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花甲穿着华贵服饰的白明沧静坐在大厅中,浑浊的眼神已不如年轻时清朗,颇为憔悴,褶皱的手里拿着青花瓷杯盏,见白灵渊走进来,放下茶杯。
“你来了。”
“白太师找我何事?”说实话,这声‘爹’,她实在是喊不出口。
对于白灵渊如此喊他,白明沧并未过多的情绪,沉默片刻后,叹气道,“与皇室大喜将至,此事原是犯了忌讳,但今日是你娘的忌日,十多年来,你没能去看望她…如今也算是要出嫁了,她肯定很想你。”
白明沧不复年轻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回想起当年夫人极力反对把这个女儿送走,一直跟他置气,硬是整整三年没有理会他。他恼怒之下纳妾进门,原也只是撒气,没想到几年之后……
白灵渊似乎察觉到那坐在茶几边的老人情绪变化,也不再锐利着锋芒。
母亲,对于她来说从上一世到这一世就从未存在过,只是如今她这个挂名爹这样说,身为母亲的白夫人当年应该很是不舍把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女儿送走吧。
“知道了。”
“我会派人跟你一同前去。”说话间正眼看向白灵渊的穿着,“既然是白府千金,就要有个千金的样子。”他记得以前仙乐在的时候,从未这般低调打扮过。
“我这十多年来都是这么穿的,一时改不过来,今日不是要去拜祭吗,这样穿就很好。”
“也罢,我还有一事要与你说。”
“请讲。”既然还有事要说,她也索性坐在下方木椅上,只要不是什么麻烦事,都好说。
见这在外多年的女儿如此坦荡淡然的模样,白明沧正了神色,“你且记住,在嫁入九王府之前,这面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摘下来的,免得让旁人生了端倪。”
嫁入九王府?这老家伙未免想得太美了,她这么喜欢自由自在的人,怎会自投罗网嫁给个陌生男子。
“你放心,我不会给自己惹麻烦,更不会给白家惹麻烦。”现在就算是摘下面纱,白明沧也认不出来是毁容的白仙乐还是白灵渊吧。
听见她这么说,白明沧微点头,说起来,现在这个女儿比起仙乐来,要沉稳得多。可越是临近大婚的日子,他就越是担忧。
若说之前害仙乐的人是为了阻止白家与皇室联姻,那么现在这个时辰,躲在暗处的人竟还沉得住气,没有作为。
“之所以会提醒你,是因为之前你姐姐仙乐被害,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定有人想借此事对白家做出不利的事……”
她之前也细想过此事,那个从未谋面的白仙乐总不能无端被害,朝堂局势复杂她一时也难以摸索清楚。
敌人在暗,她在明处,竟然现在她顶替了这个身份,若是再有什么阴谋,会不会就要针对她。
白明沧见她未再说什么,收回了自己的思绪,“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已派人在暗中保护你,你去祭奠后勿要多留。”
“嗯。”
难得出门,晴空万里天朗气清,喧闹繁华的大街上小贩吆喝声响。
舒展双臂痛了下筋骨,不准出门这么久,今天她终于正大光明出门了,祭拜后去透透气也好。
坐上马车,发现着马车内空间很宽敞,足以容纳下七八人,烟罗粉帐,软榻垫子,小木桌上还放着芙蓉琉璃玉杯,点心香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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