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客厅笑了一阵,又悄悄地各自搬了椅子,回了东方远征的病房里,静静地坐着,等候着东方远征的醒来,东方丽姿和白杨两人,把林枫安顿好之后,白杨负责守着林枫,东方丽姿也迅速跑了回来,爷爷这一次发病太厉害,她真的被吓到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东方远征长出了一口气:“呼……好舒服啊,这一觉睡的……好奇怪啊。”他猛然睁开眼睛,看到面前坐着的刘方廷和收拾着仪器的其他医生护士后,他怎能不明白,他肯定是又发病了,特别是看到孙政国那惊喜的笑容后,东方远征也是笑得跟弥勒佛似的。
刘方廷听到刚才东方远征那洪亮的声音,倒还不觉得什么,也许这位首长本就是这种威严而洪亮的声音吧。可是孙政国听了这洪亮的声音后,却着实吓了一跳!他今天已经接待了东方远征半天了,东方远征说话的声音,从来没有如此洪亮过!这简直是……好象又回到了从前四十岁时的样子啊!
因此,孙政国才满脸的惊喜。
东方远征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异状,反而瞪了孙政国一眼,仍然洪声说道:“政国啊……你笑那么猥琐干什么?我饿了!弄点东西给我吃吧……”东方远征向四周看了看,立刻看到了东方丽姿,他就眨了眨眼睛,好象有些不好意思。
东方丽姿此时也是惊喜万分,连忙凑上了前来,欢天喜地地问这问那,东方远征用他洪亮的声音,喜滋滋地回答着,孙政国则是急忙吩咐老伴去做饭了。
东方远征刚醒来时的第一句话,确实完整地表达了他的感受。被林枫的星际诊疗术的气流治疗之后,确实会感觉到全身舒服。他说到的,睡的好奇怪,更是他由发病到恢复的一个最简洁的总结。
刚刚发病的时候,东方远征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处特别闷,特别疼,而且是越来越闷,越来越疼,那种闷闷的疼痛,很快就折磨得他陷入了昏迷之中,他甚至恍惚间觉得,自己在往一个无底的深渊里掉下,一直在掉下,越来越低……在许多死过一回的战友口中,东方远征听说过,这就是那种‘要死’的感觉。
然后,他就被一股温暖的气流所包围着,周围静得出奇,只能听到周围有许多呼吸之声,而那股气流,一直温养着他的心脏,把心脏给‘伺候’得十分舒服,那种舒畅得想要大喊的感觉,东方远征已经五六年没有过了。
再然后,东方远征就觉得自己好疲倦,好舒服,意识渐渐模糊,也就睡了过去。这就是他所说的,睡得好奇怪的那个过程。
孙政国走了进来:“呵呵……老首长,饭已经热好了,给您端过来吃吗?”
此时刘方廷和急诊科主任,已经坐到了客厅里,经历了今天的神棍医师的神奇,两人不愿意离开了,他们一定要等到神棍小医师醒来,然后跟他探讨一些学术上的问题……
东方丽姿也望向爷爷,在哪里吃饭,当然要由他决定。
东方远征却突然一骨碌爬了起来,大声道:“端过来干什么!我出去吃!”这位老首长,说话时就如吵架一般,把客厅里的两个市一院的主任,给听得暗叹不已。
当然,东方远征这个突然性的大动作,也把东方丽姿和孙政国都吓了一跳!两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要伸手去扶他,只是在他们做出了那个姿势之后,东方远征苍眉一轩,瞪了他们一眼:“不用你们扶!我自己会走。”他竟然趿上鞋子,随手扣了几下钮扣,然后站起来,健步而出!
东方丽姿看着这种情景,简直有一种如在梦中的感觉,这也太……太扯了吧?爷爷这次发病后,竟然恢复到了几年前的水平?林枫啊……你小子到底是一个什么妖怪?
东方丽姿惊讶的目光望向孙政国的时候,孙政国的目光也同时向她望了过来,两人相视苦笑,真是又喜又酸……好奇怪地感觉啊。不过,两人可来不及感叹,可不能让老人家走得太快,这万一要是摔倒,可就有大麻烦了,于是两人迅速跟了出去,却发现老首长已经坐到沙发上了!
东方远征面前摆着两个简单的小菜,一筐小馒头,他坐下之后,就毫无形象地大吃了起来,左手里抓着三只小馒头,右手的筷子运作如飞,随着他的咀嚼,脸上的肌肉更是剧烈地运动着……这胃口,简直要吃两头牛啊。
东方丽姿坐在爷爷身边,看着他大吃的模样,心中的喜悦无法形容。可是,在东方远征吃完了第六个小馒头的时候,东方丽姿终于忍不住了,她伸手夺下东方远征的筷子:“行了!爷爷,你吃得太多了!怎么跟饿死鬼似的?下一顿还让你吃呢!”
