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气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场又一场的小雨。绵绵的雨水仿佛在传达着春日的言语,那些个植物,花草,也都将因为这场雨变得生机勃勃了。萧凉湫在院子里新种的瓜果已经长了苗儿,爬在架上的枝子上。
而这时,萧凉湫她并不在王府,因为今日是花魁活动,贺红莲拉着她想让她陪她去参加花魁比赛,所以她与贺红莲两个人早早的就结伴去街上看热闹了。
花魁比赛是由京城四大名楼,醉仙楼,丽春院,凤栖楼,寻欢阁这四大院儿,联手举办的一场京城第一花魁的比赛,你说?美女谁不爱看?两个姑娘早早的就约好了一起去瞧姑娘们的表演。
“哎哎姑娘,你们跑慢点!”这不,绮络和花容两个人本来打算跟着她们,结果没想到这两个是商量好的想躲着她们,一不留神的,一溜烟人影儿就没了。
“嘘,我们快跑哈哈哈,快跑!”随着人海里就把绮络和花容两个人挤跑了。
花魁擂台赛是在凤栖楼的楼下举办的,因为这楼底下的路儿宽广,容易搭大的台子,也容易站人。早早的就来了一大堆的人围观,平民百姓的也有,穿着贵气的公子爷也有,带着垂涎表情,经商的老男人也有,看热闹的大妈大爷也有。
“师姐我们去那边更方便看一些。”萧凉湫指着另一边高台方向,贺红莲却一皱眉头表示嫌弃,“看你那样,我要请你来看自然是请你看好位置的,去那边观席台坐着吧。”这时候她才发现,花魁擂台的另一方,搭着个观众台和评委台。
“你?”
“我是被邀请过来坐舞蹈评判的,不然为什么叫你过来,太无聊了你陪陪我。”
“原来是这样啊。”萧凉湫一脸鄙夷,但是也坐上了观众席的位置,正对着她的评委席的后座。随后,越来越多的人上来了,她扒拉着她的后背,“你们这娱乐比赛有好多人参加啊。”
眼睛一扫视,京城第一名角儿柳公子,京城百灵鸟灵鹊夫人,著名评判杜爷,以及舞姿一绝动倾城的贺红莲,红莲夫人。
柳公子摇着他的折扇,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不明不暗的妩媚之气,而灵鹊夫人则是一脸的不屑,毕竟在她的眼里,嗓子是一种天赋,没有天赋的人后天再怎么学都是无济于事的。剩下两个杜爷和贺红莲则是板着长脸,不开心也不伤心的样子。
“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师姐。”
“有什么好说的,我从三岁便学舞,如今二十一岁,已经学了十八年了,这舞蹈的根据不是笑笑看摇曳扭腰扭屁股就能成的,就跟你那箫声一样,没有点功底,谁像你那样都是靠天赋而成的。”
“嘿嘿嘿,有道理啊。”
“呐,这个给你。”从前面的袖口递过来一碟甜食,“她们送过来的吃的倒是是客满楼里数一数二的好吃的东西,你喜欢吃甜食你可以尝尝。”
“还是师姐疼我,嘻嘻嘻。”像只小奶猫一样在她怀里来回蹭了蹭,而柳公子则注意到她这举动了,一脸讶异的看着她们。“平日里,红莲姑娘都不会主动与谁亲近,这位姑娘是何人,居然能和姑娘玩的如此快乐?”
“你又是谁?”萧凉湫是认识这柳苏城的,但瞧他这口气分明是喜欢贺红莲的样子,于是故意问他,带着挑衅的口气。
“你不知道我是谁?姑娘怕是不常出门吧,您虽然样貌动人,大家闺秀的模样,也要出来见见世面......”
“说谁呢?闭上你的嘴。”贺红莲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恶狠狠的说了句。
“好好好我错了。”
“切,谄媚的男人。”灵鹊夫人则在一边挑了眉无语嫌弃的说。“你就算了吧你。”
萧凉湫这才算明白了,为什么她贺红莲今天要拉着她来,敢情这评委区的火药味很重啊。“你可别想那么多啊,不是我喜欢他,是他非要缠的我,那个樊灵鹊又老早以前就喜欢他了。然后这个灵鹊就一直对我冷冰冰的,时不时的刺挠我。”
“这柳苏城明显不是师姐你喜欢的类型啊。”
“那是当然了,我怎么会喜欢这么娘的男人。不说了,你看台下,这些个阿姨们把姑娘都带好了,你就等着看看吧,今天我倒是觉得有一个会很有意思的。”
“哪一个?”
