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建安元年,虽然换过了年号,但这一年的运势却并沒有因此而好转,中原各地依旧是战乱纷纷。
关东诸侯之间的混战,却是从西秦与刘备之间的联盟开始,变得有些微妙起來。特别是当孙吴大军在围困广陵多日未果之后,竟然丢下广陵,就这么直接攻入徐州腹地,却是让徐州战事变得更加复杂了。就连原本已经铁了心要攻取徐州的曹操,也是停下了攻势,开始屯兵小沛,观察局势。
原本以为,如此情况,屯兵在广陵的西秦军应该会出兵截断孙吴大军,以援救彭城的刘备。可万万沒有想到,半个月过去了,广陵的西秦军沒有半点动静,倒是刚刚攻入徐州的孙吴大军却是十分自觉地退了出去。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除了少数一部分人之外,天下间大多数人都是看不明白。而沒有了孙吴大军,曹操的兵马也是屯兵于小沛,再也沒有往前攻打的样子。至于围攻琅琊的公孙瓒大军,却是在城外中了刘备军师诸葛亮的伏击,一场大火,足足烧掉了公孙瓒两万人马,逼得公孙瓒只得是退兵。
就此,徐州之战暂告一个段落,这么一看,关东诸侯似乎谁也沒有占到便宜。且不说损兵折将的曹操、公孙瓒和孙策,刘备虽然守住了徐州,但却是损失了小沛和广陵两郡,也算不得是获胜。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次关东诸侯之间的混战,又以西秦的绝对优势而告终。
关东诸侯的战事刚刚结束,西南方向的另外两场战事也是出了结果。先是西秦大将黄叙和李严所率领的大军大破西羌,就连西羌的国王也被黄叙生擒。这一战,西羌足足损失了四万带甲士兵,加上先前在陇西所战死的西羌战士,一时间,西羌驻地竟然连个成年男子都看不到了。这意味着刚刚有起势的西羌百年内再无可能威胁到中原。
而作为此战的统帅大将,黄叙也是一战成名,听闻在于西羌大军的决战当中,黄叙一人斩杀了足有千人,战斗结束后,黄叙全身上下都是敌人的血渍,被西羌人冠以恶杀鬼的称号。而随着西秦军押解西羌战斧回到中原,黄叙的这个称号也是跟着流传到了中原,加上他身为西秦第一战将黄忠的儿子,黄叙的名声那也是越发响亮了。
而西南的另一场战事,却是交州之战。南蛮王孟获,奉罗阳之命,领四万南蛮大军入侵交州,交州之主、苍梧太守士燮誓死不降,率领交州大军和孟获的南蛮军展开大战。这一战却是杀得交州血流成河。两个月下來,交州大军全军覆沒,而孟获的南蛮军也是损失过半。在攻下苍梧之后,恼羞成怒的孟获立刻便是下令屠城,亏得随军跟來的鲁肃出言阻止,这才保住了苍梧百姓的性命。只是士燮一家却是无法幸免,士家五百三十一口全被被斩首,首级悬挂在苍梧城头,那血淋淋的场面,吓得苍梧百姓那是一个多月都不敢往那个城头走。
不管怎么说,士家被灭,标志着交州境内唯一敢反抗西秦的势力消失,交州也就顺理成章地落入西秦的掌控当中了。而南蛮王孟获,以此算是回报了鲁肃救其妻儿的恩情,在夺下交州之后,便是带着南蛮军回到了南蛮之地,又过起了他那山高皇帝远的悠闲生活。
无论是西羌之战还是交州之战,却并不是最吸引天下人注意的战斗,几乎所有关东诸侯,都把目光投向了西北,等待着之前被罗阳派往西北讨伐匈奴的那支西秦兵马。不为别的,这支西秦兵马包括了冒刃轻骑和励钝重骑,这可是西秦的两支王牌军队啊。如果这两支军队战胜归來,那就意味着西秦又再次有了可以入侵关东的实力。这么一來,关东诸侯将不得不考虑重新联合在一起,抵抗西秦的入侵。
而反过來想,如果西秦军在西北吃了败仗,甚至将这么两支王牌军队给败光了,那西秦可就是元气大伤。这对于关东诸侯來说,可以说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只可惜,雍州沿线被西秦的守军给封得严严实实的,关东诸侯根本无法得知西北战事的情况,所以他们也只能是坐等消息的传來。可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这一等,竟然足足等了三年。
大汉建安四年深秋,在位于大汉领土的最北面,幽州的东面,玄菟城。
原本这玄菟城也是幽州的一个大郡,只不过后來因为发生了一些变故,使得玄菟郡的领土急速缩水。独占辽东的辽东太守公孙度,干脆便是将玄菟郡并入了辽东郡内,因此玄菟郡也就成为了玄菟城了。
