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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们高兴了,那就快些修炼晋级,多给我陈家涨涨面子!”陈鑫将二人带到练功场,这里聚集着不少前来修炼的陈家子弟或是受主人恩惠启蒙了的仆人,见到一向只在自家小院里折腾的两位少爷破天荒的来了这里,纷纷看过来。

两兄弟虽是第一次感受这种众人瞩目的场景,却似乎天生就应当生于这种环境一般,极是适应。陈鑫带着他们上了中间的高台上,手掌一动,那柄闻名于世的火麟剑就缠绕着熊熊火焰出现在半空之中。

“今日带你们来这里,一是要为洛小子打打基础,二是凌小子也要特训了。”陈鑫拔剑,直指陈洛,“这些天我多训练你的剑术,但你到底是个法修,今日起我来当你的对手,增加你越阶作战的经验,倘若哪天你伤到我了,就算大功告成。”剑尖一转,又对陈凌道,“你自身戾气重,对于剑术颇有灵性,我便将我这一身烈火剑法传与你,待你入了辰月宗也有个护身的功法。”

两人闻言皆点头称是,陈鑫的训练任务果然更重了几倍,又因白日里身体上受的伤有丹药治疗,第二日便能完全恢复,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只是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艰难,修为身手也愈加强大。

他们选择的地点是陈家最大的公开练功场,人多眼杂,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当然瞒不过陆远晨夫妇。一日苏薰涵正悉心教导儿子学习摄魂功法,陆远晨便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苏薰涵抬着眼皮瞥了他一眼,道:“老爷怎么有心情到我这里来了。”

陆远晨本就心烦,这一句嘲讽顿时将他积压的火气引爆了起来,看着母子俩手上拿着的东西,愤怒道:“你在教浩儿什么东西!又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摄魂术!那是正经人应该学的东西吗!”

苏薰涵放开怀中的儿子,对方显然因为往日里恩爱的父母这副争吵的样子吓住了,她看着心疼,也坚定了心里的念头,忙让身边的侍女带着对方离开,这才转头道:“我这里可不是你发火的地方,要发疯回你自己的院子!再说那幻术可也是你点名说要学的!”

陆远晨哪有心情和她在这里辩解,找了个位置坐下,便急匆匆道:“那老不死的带着陈洛去练功场,也算是有本事,这么快就成了筑基修士!你那丹药究竟有没有方子,我好叫家里的丹师多练出几副。”

苏薰涵道:“我说了多少遍,那丹药可是筑基期的上品丹药,就是有丹方也不是你能练出来的。你都是多大的人了还怕那陈洛小儿,也是可笑!”

“苏薰涵,你可不要忘了,若是我败了,陈家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你那娘家更不可能给你现在的生活!”陆远晨一拍桌子,恨声道,“快点开始吧。”

若不是因为他还需要苏薰涵身上的丹药和功法,这女人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怎么轮得到在他面前嚣张!

夫妻两人的关系已然冰冻,而这些对于一心修炼的陈洛兄弟而言早已不必在意。

一年之约的时间很快便到了,即使陈洛悟性好,也不可能在一年之内连续进阶两次,只是他筑基之时早已将丹田气海开阔的比常人更加广阔,因此比之一般修士功力也更为高深些。

淬玉台并不是块玉,而是一个大型的比武台,以灵玉为源,将整个比武台建的无比坚固,待有人在其上比武之时,长老们便会将隔绝内外的灵力罩打开,保证里面的灵力动荡不会影响到外面的人。

下人们早早的就将淬玉台并周围的看台布置好了,陈鑫扶着周围,满脸的怀念之色:“当年我还在陈家之时,这里每五年都会举行族内大比,那时候陈家真是英才辈出,这里时常都是热闹的,如今却……”

陈洛上前一步,拉过他的手,道:“长老别担心,陈家会在我的手上振兴起来的,您印象之中的那个繁荣的景象,也一定会在这里重现!”

