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指引之灵。”顾实终于断定这神秘男子便是两人苦等的指引之灵,他招呼郭燮别再傻愣着,跟紧男子的步伐。
听顾实这么一说,郭燮胆子也大了起来,他忽近忽远的观察那人,甚至伸出手去穿透他的身体:“原来是个女的,但她为什么不说话?”
接近指引之灵,顾实也发现此人的真实性别,由于棉衣盖住了身形,又只留齐脖短发,很容易误认成男性。此女单眼皮、右眉上方有颗菜籽般大小的黑痣,长相并不出众,从她青涩的脸庞可以推测出年龄在20岁左右。“可能她被吸入噬魂之物时间太久了,以至于丧失了大部分能力,只能以记忆残片的形式出现。”
“哦,那怎么办?就这么跟着?”郭燮似懂非懂的说着。
“嗯,只有这个办法。”就算只剩下一缕残魂,她也会将二人引向幻境核心,虽然中间的过程可能会比较曲折。
两人紧跟女子步伐一路闲聊,顾实对郭燮在紧要关头的出手相助表示由衷感谢,后者则因为自己之前懦弱的表现有些愧不敢当。路上偶遇几只僵尸,顾实便亲自指导郭燮将它们击杀,最简单的方法无非是让它们失衡倒地,再切断颈锥。就这样大约走了7、8分钟,女子在街角拐入一家店铺,两人自然跟了进去。店铺中摆满了各式各样的CD音乐光盘,女子走到西北角落,在光盘架上挑选了一盘,将其放于播放器中欣赏。女子的记忆影像是部默片,顾实不得而知播放的是何音乐,但他认出了光盘架上其中几张CD上写的洋文,从中推测出播放的那张CD可能是当时十分小众的蓝调爵士乐曲。一曲音乐作罢,一个身着黑色大衣的男子走到女子身旁,轻轻在她耳旁说了些什么便走出店铺。女子看向男子的背影,眼中尽是爱慕,她从光盘架上又选了一盘CD,听完后才出了店门。男子早已在寒风中等待,见到女子出来便微微一笑,随后两人拐进小巷借着月光前行。
一男一女的剧情免不了一个“情”字,但这个的幻境中的情明显不会如戒魂事件中那么柔和。噬魂之物需要的是极为强烈的情感,如果事件源于情,那么结局很可能终于恨,再加上这个幻境的守卫是象征死亡的骷髅与僵尸,顾实认为这对男女的结局可能十分悲惨。沿着小巷向前,顾实趁此对两人做人物画像及进行大胆假设:
男子的面色白的诡异,但无论衣着还是长相都属于上乘。年龄在25-30岁之间,一举一动温文尔雅,文化水平应该不低,各方面的条件都足以吸引像女子这样的学生。女子外貌普通,从衣着上可以看出并不富裕。年龄在18-22岁之间,外表沉静内心藏有强烈的欲望。两人在CD店中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默契的一前一后出店又选择小路前进,明显是一方或双方不想暴露两人的暧昧关系。女子选择在黄昏时段离开寝室明显是准备在外过夜,所以两人的目的地应该是男子的家。
跟随男女一路向前,小巷两旁的墙体从2米增高为3米,而路面却越变越窄。顾实早已发现情况不对,但为了寻到幻境核心他们只能硬着头皮跟在男女之后。幻境核心能够在幻境中改变地貌甚至引发超自然现象,但它并不能无所顾忌的使用这些能力,任何核心都有一个极限能量值,召唤守卫和改变环境都将消耗能量,一旦能量耗尽,幻境便会自动瓦解,进入长久的休眠期。极端情况下某些核心会制造致人死地的超自然现象,期间消耗的能量会超出它能承受的极限值,导致自身走向毁灭,不过顾实并不用担心这点,因为噬魂之物产生幻境的原因是为了维继自身存在,它的目的是用最少的能量换取最多的燃料。因此,这变高的墙与变窄的路,并非要像三明治那样将顾实与郭燮夹死其间,而是为接下来出现的幻境守卫制造地利。
“小心!”在墙头看到一颗狰狞脑袋的顾实脱口而出。
想都没想便撑开痛楚屏壁的郭燮闷呼一口气,这奇袭而来的一击竟让他感受到了断臂之痛。定神一看,赫然是一只沸腾化的僵尸。这僵尸的速度极快,两人还未做好出剑准备,它便翻墙而去。两人的目光定格在僵尸消失的那面墙头,而在他们未见的另一面墙头上又惊现一颗狰狞脑袋——又一只沸腾僵尸!