而在玄菟城内,虽然城区很大,但却沒有什么人气,为数不多的路人在城内的街道处匆匆行走,整个城内透着一股死寂的气氛。
在玄菟城内最大的一条街道上,几名身材雄壮的男子正牵着一匹匹高头大马,行走在街道上。看他们身上的打扮,身上虽然穿着铠甲,但大部分都已经破烂不堪,却是用一些动物的皮毛包裹住,虽然有些难看,但却很保暖,正好适合辽东这边寒冷的天气。他们这副打扮,却是一点都不像本地人,倒是和北面的鲜卑人有些相似,只是他们一个个都是带着皮毛大帽,不知道他们的发型是不是也是和鲜卑人一样难看。
“将军。”跟在后面的一名男子快走了几步,來到最前面那名雄壮的男子身边,低声说道:“看这城内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啊。”
那雄壮的男子点了点头,虽然大半的脸都被皮毛大帽给遮挡住了,但从露出的下半部分脸上的皮肤可以看得出來,这男子只怕是经历了不少风尘才來到此处。那男子挥起一只手,对身后的部下说道:“你们先去找间客栈住下,我且到处看看情况再说。记着,一定要注意安全,这里是公孙度的地盘,虽然外传他与公孙瓒的关系不怎么样,但毕竟同为辽东公孙家的子弟,难保他们之间沒有联系。”
“喏。”几名部下立马便是对着男子行了个军礼,随即便是牵着马儿径直朝着前面不远处的客栈走去。而那雄壮男子将自己的坐骑缰绳交给部下之后,却是单手握了握腰间的佩剑,便是掉头往另一边走去。
可能是因为男子身上携带着兵器的缘故吧,那些路人在看到男子之后,都是面露畏惧,低头躲开,男子想要找个人问问情况也是做不到,只能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走了半晌,男子也沒碰上一个可以询问的对象,最后男子干脆便是转身朝着位于街道旁的一间杂货铺走去。
那杂货铺的伙计显然是早早地就看到男子,只是之前沒想到那男子会朝着这边赶來,这一下可是慌了手脚,想要立马关上店门,可却是晚了。还不待那伙计把店门关上一半,男子便已经是來到了店门口,直接就是挥起一臂,把那店门给挡住,朝着那伙计便是喝道:“你这店家好沒道理。既然是开店,那自然是要迎客入门才是。为何见到客人上门,竟然还要关上店门。”
那伙计见到男子过來,本來就已经是吓得脸色发白了,现在见到男子发怒,更是双腿发软,一个沒站稳,直接便是摔倒在地上,连带着周围的货物也是撒了一地。
“妈的。二狗子。你个笨手笨脚的混蛋。又打烂了什么东西。”从杂货铺的后面传來了一把喝骂声,听这话,应该是这杂货铺的东家才是。果然,沒过多久,就看到一个胖呼呼的中年男子拎着裤腰带急匆匆地从后面跑了出來,敢情这东家刚刚是去茅房了,听得东西打烂的声音,连裤子都沒穿好,就心急火燎地跑了出來。
只是这东家原本是骂骂咧咧跑出來的,可是一看到站在门口的雄壮男子,却是立马吓得脸色发白,一个踉跄便是摔倒在地上。看他全身颤抖的模样,显然是怕得要命,让那雄壮男子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什么时候自己的脸长得那么可怕了。
一时间想不明白其中缘由,雄壮男子干脆也是不再多想,只是往前踏了一步,喝道:“都给我站了起來。我有话要问你们。给我老老实实回答。”既然已经是被别人当成了恶人,雄壮男子索性干脆就当个恶人,这喝问的口吻越发凶狠,骇得那东家和伙计两人坐在地上却是不住地往后退。
“哼。”雄壮男子干脆便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一剑直接剁在了旁边的货架上,恶狠狠地喝骂道:“混账。你们要是再敢往后退一步。老子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还别说,雄壮男子这一招还真起了作用,那东家和伙计被他这么一吓,哪里还敢动弹半分,生怕惹恼了眼前这位爷,真的被他给砍了脑袋。见到这招恐吓还真起作用,雄壮男子的嘴角也是不由得挂起了一丝苦笑,最后还是要摇了摇头,继续装作一脸凶狠地喝道:“听着,老子有些问題要问你们,你们聪明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回答,要不然,老子的剑可不会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