身后传来脚步声,男人沉稳而掩饰不住尖酸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小年纪就这般大言不惭,也不知道谦虚二字如何写。”

陈洛回头,只有一个陆远晨,往日里应当跟在他身旁的母子两个都不在。

似乎察觉到对方目光落处,陆远晨面上狰狞一瞬,但他也不想与陈鑫这个心动老祖硬抗,只是摞下句狠话,一甩袖子快步离开了:“今日一战,静候你的结果。”

陈凌皱起眉头,手臂方抬起,便被陈洛抓住了:“阿凌别气,你看他,就因为要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一战,便成了这副模样,这种心智又能在修真大道上做些什么。我虽修为处于劣势,但这场比试,胜负还说不定呢。”

陈凌点头:“希望如此。”

他们到的时间已经不早,不多时,陈家的诸位长老便都到齐,看台上也坐满了人。陈洛环视周围,他看到苏薰涵就在旁边的看台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陆博浩也没有跟在她的身边。不知这夫妻俩是要做出什么幺蛾子。

收回目光,集中精力,那边的长老便已将灵力罩升起来,陆远晨与陈洛同时上台,穿过薄薄的透明屏障,再无关系的父子两人面对面站着。

“陈洛。”陆远晨面色复杂,他看了看台下的苏薰涵,暗地里握了握装在衣兜中的药丸,转头看向陈洛。就是这个人,不过十一二,却将他逼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莫非上天真的钟爱某些人,就要将天赋,资源,还有运气通通交给他吗?他不相信,比起陈洛的他有太多太多的优势,更何况……想到这些天修炼的那些功法,陆远晨便又安定下来。

有天赋又如何?到底还是经验不足,他有什么可怕的呢!

灵力罩波动的表面重新安定下来,两个人都沉下心看着对方。陈洛将手背在身后,有淡淡的雾气带着炙热的温度悄无声息的蔓延上他的手臂。

“今日便是你我对决之时,这陈家此后的归属便由今日一战所决定。那大长老修为虽高,脑子有些不好使,非要弄这些东西堂堂正正得回陈家。除了你与他,这陈家又剩下些什么?”许是想到胜利在望,陆远晨有些嚣张的笑道。

“我倒不是这样想。”陈洛道,“你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又是慌张又是嚣张,全无镇定的模样,可有个修真者的气度!”

话音刚落,陈洛手中法诀稍变,就有炙热的温度覆于水汽之上从淬玉台表面的精密阵法纹路上升起,直扑上陆远晨的脚面。原是陈洛趁其不备,让水汽沿着细密纹路前进,又因玉石与水汽皆是白色不易察觉,令陆远晨躲闪不及,脚面上生生被烫出了细密伤口。他一惊,一把闪着锐利的金属光泽的长剑出现在半空之中,那便是陈家家主著名的金合剑。

“修炼的时候可是用不到这些小聪明,今日倒要教教你什么才叫修真!”陆远晨眉目间充斥着骇人的戾气,飘忽的神色终于坚定下来,他本是金木土三灵根,又以金灵根最重,那金合剑的威力被发挥的十足。而从他的脚底开始,有层薄薄的土黄色向四周蔓延,盖住玉石阵纹,定睛一看,竟是土元素聚集而成的土层。

金合剑的威力不是陈洛能抵挡的,他手中拿着的甚至还是基础的凌空剑,水雾失了掩饰也不能对陆远晨造成什么伤害,此刻便只能左闪右闪,在金合剑密集而凛冽的攻势下偷得一丝生机。

这本是极其狼狈的一幕,只是当陈洛躲避的时间越来越长,陆远晨惊讶的发现自己竟还未能伤害到他,又或者说,对方的身法实在是太过灵活,他的剑只触碰到陈洛的衣裳,丝毫未能真正伤害到*。

陆远晨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剑,他看着那个少年,心头杀意横生,蓬勃的金色灵力开始向淬玉台上聚集,它们仿佛利刃一般,在金合剑的周围相互纠结,组成一个个泛着冷光的小小刀片,直指向对面的敌人。

既然一把剑无法奈何你,那么,这漫天的剑影刀光,你要如何应对?

凌空剑上开始凝结起鳞片一般的冰晶,生生拉长了整个剑身,细小的鳞片又从剑上剥离开来,在主人的指挥下散落在半空之中。这些鳞片由冰块组成,表面极为光滑,在陆远晨的剑雨淋下时,不断滑开刀刃前进的方向,生生为他挡开一个小小的空隙。

陈凌坐在陈鑫身边,那是离淬玉台最近的位置,因此将冰鳞与剑雨的对峙看的清清楚楚,若不是陈鑫阻止,恐怕早已蹦了起来冲到台上去。

“别着急,洛小子的本事多着呢!”

