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8日上午9点30分,三期宿舍楼旁旧道。
晨光里,旧道旁,叼着香烟的板寸头慵懒地踢着石子,形成了一道别样的风景。这板寸头名叫邹雄,狮心学院二年级学生,虽然实力不在百豪之列,但兄弟们都叫他一声“熊哥”,受过关照的人见了他也要低头哈腰,算得上是个人物。只不过风光总伴随着风险,熊哥前两天就走了背运。10月16日中午,熊哥和他的兄弟“菜头”偷袭一年级新生不成,差点被人家反杀的消息已经在学院中传得沸沸扬扬,这不仅使两人名誉扫地,还受到了校方的严惩。
“唉。”邹雄长叹了一口气,要说那蔡志明被学校开除是罪有应得,但他熊哥明明是受到了牵累,凭什么也吃个记过处分?只可惜狮心学院向来说一不二,邹雄申辩无门,只好把当初那个委托人约了出来,想要讨个说法。
嗒嗒嗒嗒——
等了约有五分钟,一个身穿黑色皮衣皮裤,个头约有一米九的扮相怪异的男子出现在了邹雄面前。他放下拎着的手提箱,打量了一番白体恤、红夹克衫的邹雄嗤笑道:“你就是邹雄?确定不是什么玩Cosplay的?”
邹雄不满地皱了皱眉,他心想如果自己是玩角色扮演的,那绑着马尾辫、带着条纹口罩的你又算是什么?脸上的不满一闪而逝,心中的轻蔑只字未提,邹雄用脚踩灭了烟头,道:“你不是之前那个委托人。”
“哈、哈、哈。”皮衣男笑得很假,他摊开手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啧。反正你现在就代表他是吧?那我也不废话了,钱带了吗?”
“我代表他?哈、哈、哈。”皮衣男装出捧腹大笑的样子,“那种杂鱼,凭什么?”
皮衣男的一举一动都让邹雄感觉难受,但他却不敢动手教训一下这个非主流,因为经验告诉他不正常的人往往是很危险的。默默地从裤兜里掏出了【杰夫的手套】,邹雄紧盯着皮衣男的动作,不耐烦道:“喂!你装够了没?把钱给我,我们就此别过。”
“钱?”皮衣男瞥了一眼邹雄,笑道:“你完成委托了吗?还敢跟我要钱?”
对方不提也罢,一提熊哥就来气,他用手指着皮衣男的鼻子就骂:“妈的要不是你们事儿多,老子早就把那小子打趴下了!一帮蠢蛋!”
“哈、哈、哈。”皮衣男不怒反笑,问道:“你确定你打得过他?他光是用炁就跟你打了个平手。”
“啧。打不打得过老子自己不清楚吗?少他妈废话,钱拿来!”邹雄的脖子红了一片,说话也没之前有底气了,他显然知道皮衣男说得没错,自己不是那个青年的对手。
“哼。”皮衣男冷笑一声,用脚踢了踢身边的手提箱,说道:“要钱可以,这箱子里的20万本来是要给你和蔡志明的。但我转念想了想,与其把钱交给两个失败者,还不如由我来替你们花掉。”
“你说什么!谁是失败者!”
“嘘、嘘、嘘。”皮衣男将食指摆到嘴前作噤声状,他玩味地看着邹雄,挑衅道:“别着急,失败者。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打赢我,除了这20万,我再另外给你加10万,如何?”
“滚你妈的!”熊哥也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他虽然觉得眼前的非主流不好对付,但已是怒火攻心,不得不发了。
淡红色的炁在周身缠绕,深红色的火在拳上燃烧,邹雄的这一拳用上了全力,企图一招就把对方打得满地找牙!
