身上,并且自己被制约得丝毫动弹不得,而那根钢棍此时也正横在自己的脖子上面。
气急败坏的话还没来得及讲出口蓝铭就感觉到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呐,你不说话就表示答应我咯,呵呵呵。”
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女生细碎的头发洒在脸上痒痒的,蓝铭只觉得半个头皮都麻了起来。
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许湛在说完这句话后就放开他了。
对方身上的气质变化让蓝铭短时间内没找回自己的语言,他看着身边这个女人优雅又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嘴角似笑非笑。
“嗤~我收回刚才的话,封邺这回是找了一个很有趣的女人。”找回自己语言的蓝铭扯开嘴无谓的笑了笑,伸手理了理被弄乱的衣领。
“不过看样子封邺那小子并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吧,真是期待他知道真相的时候会是一副什么表情。”蓝铭低着头笑了笑,手指摩挲着嘴唇像是喃喃自语。
“可惜他并没有机会知道不是吗?”被刻意拉长的语调带着女人的清娇,即使现在她看上去的样子是狼狈的,也依然让人躲不开眼。
蓝铭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妖精,“那要看你如何让小爷满意了。”
“嗯?”许湛扬了扬眉,声音低转又轻轻地笑开了,“让我想想,你这次绑我来是想杀了封邺吗?”
说到杀了两个字的时候话里讽刺的意味就更深了。
蓝铭气息又是一顿,他觉得许湛的话句句扎心。
蓝家和封家在A市的地位差不多,就算想教训人也不能真的弄出人命。
再说他又不是真的黑社会,至于为了一个人赔上自己吗。
只是身边那个女人的笑意怎么看怎么刺眼,“哼,小爷自然是要看看封邺知道你的真面目是什么表情。”
“真面目?我不明白蓝少爷在说什么啊。”
清娇的女人一瞬间收敛了气势后歪了歪头,白色的礼服更添几分柔弱,眼眶微红,天真无邪的样子让蓝铭的脸抽了抽。
只是对方所表现出来的有恃无恐让他升起了疑心:“你知道本少爷是谁?”
眼神凌厉的望着许湛,然而得到的只有许湛刺目的笑意。
她可没有为对方解惑的打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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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以后都改为晚上六点半。
一个人码字码得怀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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