的确如此,上好的功法总有些特别的东西,玄木诀当然也是,它令陈洛对于水的理解更上一层楼,此时他所拥有的不仅是水灵根,更是冰灵根,雾灵根,只要有水存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天下。而人体内大部分都由水构成,这就是陈洛的绝技,便是操控敌人体内的水攻击本体!

这方法当然不是无往而不利的,在面对陆远晨这样修为比他高的人时,便有些不大管用了。那是因为对方体内的灵力已远远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但并非毫无办法,陈洛此时做的事情,便是温水煮青蛙,慢慢消耗陆远晨的灵力,他往日里对战的对象是陈鑫,对战对象换成陆远晨,便显得格外游刃有余。

陈洛的主意打得好,只可惜,陆远晨并不配合,又或者是有些察觉到他的目的,在那之后,便不再有耗费灵力的群攻法诀,反而选用金合剑和他自身的能力,剑锋尖锐直指要害。

陈凌在台下看得心惊胆战,当金合剑即将刺破陈洛的胸口之时,大脑一片空白,只凭着对陈洛的信心,才未能冲上台。饶是如此,也在用手指神经质的抠着椅子,双目发直盯紧台上身体瘦弱娇小的弟弟。

“洛小子果然好样的,不负我的期望!”陈鑫大笑道。

原是陈洛将空气中的水分蒸发,化为纯白的雾气,围住两人。远远看去,那雾气中炙热的温度甚至将空气扭曲,而陆远晨几乎是瞬间跳了出来。

他的手已然被这蒸汽烫红,抬头看向陈洛的双眼也泛起了暴虐的血色,金合剑在他的情绪影响下,金色气焰顿时暴涨。陆远晨握住剑柄,带着无边气势直扑向陈洛。

方才那一剑陈洛还能用坚冰抵挡,这时却不适用了。手在地面上一拍,千钧一发之间在地上一滚,逃脱了这致命一击。但陆远晨手腕一转,金合剑继续追着敌人而来,陈洛掷出凌空剑,略微挡了一挡,偷得空隙逃了出来。

接下来就是一场硬仗了!陈洛顺手凝出冰剑,一路倒退一路抵挡着陆远晨的攻击。拜陈鑫的训练所赐,那些攻向他的动作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只是身体反应还有些跟不上。

陈洛的灵力储备远低于陆远晨,为了挡住对方的攻击,他不得不随时凝聚冰剑,消耗极大。先前的计划几乎全然被打乱了,陈洛咬咬牙,打算孤注一掷,拼一把。

控制,控制陆远晨身体之中血液。

没有回应,那些百依百顺的液体这一次并没有听从他的指挥,仍然安静的流淌在陆远晨的身体之中。但陈洛眼睛一亮,方才有那么一瞬,他已经感受到有些许的血液在掌控之中了!即使那只是一瞬间,即使那只是一丁点的血液,也是他获胜的希望。

只可惜凭借目前的修为,他根本不能从陆远晨那里将血液的控制权夺过来!若是他如今不是筑基初期,只要是筑基中期就好,多给他一些灵力就好!

冰剑再一次在金合剑下碎裂,陈洛就地一滚,伸手一抓,入手的却是柄并不完全的剑刃。他的灵力即将告竭!

怎么办!

面对迎面而来的金合剑,陈洛头脑愈加冷静,无数种方案一闪而过,但最后视野中只余眼前袭来的这一柄剑。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化为背景,那呼啸而至的剑刃变得极其缓慢,未成形的冰剑就握在他的手中,传来丝丝凉意,令他身至一种既恍惚而又清醒的境地。

很锋利,也很慢,然而这一剑却是他无法抵挡的,它注定要落于他的胸口,夺走性命。

但是,他看得到!看得到破绽!在至刚的剑的空隙之中,寻找一丝脆弱,那就像是在金属之中寻找到最脆弱的一处,即困难,却又如此简单,因为这天下,没有什么比水更为柔和,没什么比气体更为贴身!水汽为他寻到了那一点生机!