然而,邹雄拳头上的火焰没来得及触到皮衣男的身体就突然熄灭,后者也因此轻描淡写地接住了这普通的一击。邹雄心中大骇,他想要收回出拳的手,与对方拉开距离再作打算。然而,无论邹雄聚齐多少的炁,使上多大的力气,都无法将手从皮衣男那里抽离。那人扣住邹雄手腕的右手,就像是一副镣铐,肉体凡胎不可摧。
“就凭你这下三滥的炁,也想伤我?”皮衣男说话间凝出一小股苍绿色的炁,自右手之上冲入邹雄拳中,再由拳入其心。
“啊!啊!啊!!!”
如同被一条阴湿的毒蛇钻进了身体,邹雄痛苦地嚎叫着。他身上淡红色的炁已经崩解,手脚乃至全身都没有了力气,若不是被皮衣男抓着手腕,他很可能要瘫在地上捂胸痛哭了。
“真是没用啊。”皮衣男松开了右手,让邹雄滑落在地。他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他要给邹雄留下刻骨铭心的绝望,以掐灭那人想要报复的火苗。
“喝......喝......喝......”
5分钟时间,皮衣男在邹雄柔软的腹部上断断续续地踢了十余脚,直到他踢得气喘吁吁,直到邹雄连叫唤声都发不出了。皮衣男施暴的手法很有技巧,既不会真的弄出人命,又能让对方感受到持续不断的痛苦。看着邹雄那张爬满了眼泪鼻涕的苍白面孔,皮衣男满意地笑了笑,他弯下腰,在路旁的草丛里捡起一块石头,再次走到邹雄身前,轻声说道:“麻烦你告诉我一下,刚刚你是用哪只手指着我的,又想用哪只手来打我?”
“啊!!!”
一块沾满血的石头,一只血肉模糊的手。皮衣男蹲在邹雄身边,扇了扇神情恍惚的后者的脸,喘着气道:“你看看你,还说自己不是个Loser,屎和尿都被我打出来了。唉,其实我也不想把你整得这么惨的,我只是想让你记住我而已。大家都叫你‘熊哥’,可就算你是熊哥,也应该要认识我呀。你看,为了让你认出我,我还特地戴了照片上的那款口罩,可你还是没有认出我。说实话,我很失望,也很失落。”
对着大脑短路的邹雄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皮衣男终于失去了兴致。他打开来时拎着的那个手提箱,从中取出一万块钱放在邹雄身边,随后甩了甩马尾辫,带着剩余的钱离开了。
同日中午11点05分,星洲岛某快餐店内。
“交给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吗?”文质彬彬的青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问向对坐在自己对面的高个子。“确定那个邹雄不会乱嚼舌根?”
坐在对面的高个子正是皮衣男,他吸了一口果汁,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放心吧,前辈。跟那件事有关的人都会守口如瓶的。”
“很好。”眼镜男顿了几秒,又道:“那个顾实,你有几成把握?”
“呵、呵、呵。几成把握?”皮衣男嚼完嘴里的薯条,擦了擦嘴道:“前辈,希望你不要把我和那帮杂鱼混为一谈,如果你着急,我今天就可以把那人给废了。”
“不急。”眼镜男显然不希望自己的后辈鲁莽行动,他看向窗外,眼睛里闪烁起深邃的光,随后缓缓说道:“蔡志明和邹雄确实违反了校规,但你不觉得校方的处罚太重了一点吗?”
“还好吧。”皮衣男吸完最后一口果汁,又用吸管搅动了几下冰块,满不在乎道:“是前辈你太小心了。”
“小心?”眼镜男冷笑了一声。他当然知道养虎为患的道理,所以当初也用过雷霆手段来对付顾实,但那个对普通新生来说都是必杀之局的陷阱,却被两个灰名给破解了,怎能不让他从长计议?眼镜男用手指敲击着桌面,眼睛里的光更深邃了。半晌,他才继续说道:“确实要再小心些。韩杰西,你把顾实的背景从头到尾再挖一遍,包括那个叫徐婉婉的女孩儿。”
“行,行。前辈你说的算。”韩杰西言不由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