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生育之恩,断指可还。养育之恩断头可还。生养之恩,百世可还。
柳奕初在灵堂长跪七天七夜,期间是上官绾派人去给送了些素菜素粥给人吊着。
直到出灵那天,满天的白纸白陵,柳奕初从始至终未曾掉过一滴眼泪。从怀城出来,怀城的百姓皆自发吊唁,隐约的哭声穿出却也克制,直到一条白色长龙连起,从山谷外连到山谷内。
“小姐,这里风大。”香草说完,给上官绾披上斗篷,远见天色漆黑,那长龙也燃上了火把,上官绾就站在一处山头之上,远看怀城城主和夫人送灵。
洁白的圆月爬上枝头,今夜风大,因为火把照亮一片天可以见得这天空清朗,点点繁星在上,少女眼中倒影着远处的火光,神色恍惚回一片烟火气的京城,从南广门往东南方前行十里,在穿过一条长街,记得有一条小巷子是近路,穿过就是京城最热闹的主街…这个时候应该一片欢声笑语也是点亮的一方天。
所谓世间浪漫都热闹,世间苦难都孤寂。可上官绾无论将热闹拉进还是拉远都觉得难挨。
“柳奕初答应了?”
这是上官绾一天下来对慕宸钰说的第一句话,香草心疼埋怨上官绾知道柳奕初不吃不喝不行,可偏偏又没照顾好自己。
“嗯。”这边上官绾虽然答应着,但是慕宸钰知道上官绾没有当一回事儿,叹了口气就将人抱了起来。
上官绾本来想着挣扎,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外面站久加上没怎么进食的原因,倒是觉得浑身酸软,这么被抱着反而觉得有些舒服。
上好的料子摩擦着上官绾的脖颈,一阵檀香传来,让上官绾觉得沉闷闷的,但也说不出来的安心,一不留神竟然睡着了。
感觉到自己怀中的人儿不再挣扎,慕宸钰愣了一下发现人竟然睡着了…
“小姐!”香草在一旁实在是委屈,小姐心大竟然在太子怀中睡着了,刚一开口惦记着将人怎么要回来,慕宸钰已经将人送上了马车。
“一会儿轻轻的,辛苦你了。”转身,慕宸钰对着香草嘱咐一句,就连香草也没想到堂堂太子殿下竟然回对自己这般客气,只能木纳的点点头。
入夜,确定上官绾熟睡,慕宸钰准备离开,要不然香草恐怕都要炸开,毕竟孤男寡女有所防备也是正常。
这边慕宸钰立刻,香草赶忙行动,确定上官绾睡熟立刻关门。
没走两步,一听见关门声,慕宸钰回头一看哪里见得香草的人影,想起从前香草对于自己照顾颇多,慕宸钰自然净重,倒是香草将上官绾男女大防看的重要,虽然正常但是也便宜不了自己。
这边慕宸钰正懊恼打算离开,谁知正看见流苏拿着信进来。
“太子殿下。”流苏没想到这么晚竟然慕宸钰还会在此,虽然奇怪但也没有别的反应。看齐
知道那封在城主府发现的信,慕宸钰看过,其中内容竟然和闵亲王有关!
“这…”流苏虽然不懂信中内容却想着交给上官绾,却不想竟然被太子截胡,知道这是一封密信,可是看太子的样子,八成是猜出信中内容。
慕宸钰看过,见流苏盯着自己,心中内容牵连颇多,不仅仅是闵亲王还有上官荣。这事儿露出来,若是上官绾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上官荣些许猫腻恐怕更是会防备自己,那么自己现在做的一切都会付之东流。
“这事儿,暂且隐瞒上官绾。”慕宸钰说完,便拿着信离开,虽然不知道自己在这流苏心中威信几何,但想着毕竟流苏也不知道这信中内容,何况通知上官绾,因为自己嘱咐过不告知上官绾也不会直接询问自己这信中内容。
思及此,慕宸钰不再多说,一言不发直接离开。
“太子。”远处萧云动作谨慎,叫了慕宸钰好几声如同猫叫,知道一声刺耳慕宸钰才站住。
萧云叹了一口气,仗着自己轻功了得飞身下来,站在慕宸钰身旁,道:“太子殿下,现在功成,可要回去京城?”
慕宸钰不明白萧云为何突然这般回话,萧云也不敢卖关子,直言现在江南局势。
理应这般棘手,和慕宸钰想的上下不差多少,自己昏迷多日,自然有野心的开始蠢蠢欲动,有所动作。加之自己在此清醒,一边看着局势一边着急收网也是正常。
这朝中关系细枝末节更是错综复杂,最令慕宸钰没有想到的竟然是先牵连到江南一带,看来这份布局应该不仅仅是自己昏迷的这些日子,怕是早就有了野心。
“如此,太子打算?”
“召集暗卫,或许孤应该去江南一带敲打一番了。”慕宸钰决定下的极快,萧云刚想询问是否太过着急,只是见得慕宸钰不容置否的目光便也不再多言。
“还有柳奕初送灵回来,便带到这吧。”既然答应怀城城主带着柳奕初去京城立命,自然要多加照扶,不过现在自己不能及时回京,恐怕这人单独放任不管有失承诺。
慕宸钰同样不认为一个半大的小伙子需要自己多帮助什么,而且能看出柳奕初并不是醉心于仕途的人,而且以柳奕初的手段也不可能沦落到吃饭不成,恐怕其中还有些许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但是慕宸钰心中更偏向是保护柳奕初。
“不去!”柳奕初拒绝的快,根本不打算和慕宸钰去江南。
萧云震惊个下巴,自己从前怎么没发现柳奕初竟然还是一个岔子,对于太子的意思虽然拒绝,也没这么狠吧。
青年身上的孝服未脱,因为好几天的疲惫眼眶已经淤青一片,若不是在深夜恐怕在白日里也可笑话一声熊猫了。
“父亲让我去京城安身立命,而不是追随太子,草民父亲刚刚病逝,不好武逆。”说的这般严谨,什么意思慕宸钰知道。何况柳奕初不去也很好,也防止成为不定因素。
“既然如此,你先去京城,自然有人关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