这过程似乎很长,然而在陈凌的眼中只是短短一瞬,在陆远晨脸上获胜的喜悦方露出个苗头之时,那台上碎裂一地的冰剑忽的溶于空气之中,灵力像是被磁铁吸引一般席卷上淬玉台。

这不就是先前小洛晋级曾经出现过的场景吗!

是的!陈洛晋级了!他太过于专注,甚至没有发现这一点,破损的剑刃凝集成一柄匕首,以精准的力道破开陆远晨的攻击,一举打破对方一往无前的气势。而陈洛自身又趁着对方失神的一瞬,揉身向前,匕首直指对方喉咙,为陆远晨的脖颈填上一道小小伤痕。

无视他愤怒的眼神,此时陈洛仿佛战神附体,手中的匕首甚至比剑更为灵活锋利。脚下迈着玄妙的步伐,不断向前攻击,冰霜与蒸气凝结覆盖在淬玉台上,辅助着他的反击,将陆远晨逼至绝境。在其身上细小的伤口,逐渐有冰霜凝结覆盖,复又成为完好的肌肤。而陈洛的神情无比专注,他的脑中只有战斗,击败眼前的敌人,其余一切皆化为背景,无法进入视野之内。

他是怎么回事!陆远晨在心中怒吼。明明方才他已经要胜利了,为什么现在却是自己要输了一样?这不合理!这小子比他整整低了两个小境界!他有什么资格赢得这场战斗!有什么资本赢得陈家!

陆远晨不信邪,金合剑一挥又冲上前。陈洛正处于晋级的阶段,灵气疯狂的涌入他的经脉之中,又通过他手中冰箭小卵呈坎去,他根本不需要吸收它们,只要压迫指挥这些灵气,组成他的法决,覆盖在剑刃上,令其威力更上一层楼。而他的灵识在灵力的洗礼之中更加强大,甚至令陆远晨也有所感应。

这些细微的压迫,以及对陈洛的久攻不下,令陆远晨愈加焦躁。越是攻击便越是心惊,陈鑫到底给了这小子什么东西,竟有如此威力!陈洛区区一个黄口小儿,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不,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陆远晨跳出战圈,手指摸入衣兜,捻起小小药丸,心中一横,喂进口中。

火焰燃烧一般炙热的温度从他的胃里流入经脉,灼烧着五脏六腑,而无比痛苦的同时,又有一种狂躁而疯狂的力量从身体深处涌出,令他对周围的事物感受的更为深刻,仿佛从一种更高的角度俯视着这个世界。

陆远晨周身气势一升再升,突破了筑基高阶,直冲上筑基大圆满,在突破到融合期之前才停止。

哈哈哈!陈洛啊陈洛,现在你有什么办法来打败我呢!陆远晨感受着身体之中的力量,冲向陈洛。

陈洛还沉浸在晋级的那种玄之又玄的境界里,猛然间有只穿着金属战甲的野兽满眼杀意的冲了过来,身随心动,他微闭双眼,抬起双手,通透的冰剑出现在半空之中,携着极致的寒冷,向野兽砍下。而在台下众人的眼中,却是陆远晨被陈洛轻描淡写的一挥手,打飞出去,在他的体表竟还覆盖着些许冰霜。

陆远晨支起身体,余光扫过台下,不错所料,都是对他对面那小子的称赞,还有对他的嘲讽。即使用了药也没能胜利,台下的蝼蚁讽刺的目光仿佛一个个耳光,狠狠打在他的脸上。

事到如今就是不用也不行了,陆远晨恨恨想到,随即他双眼朦胧,对上陈洛的眼睛。

“陈洛!”他吼了一声,还未清醒的陈洛一抬头,立刻陷入他蕴藏着黑色的漩涡的眼中,那里仿佛有无尽的吸引力,顿时触碰到了陈洛的灵识。

放下你手中的剑吧……冥冥之中有人这样说道。你为什么要拿起剑呢……你很安全……安静些吧……躺下吧……睡一觉吧……虚空之中,有个人影缓缓走了出来,眼中是温柔的神色,唇角是熟悉的弧度,正是他家阿凌。

我方才做了什么?是向阿凌挥剑了吗?不,不是这样的。陈洛瞬间清醒了,也从晋级的领悟之中脱离出来,站在面前的这个人不是阿凌,而是陆远晨!