“呃。。。”顾实只觉背部一阵火热。待他转身,那抓伤他的凶手早已消失无踪。顾实面色一沉,血统强化了他的筋肉,让这一击只伤及皮肉,但爪击附带的致命病毒却会慢慢蚕食他的身体。被打上死亡烙印难免会慌了心神,但顾实却紧咬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有了前车之鉴的他深知此刻绝不能自乱阵脚,需集中精力摆脱困境。
顾实很快就想出了法子,他与郭燮背背相靠,在狭隘的空间内横向前行,虽然行动缓慢,但是能防御住沸腾僵尸的奇袭。这沸腾僵尸虽然迅猛,但却有时限,几番偷袭不成它们的细胞便会失去活性,成为一具真正的尸体。数分钟下来,沸腾僵尸换了一波又一波,但无论是侧面突袭还是正面强攻,都奈何不了渐生默契的顾实与郭燮,幻境核心终于经不住这种高强度消耗,收敛了攻势。
墙体变回正常,亦没有僵尸骚扰,顾实与郭燮相对轻松的跟随男女走了约莫一公里路,前方终于出现宽敞的路口,两人想着终于可以摆脱这狭隘小巷便激动不已。只是天违人愿,幻境核心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继续缩短与自己的距离?距离路口尚有百步距离,顾实清楚的听到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两边墙体及路面伴随脚步声一同震动,来者必然是只重量级怪物,而其棘手程度可能会在亡灵武士之上,因为从震动频率可以推断出它的速度一点都不慢。“快跑!”顾实大喊一声,惊醒了不知所措的郭燮。两人没命的奔跑起来,将一男一女残像甩在身后,他们必须尽快出这小巷,要是那怪物足够强壮,必然会无视墙体直接撞来,到时候敌暗我明,根本防不胜防。
“嘣!”纵然已经跑出职业选手的速度,却依旧敌不过那怪物的超强爆发。燃着蒸汽的铁肘在瞬间瓦解墙体,将顾实与郭燮两人撞翻在地。郭燮面色白的慎人,鼻涕眼泪不由自主的往外冒,这一下若不是痛楚屏壁的防御,他必然要断数根肋骨,而折断的骨头插进内脏,则会让人极为痛苦的死去。虽然身体无碍,但却要承受等量痛苦,郭燮趴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更不用说起身战斗了。另一方面,顾实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他以血肉之躯硬吃了这一下冲击,断了几根肋骨不说,用来使剑的右臂也被撞得粉碎。在鸿鹄楼中承受过噬脑之痛的顾实即便受此重伤依旧能够行动,他艰难的站立起来,刚与那撞飞他的怪物对视一眼,便见一只足有西瓜大的拳头向他袭来,脚下一软,躲过这记劲拳,顾实蜷身一滚,从被怪物撞烂的墙体中离开小巷。墙外的建筑已经被尽数移除,只留一片荒芜之地,为了让这怪物发动破墙而入的致命一击,幻境核心也是花下了血本。
顾实左手仗剑,与那怪物进行短暂对峙。只见那怪物4米多高,全身肌肉虬结,比之前的亡灵武士还要魁梧不少,它全身散发着炙热的蒸汽,应该是如之前的僵尸那般激发了沸腾能力,但此刻却不能指望它会自燃殆尽,天知道那庞大的身躯能燃烧多久。顾实成功吸引到了怪物的目光,便向外跑了十几米,将那怪物引离小巷。如今他右手已废,断裂的肋骨也一直作痛,想依靠自己解决这怪物无异于天方夜谭,唯有祈祷郭燮早点恢复行动力,用他的尖叫玩偶发动反击。不等顾实再退得远些,那怪物便咆哮着发起了冲锋,那速度之快令顾实倒吸一口凉气,十几米距离似乎在一瞬间便被缩短至零。铁拳贴着顾实面门飞过,另一臂的劲爪又扫向顾实腰际,顾实被吓得全身汗毛竖起,肾上腺素大量催发,让他在生死时刻爆发出惊人的反应力,接二连三的躲过那怪物的致命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