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收回笑容,不在欺压向前,而是扭过身子一脚踢向了炎阳郡主的面部,迫使炎阳郡主抬手去挡。
哪有女子不爱惜自己容貌的?尤其是美丽的女子!
只是炎阳郡主没有抬手去挡,而是一拳迎了上去,与她那侍女如出一辙。
白衣男子借力倒卷而回,一个翻身稳稳的落在了地面,说不出的潇洒自如,反观炎阳郡主向后倒飞的速度却更加的快了。
珑儿身上金色流光已然流转开来,正准备去接,可忽然又停了下来,不仅如此,还让开了一段距离。
眼看着炎阳郡主便要撞到巨石之上,她的周身再次泛起火色流光,不仅将身后的巨石化为了灰烬,火色流光更是照亮了隘口内的每一处角落。
稳下身子的炎阳郡主缓步向白衣男子走去,每走一步火色流光便收敛一分,等到她来到马车前时,流光已尽数消散。
白衣男子淡雅一笑,他的六柄蝉翼薄剑现在却只剩下五柄悬在了他的身后。
“如果知道小姐是这等美人,在下说什么也不会接这活。”
炎阳郡主蹙起眉头抬起手臂看了一眼先前被白衣男子留下的伤口,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但似乎会留下疤痕。
“说出是谁派你来的,自断双臂,留你一条性命。”炎阳郡主淡道。
“这位小姐何必生这么大的气,这样不好,容易长皱纹,更何况小姐现在不是安然无恙么?”
炎阳郡主还未开口,侍女珑儿抢先开口道:“喂,小白脸。”
“你以为欺负了我家小姐,还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还不先砍了自己双手,跪下求饶?”
白衣男子听了这话也不恼怒,刚要回话,神情却是一愣,刚才还怒不可遏的炎阳郡主此时忽然低下了头,正在摆弄着手上的指甲,似乎刚才的战斗把她指甲弄断了,此时正在想着如何修补。
看着这一幕,白衣男子心中一紧,似乎有所察觉一般陡然转头看了向了隘口外的那俩人。
不起眼的青色流光不知是什么时候,在黑奴和怪人的头顶上凝聚出了两朵青色的云朵,没有随风而走,只是悬停在了俩人上方。
黑奴只是向上看了一眼便没有了更多的动作,只是静静的凝聚着体内的星元准备下一次的投石。
手持骨萧的怪人反应则与黑奴完全相反,好像感觉到了危险一般,不仅表情凝重,更是咬断了自己的一根手指,用鲜血将整个骨萧染红,脸上陡然出现一片潮红,随着如鬼嚎的箫声响起,他的骨萧中竟然有红色雾气散出,在他面前形成一把猩红的鬼头刀。
箫声波澜再起,猩红鬼刀直冲云霄朝着他头顶的那小片青色云朵砍了下去,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猩红鬼刀在接触青色云朵的那一霎那,凝聚成刀的血色雾气忽然消散开来,再次变为雾气,随后消散在了空中。
骨萧怪人二话不说,转身便奔了出去。
就在这时,两片青色云朵中各自显现出了一个圆形光圈,里面显现着由青色流光形成的文字和图案,两者互相交错最终组成了一幅晦涩难懂的阵纹。与此同时,黑奴和骨萧怪人的脚下也无故生出同样的阵纹来。
黑奴一拳便朝脚下的青色阵纹砸去,而骨萧怪人则想要通过不断移动来逃出脚下的青色阵纹。
一声巨响,黑奴脚下赫然出现了一个大坑,而骨萧怪人也在这一瞬间奔出了好几丈远,可黑奴脚下的阵纹依然健在,没有受到一点影响,而骨萧怪人也没能逃离出阵纹的锁定,好像这阵纹本就是生在他体内的东西一般。
两柄青色古剑虚影缓缓从云中的阵纹中探出,竟和老人手中的那柄残剑一模一样。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没有风雨雷动的异象,两柄青剑虚影直径朝俩人当头斩下。
黑奴卷起手中黝黑锁链想要硬抗,骨萧怪人在这刹那速度陡增数倍。
都失败了。
青剑虚影连同黝黑锁链和黑奴一起斩成两段,而骨萧怪人也人头落地,手中的骨萧化为了齑粉,他们脚下的青色阵纹直到这时才消失不见。
隘口内外,狼嚎四起,似有哀怨,似有畏惧,随后这些寒狼向四面八方四散开来,没有多久这些寒狼走得已是一干二净。
从巨石抛出到俩人死亡,前后不过二十息,即便是几次经历了生死转变的东马此时心中也说不出的震惊,而一直在旁观看战斗的李云遥此时也是面色凝重,他似乎明白了叔父为何到死也要劝他不要报仇的真正原因。
不只是力量上的差距,因为这些人同普通人一样,面对生死之争时,不单单只是依靠力量,他们也会谋划,他们也会赌命。
当巨石撞击青色光罩的那一刻起,两边都在相互算计着对方,白衣男子隐在巨石阴影之中,目的正是为了趁着巨石被破,侍女无力自保的那一刹那,引车中另一女子现身,之后更是准备了两次杀招。
反观马车中的三人,其实也在巨石被破的那一刻算计着隘口外的俩人,无数细碎的石头中夹着点点青光朝隘口外的俩人而去,悄无声息的没入了俩人的体内,而那两柄青剑虚影之所以可以当场斩杀俩人,李云遥猜测多半和他们体内没入的青色流光有关。
看着隘口外的俩人被瞬间斩杀当场,白衣男子眼中凝重,脸上却仍旧笑意不减。
“没想到你们还有天识境的高手坐镇,这回可真的是失算了,几位不必相送,在下这便告辞了,顺便帮你们感谢一下那小子。”
白衣男子口中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向隘口外掠去。
“想跑,哪是这般容易?”