这就是陆远晨学习的幻术!

陆远晨本就不喜欢摄魂术这类甚至能被归于魔修功法的术法,自然也无法学得高深,他甚至还不如练气期的苏熏涵。因此被寄予厚望的摄魂术竟是一照面就被破解了。

但他自己毫无所知!

陈洛站在原地,装作仍然受困其中,待陆远晨走近,俯身避开长剑,弃掉冰剑,手掌直击内府,将冰霜之力打入其中。

陆远晨身体忽的无比寒冷,眼前一阵黑暗,待他再次清醒起来,陈鑫陈凌两人都上了比武台,四周喧闹无比,看客们小声地议论直接灌入他的耳中。

接着陆远晨意识到,他输了。

明明有十足的准备,为什么他还会输!这不可能!不可能!

陈家!他的所有心血所有势力都在陈家!他输了陈家就是将这么多年的经营都输了进去!

他不接受!凭什么!陈洛只因为有陈家血脉就能继承这个家族?!但是除了陈洛,这里谁是生来姓陈的!所有长老都站在他这边!该走的明明是陈洛陈凌!

都是陈鑫!他一个心动老祖去哪里不成,再建一个陈家也完全可以,凭什么要和他来争璃城这小小的地盘!都是陈鑫的错!都是陈洛的错!都是陈凌的错!

陆远晨怨恨着,诅咒着!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上天要给他这样的结果!这些年他的兢兢业业算什么!

就在众人的目光集中在胜利者身上之时,蜷缩在角落中的陆远晨身体微微颤抖着,怨毒的眼神盯着喜形于色的三人,黑色的肮脏雾气满满从他的身体中渗出。

也许是陈洛的母亲死去之时,也许是陈鑫回来之时,也许是答应下一年之约之时,陆远晨的心里就种下了心魔,而他本人却不断地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最终在失败的同时也屈服于心魔,堕落成一个魔修。

“吼~~~”陆远晨喉咙里发出野兽的吼叫,金合剑上覆满了黑气,任何一个人看到他都会认为这是个魔修。

陈洛目光复杂的看向他,拽了拽陈鑫的衣袖,道:“长老,送他走吧。”

这个人曾经是他的父亲,如今却成了仇敌。曾经是人人敬仰的修仙者,却堕落成人人喊打的魔修。人生的际遇竟如此复杂,他在陈家见到的,学到的实在太多了,这些更多的有赖于此人。

就这样结束吧,无论是陈洛还是陆远晨,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在这里结束吧!

“我不服,我不服!”陆远晨吼道,他死盯着陈鑫,道,“一定是你给了他什么宝贝!我怎么可能会被他打败!我在陈家这么多年,做了多少功劳!这陈家现在还没有解散,还有这般规模,全是我的功劳啊!你们凭什么把我赶走?凭什么杀了我!”

陈洛眼神怜悯道:“我承认你的功劳,但这里本就应当是我的家族,倘若你只是作为我的父亲,帮助我掌管这个家族,又或是你曾征求过我的意见,我也不会如此不留情面。只可惜,你的野心并不止于此,你想夺走这个家族,你视我为眼中钉,屡次加害于我。就是就是刚才你还用禁药与见不得人的摄魂术来对付我。”

台下的围观群众一片惊呼,看向陆远晨的眼神更加鄙夷。

陆远晨涨红了脸,道:“那又如何?没有我,陈家早就不在了!你也根本没什么东西可争!”

“你霸占陈家的时候怎么不这样说?你放任下人欺负我们兄弟两个的时候怎么不这样说?如今你败了,你要从陈家离开,就口口声声历数你对陈家的功劳,不觉得可笑吗?把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主人向你索要的时候,却只想将对方杀死,这与强盗有何分别?不要为你的野心而辩解了,陆远晨。”

陈鑫在一旁听着。诸位长老和陈家的下人们在台下面听着,甚至还有一些相交的世家子弟在看着。陆远晨环视四周,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名声,他的未来已经被毁了。喉中发出一声悲鸣,黑气暴涨,双眼猩红。彻底从修士变成一个魔,疯狂地向陈洛冲去。

方才那药丸的威力还在,他此刻修为直接到达金丹期,这不是陈洛所能抵挡得了的。可惜陈鑫是一个心动老祖,还未看清他的动作,陆远晨已被弹飞出去,瘫软在地面上。

“你为陈家付出这么多年,到底是功臣,我便饶了你的性命。但你此时已经堕落成魔修,未免为祸天下,就废了你的修为,从今往后,你与陈家再无干系。”陈鑫冷淡道,“你走吧!”