“凤栖楼的,凤姝影,以凤欢舞擅长,卖艺不卖身。一舞值千金,最美的不是她的样貌,是她的身材,真的可以说是曼妙身姿了。”
“能得到你的称赞的人,应该不是个一般女子呢。”萧凉湫也对这个凤姝影产生了兴趣,边嚼着糕点边问,“那边的候选台位上有她吗?”随着她指的方向,贺红莲瞥了一眼。“应该是没有的,因为每个院儿里的妈妈都会重点选取一两个有实力的夺冠选手,这几个姑娘估计都是有新颖的登台方式的,那边坐着的大概都是些普通的。”
果不其然,这花魁赛随着一声炮竹声音打响,刚过了四五个,不仅仅是萧凉湫觉得无聊了,台上的四个评委都有些不耐烦的感觉了。
“今年的丫头,都是些什么东西。”杜爷实在忍不了了,花魁讲究德艺双馨,曲儿,舞唱的跳得好,或是有专注的地方,都值得别人尊重,女人的魅力不是用肉体一味地迎合,而是自己从内而外散发出的东西。
很显然,这杜爷是个内行,而他现在已经是皱着眉头表示不满了。“就是,看看这些人唱的什么东西,嗓子里都是卡了浓痰么?就这点水平还来选花魁?”
“行了行了,你们也都别生气了哈,下面还有不少人呢?”
随着报幕的下人一声令,“下一个!寻欢阁,陌欢欢姑娘!”
“哎这个陌欢欢也可以的啊。”贺红莲小声对她说,“她平日弹筝,本来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家道中落,沦落青楼。这筝的技艺还是和老师傅鬼琴手大师学的。”
“鬼琴手?是那个特别厉害的漠北的第一琴师?”
“嗯,我想,你母亲当时也不是他的对手。”
说着说着,陌欢欢款款上台,精致的小脸,粉嫩嫩的唇瓣,圆溜溜的杏眼,着实是一副可爱又甜美的模样。陌欢欢一上台就引起底下不少人的注意,柔柔弱弱甜美可爱,总是引起人喜欢的。
“欢欢姑娘真好看!”
“欢欢姑娘万岁!”
这不愧是一个院儿里的头牌人物,人气果然还是比别的高许多。
只见陌欢欢一身粉裙,轻纱柔缎,筝一抱上来姿势一启,就有了那份我见犹怜之感。
“这倒是有点意思,《寻花令》本是一有些凄婉的曲儿,但听她弹奏之感,有些活泼欢乐的感觉,还有些可爱。”杜爷的表情渐渐缓和了,有些欣赏的样子听着音乐敲着节奏,“论音律节奏,她的确都卡到位置了,是很厉害!”灵鹊夫人也不由得赞许了两句。
“这丫头还欠缺些东西。”贺红莲听到一半,取笔写下了八十分的字样,默默的说了句。“你呢?听出来什么没。”
“说不清楚,《寻花令》我之前弹过,她的音律都没有错,卡点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我总觉得,少了些纯粹的感觉,总有一种急于想得到满分的感觉。”
“没错,你说的就是这样。”她笑了笑,“音律讲究纯粹之感,不纯粹了,掺杂了功利的情绪,就还是有些欠缺的。”
“你会不会太严格了,我瞧那个柳公子给她打了九十五呢。”
“严格?柳苏城他其实就是个色胚子,看到哪个漂亮姑娘就喜欢这也再正常不过了。”
然后又是一波的参选,第一批十二个人只有陌欢欢过了,第二批的过了寻欢阁的一个,醉仙楼的三个,丽春院的一个。最后一批,前头过完一个凤栖楼的有名的姑娘后,柳苏城有些疑惑了。“这凤姝影是不打算参赛吗?”
“坊间传闻她是要参赛的,不过前两天似乎和凤栖楼的妈妈闹翻了,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来呢。”
“凤栖楼,凤姝影到。”
随着一声长喊,众人的眼神都望向右上方,只见一白色缎带直接飞出来绑在外面二楼的柱子上,随即一个飞影直接悬空荡到另一边,又是一边又是一边,最后荡回了台子中央。
“她会武吗?”
“不会,全靠的自己的身体和平衡操控力,所以她吃得苦真的很多。”贺红莲对她这场开场倒是极为满意。“真的厉害。”萧凉湫也由衷地赞叹,女子蒙着面纱,一袭长发如瀑布,戴着一个简约的白色珠串发饰,露出的眼睛带着忧郁和妩媚。
在台上不断的做出高难度的舞蹈动作,时不时的飞跃下腰,又在台上不停的旋转,随着乐师最后一音,她缓缓侧身倚在地上,美人躺结束。
“动作一气呵成,舞姿曼妙动人,音律卡点天赋一绝,这舞名为何?”杜爷惊喜万分,一边赞叹一边鼓掌叫好。
“回杜爷,小女前些时日编的舞蹈,灵感源自于生命和绽放,所以取名为游蛟舞。”
“好!好!”
揭开面纱示意,萧凉湫一见,觉得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再瞧瞧,这怎么长的这么像绮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