东方远征讪笑起来:“啊?呵呵……呵呵……不吃了。”抚抚肚子,似乎还不大满足,“算是吃饱了吧。”
市一院的两个主任,看着这一幕,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东方远征这才看向身边的两个穿着防护服的医生,笑着说道:“呃……两位大夫,谢谢你们了,这次对我的治疗,非常成功!”他如今也感觉出来了,他现在的身体,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刘方廷跟急诊科主任对视了一眼,苦笑道:“首长……这个……您的病……不是我们治疗的。”
东方远征惊讶得苍白动了动:“哦?不是你们?那是谁啊?”
东方丽姿插嘴道:“是我特意请来的一个小妖怪,治好了你的病,咯咯……”
看着笑语嫣然的孙女,东方远征更加地奇怪了:“小妖怪?什么小妖怪?在哪呢?”他的目光,在整个客厅里扫来扫去,看不出哪位象是孙女口中的‘小妖怪’。
东方丽姿笑得更加地得意:“他呀……是我警大的一个学弟,呃……”她一抬眼,正好看到林枫和白杨走了进来,林枫的精神已经大好,看来恢复得速度非常快,于是东方丽姿便伸出她鲜嫩的食指,指向了林枫:“就是他!”
林枫淡笑着望向惊讶地望过来的东方远征:“老爷子,您觉得怎么样?”
东方远征突然站了起来,伸伸胳膊,动动腿,满脸兴奋地说道:“小妖怪同志,我恢复得很好!太好了!哈哈……请坐请坐,我要感谢你啊!”他上前拉住林枫的手,执意要让林枫坐在他身边,于是林枫和东方丽姿,一边一个,坐在了东方远征的身边。
林枫摇头苦笑:“那个……老将军,我不叫小妖怪,我叫林枫。”白杨也不由得抿嘴一笑。
东方远征看着吃瘪的林枫,仍然不肯放开他的手,却大笑道:“哈哈……小妖怪……啊不,林枫是吧?我觉得,你比美国那个斯坦尼厉害多了!哈哈……我东方远征太幸运了,竟然遇到了你这个小神医啊!”
林枫看着东方远征此时的情况,暗暗点头,嘴里却说道:“老将军,您这个病,是心脏的毛细血管里长满了小瘤子,那些小瘤子最大的也就米粒大小,小的嘛……甚至肉眼都看不见,我如今只是帮您消除了一些,还有许多都长在您的心脏里哪。”
东方远征的笑容顿时凝结在了脸上,闪烁着目光,声音也小了许多:“小神医,你的意思是说……我这病治不好了么。”尽管他并不怕死,可是如果能多活几年,自然最好。
林枫正要说话,东方远征却豪爽地一挥手:“哈哈,治不好也没关系,能够让我醒来这一回,你也是大功一件哪,小伙子不错,不错啊!”
林枫笑了:“老爷子能看破生死,果然胸怀够宽,可是,我也没说治不好啊,呵呵。”
东方远征目光里明显地一亮:“哦?小神医,你是说,真能治好?”满脸的期待神情,逗得东方丽姿也笑了。
林枫笑道:“当然能治好,只是……要麻烦您在警大多呆几天了。”
东方远征笑容满面,挥舞着手说道:“不麻烦,不麻烦!有你小神医在,我就有信心治好这个病了!呃……小神医能说说具体要怎么治疗吗?比如……需要什么药物,需要什么仪器等等。”
东方丽姿也是配合地笑着:“对啊,小妖怪,需要什么尽管说,可以让我爷爷从解放军总医院调过来。”
林枫这才明白了,自己的‘小妖怪’的绰号的由来,无奈地耸肩道:“暂时没有什么需要的,对了,刘主任你们还在啊,工作不忙么?”
刚才林枫和东方远征一直在说话,大家似乎都忽略了这些跑过来为东方远征服务的大夫,林枫这一句话,竟惹来刘方廷感激的目光,他连忙陪笑着:“工作嘛,虽然忙,可是,对于首长的治疗,更加重要,只是……小神医同志,我们很奇怪,您是用什么办法治好首长的病的?”
这位刘方廷主任,竟然对林枫用上了敬称,急诊科主任同志,还真没见过这位刘主任对谁服气到了这种程度呢。
林枫苦笑一声,自己竟然坐实了这个小神医的绰号了呢,貌似还有个绰号叫做小妖怪,只是他却不知道,堂堂的孙政国上将,还送给他一个绰号呢:小神棍。一下子混来了三个绰号的林枫,整理了一下思路,才慢慢地解释他的治疗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