看台上的苏熏涵此时走了下来,扶起陆远晨,强撑着他,走下淬玉台。

可她的心也在惶惶不安着,陆远晨败了。日后的生活要怎么办?她的富贵人生呢?但还好,儿子还有这些年搜刮的不少财宝已经被送出陈家,尚能维持一段时间的富贵生活。只不过身边这个男人已经废了,要找个时机快些甩掉,省得给她多添负担。

都结束了……

陈洛站在台上,看着夫妻两人颓废的背影。从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七年了,如今总算是得回陈家,也算是完成了原身的愿望。

“既然此间事了,凌小子洛小子你们快点收拾收拾行李,去辰月宗拜师吧。”陈鑫在他们背后提醒道。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齐齐下拜:“是!”

在回到住所的路上,还能听到下人们对刚才那场战斗的议论。陆远晨的禁药,陆远晨的走火入魔,还有关于魔修,关于君家……

那不是主角的家族吗?应当是离这里十万八千里,怎么会讨论到这里?陈洛心上疑惑,便走过去问道,“你们在讨论什么君家?”

下人们见是他,立刻恭敬道:“少爷好。您还不知道吗?君家,就是前些年发现的那个魔修奸细的家族,还好早早的就被凌天剑派的仙人们铲除了,不然指不定发生什么事呢!”

主角已经被灭门了?这么说剧情早就开始了!陈洛心下思索着,也该让人好好注意大陆上的新闻,免得不小心撞上主角,坏了性命。

哎,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被觊觎的人参娃娃,时刻要为自己的小命着想。

一阵长吁短叹,陈洛被他家哥哥领着回了房间,开始收拾行李。其实也只是陈凌一个人在劳动,陈洛要做的事情就只是躺在一旁的软榻上,享受着对方端茶递水细心备至的服务。理由当然是,干了一架,要多多休息,免得累到身体。

是的!我家哥哥就是这么体贴!

趴在床上,看着陈凌忙来忙去,忽然就有种温馨平静的感觉,陈洛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梦境之中。而他手上的银指环微微泛起红色亮光,将戒指表面染成浅浅的血色。

这些血色的灵气深深扎入陈洛的手指,沿着他的经脉走了一圈,又在识海处多停留了一会,回到戒指之中,指环变回平常的模样,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而陈洛的眉头舒展开,经脉内府之中受的伤仿佛从未出现过,身体回到了最佳状态。

休息了几日,陈家那些长老也被陈鑫纷纷除了陈姓离了陈家,给了些灵石灵宝做为守护陈家这么多年的报酬。他们本来都是些散修,依附陈家或者依附陆远晨都是为了修炼资源,此时被赶出去自然百般不愿,拿着多年积累的灵宝去求陈鑫陈洛。但陈鑫哪有那么好说话,这些人到底是一个没留。也导致此时陈家除了三个主子一些下人,再无旁人了。

临走前,陈洛双手抓着车厢边框,一双大眼睛蓄满水气盯着陈鑫:“长老,你一个人多孤单,不然我们留下来陪陪你吧,辰月宗早去晚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陈鑫毫不留情,一把将他塞进车内,道:“成了,娘们兮兮的,老子又不是没一个人过过日子!你们两个好好修炼,等到功力长进了再回来,也多给我点面子!”

陈洛被陈凌揽在怀里,泪眼汪汪的看向车厢门,狠狠点头:“长老你放心!我一定早日学成归来!”

来到异世这么多年,他的生活轨迹几乎都在陈家在璃城,不知不觉间这里早已成了他的家乡,辞别了陈鑫,看着沿途的诸般风景,陈洛仍有些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一双大手覆盖上他的头顶,陈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别伤感了,咱们也注定不可能在璃城呆一辈子,等到你成了大长老那样的大能,这天地间还不是任你驰骋,想去哪里去哪里!”