先前在白衣男子身上吃了大亏,更是让小姐处于危险境地,侍女珑儿此刻心中懊恼至极,见白衣男子要走,立马便要挺身去追,却被炎阳郡主给拦了下来。
侍女不明所以,白衣男子则暗道可惜,只见他一个滑步强行止住身形,持剑在身前猛然一划,早已被踩得严实的落雪像一条白色的地毯席卷而来。随后白衣男子又是一剑刺出,雪色地毯化为了雪雾直扑众人。
站在马车前的所有人顿时便失去了白衣男子的身影。
一身惨叫从众人身旁传出,一柄蝉翼薄剑悄无声息的插进了一名护卫胸膛。
“珑儿。”炎阳郡主轻轻唤了一声。
“知道了,小姐。”
侍女单臂再次散发着金色流光,猛然向身前空处轰出一拳,刹那间一柄蝉翼薄剑再次临近了侍女的额头,却被炎阳郡主抓在手中,火色流光乍现,蝉翼薄剑被她一把捏了个粉碎。
珑儿刚烈的拳风卷着雪雾向隘口外吹去,几柄蝉翼薄剑的身影立刻便显露出来,护卫们赶忙迎了上去,这才免遭偷袭的下场。
只是雪雾消散以后,站在隘口内不只有白衣男子一人,还有另外一人。
“不是只有你们才有天识境高手。”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另外一名男子已悍然出刀。
那名男子一身普通灰裘,满脸胡渣,看起来和生活在寒山中的人没有任何区别,可是他手中的刀却很是少见。
他身后背着的那把刀长度居然与他的身高相当,让人第一眼就怀疑这么长的刀背在身后是该如何拔出来。可他不仅拔出来了,更是隔着十几丈的距离一刀斩下。
金色流光沿着刀身冲天而起,化为一把二十多丈长的长刀虚影直接朝众人劈砍而下。
刀未至,刀势先至。
隘口内马车被迫压向左右两旁,瞬间便成了无数木屑,而地上的岩石也裂开了无数条口子,从挥刀男子的脚下一直延伸到了隘口外。
这一刀霸道之极,似乎是要将隘口内的所有人一刀斩成两段!
炎阳郡主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之色,她将短匕横在胸前,火色流光再次包裹住了匕首,只是这次不同于先前,火色流光不仅璀璨夺目,更是沿着匕尖向外伸展了三尺,形成了一柄剑,只是这柄剑只有手中匕首是实物,其余部分则是由模糊不清的虚影组成的。
金色刀影凌厉如凶虎直扑赤阳剑光,两者相交一撞,时间仿佛静止,一刀一剑也凝固在了这一刻,而下一息,刀剑虚影接触的位置骤然爆出滔天气浪,将炎阳郡主身旁的护卫全部撞开,就连侍女珑儿也不由得退开了好几丈远。
又过一息,从长刀虚影上传出的厚重的力量使得炎阳郡主只能双手持匕,而她手中火色剑影也开始变得忽明忽暗,最后她不得不跪下了单膝。
再过一息,火色剑影陡然破碎,余波冲向了她身后的马车,将马车击了个粉碎,露出一位布衣老人的身影和他那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庞。
当长刀虚影即将砍入炎阳郡主肩头时,一直待在车内闭眼打坐的老人睁开双眼,眼中无悲无喜,平和一片。
他站了起来,手中的那柄残剑此时已经不在他手中,而是化为刺客手中的利刃,直直的朝握刀的中年男子刺去,尽管白衣男子已将手中的剑和剩余的四柄飞剑都用来阻止残剑前进了,可这看起来极为普通的残剑好似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一般,笔直向前,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中年男子无奈,只能收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