陈洛把脑袋塞进对方宽阔结实的胸膛中,闷闷的点了点头。陈凌摸着他的脑袋,不做声响。

辰月宗在璃城的南面,与陈鑫闭关的茗域山是两个方向,对于陈洛兄弟两个,也是一段全新的旅程了。不多时,待陈洛调整好心情,掀开窗帘看着外面陌生的风景,很快便被引走了注意力。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他低声的感叹道。修真界无论什么地方的风景,都比得上现代世界里的风景区,目光所及,尽是美景。

正当他欣赏之时,突然马车猛地一颠,又立刻停了下来,若不是陈凌手疾眼快拉住陈洛,兴许就要从窗户冲出去了。

“出了什么事?”陈凌话音方落,就见车厢门上映出血色,他心道不好,知是有敌人,恐怕马夫已经死了。怀中抱着陈洛,一拍身旁厢壁,就要弃车而去,却有股巨大的压力死死压制住他的动作,令他不能前进。

“阿凌,我无法吸收灵气了!”陈洛焦急道。

“阁下是什么人!与我兄弟两个又有什么恩怨。要如此费尽心思布下阵法!”陈凌静下心,不一会便发现了玄机,这车厢内部竟是分为两层,中间被人用磨碎的灵石粉画上繁复的阵法,从头顶到脚下,无一遗漏。在此阵中,他们既无法使用法诀攻击,亦无法吸收灵力防御自身。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车厢四周响起,像是飘忽在半空之中,令人无法分辨来处:“血海深仇不能不报!今日便是你二人葬身之地!”

这一句话说完,便再无声响。而阵法上血色的光泽愈加强烈,马车的内壁已然阻挡不住这不详的光芒,随后整辆车像是被割裂一般,化为无数木片,铺天盖地的向被困住的二人袭来。

陈洛抽出佩剑,还未做出什么动作,整个人便被陈凌按在怀中,护的严严实实。

“你根本无法使用灵力,别逞强!”陈凌的剑术比陈洛高出不少,一手护住陈洛,另一手舞起新得的赤炎剑,将木片一一打出。

等到马车完全消失,只有血色的阵纹像是牢笼一般将他二人笼着之时,陈凌才放开陈洛,警惕的看向四周。

这条道两侧是片稀疏的树林,一眼看去并没有藏着什么人,但那声音分明就在他们周围。明面的敌人并不可怕,只有未知的敌人才令人心生忌惮。

两个人手中持剑,背靠背站着,警惕着周围的风吹草动,而除了血色的阵纹,再没有其他东西了。陈洛一狠心,尽力凝聚灵力劈向阵法,但依旧是毫无所获,甚至发现,即使不使用法诀,体内的灵力却仍旧流失。

“别再徒劳了!你们是无法离开的!”那苍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阿凌,你看的出来这是什么阵法吗?”陈洛神色凝重,像这般猩红的颜色,实在不是正经的阵法,更像是魔修喜欢用的血祭阵,而那攻击者真身虽不知藏在何处,却必然就在他们周围。

“很像是魔修的弑神阵,但我们什么时候惹过魔修……”说到这里,陈凌眼神一动,立刻大声呼叫,“陆远晨!你真是越来越堕落了!竟然用这种手段对付两个年龄加起来不足你一半的人!”

阵法带来的压迫感瞬间减弱一瞬,但随即又恢复了,趁着这个机会,陈凌劈下长剑,生生砍出小小缺口,要将陈洛扔出去,却被对方反抓着逃脱牢狱。

“啊啊啊啊!”显然陈凌的逃脱令敌人颇为恼怒,他怒吼一声,却始终未曾现身,“你倒是狡猾,可惜今天谁也逃不了,怎么出去的就给我怎么回来!”

牢笼忽的动了,像是被谁操控一般,向着陈凌冲了过来,陈洛试图将长剑插入地面,却毫无所获。

不会是陆远晨,这人虽看着厉害,却更多的有赖于阵法的功效,本人的实力甚至不如他们强大,否则也不会被陈凌轻易打开出口。那他是谁呢?必然是和陈家有所关系的一个人。陈凌向一旁避开,抽出降雷符劈向阵法表面,那雷落下的瞬间,阵法忽的开了个口子,非但没有受到攻击,还让陈洛吃了苦头。

这下棘手了。两人皆是这般想到。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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