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昭婆这才敢走近永卓,蹲下来,扶着永卓的肩,半哄半真地对永卓说:“看,你把亚公都激哭了,快过去对亚公认错了,保证以后不再犯了,亚公打你是打的对的,谁叫你糊涂,什么事不做,做那等事来。”
永卓听母亲这儿地说,赶忙又向树祥公认错。
树祥公又火起,喝永卓说:“明天叫你老豆和你一同去人家屋登门认错,求人家原谅,人家愿原谅你就好,如得不到人家原谅,送官送府,就由人家了,亚公也保不了你,听到了吗?”
永卓公连连说“听到了”。
树祥公又教训起茂昭婆:“两公婆整日吃饱撐涨就知道打麻雀赌钱,个仔成什么样了你们知道吗?生出来不教你们还生他做什么?现在不用你们养,由他亚公我养,你们作父母的教教也难,以后再不管教,干脆将他掐死算了,省得又做出什么事来,坏我家门名声。”
茂昭婆听着树祥公训话,气都不敢大喘。
“同个仔入去,让他好好反省,亚公是否打错?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丢的人还不够吗?我树祥几十岁了,今日算被他丢脸到家了,恨不能有条缝钻,那个做人家老豆的倒好,躲着不敢出来,让我在此被人看着笑话,回去告诉茂昭,再疏于教儿,等我连儿带孙一起地教。”树祥公怒气未消地说。
茂昭婆赶紧扶了永卓入屋。
树祥公又对宾客一个个地道歉,说打扰大家雅兴了,让大家再安心饮酒,走到春祺公等人跟前,树祥公特意还拉着春祺公的手说:“不肖儿孙做出这等事情,做亚公的也羞得无地从容了,还望表台们能稍作原谅,回去能在雄盛贤表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不日定当让茂昭带着孩儿亲自上门请罪。”
茂伟公也在旁边帮着树祥公说话:“唉!大少哥也被教训了,我看就算了吧!难道真要见官?乡里乡亲的,我看过得去就算了,把事情闹大对大家都不好,大家都要面子,双方日后都还要做人,大家说是不是?相信雄盛贤表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不会得理不让人的,大家就将就将就吧!”
春祺公此时倒不好意思说些什么,虽然心中实在是忿,但看着树祥公如此教孙,你还有什么话说?而且当着这许多人特别是这许多李姓人面前,你也不能要求的太过份吧?此事虽大,但也不至于太大,现在听树祥公和茂伟公这么一说,有人心里反倒不安起来,春褀公说:“大少哥知错就行了,以后不可再犯,至于亲自上门请罪,表台言重了,只要大少哥能真心悔改就行了。”
事实上,张姓人心里也明白,要把事情无限地扩大也不可能,人家确实没有扯到秀英姑的衣衫,没有对秀英姑动了手脚,掐秀英姑脖子的手被秀英姑抓住了,确切地说人家并没有真正掐到了秀英姑的脖子,人家只是捂住秀英姑的嘴,但也捂得不够严密,秀英姑还能喊出声来。事情没有闹大,政府也懒得理你,大不了教训几句。就是这样。当年,做女人的地位和男人不能相题并论,许多时候,你做女人的只能吃哑巴亏,希望读者能理解这一点。
邻村有一个女的,到政府面前控告被某人强奸了,工作人员问怎个的强奸,女的说某人进来,将她推倒在草角【厨房放草的角落】就强奸了。工作人员拿出一支笔,叫女的拿着笔杆,工作人员拿着笔帽,然后让女的拿着笔杆试着插入笔帽,女的笔杆一插,工作人员手中的笔帽一动,女的怎么插也不能将笔杆插入,工作人员叱女的说:“他能动你也能动,双方若不配合,人家能强奸得你了。”女的只得承认没有被强奸到,只是被摸了,工作人员又叱:“没被强奸到你来告啥个状?就算被奸了你少了哪块肉了?”喝令赶出。
所以,当时许多人包括来饮的黄、梁、戴姓贺客,认为树祥公如此教孙,也算说的过去了。甚至还有人认为,如果不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树祥公不得不表现出一种什么,永卓公还不应该被打的这惨,那两个耳光不算,牛筋鞭鞭鞭入肉,不算惨不忍暏,也为崔人泪下了。
这边儿树祥教孙,那边儿永柏见秀英姑遭人欺负,已无心再饮,又见秀英姑直哭,就送秀英姑回家。
永柏扶着秀英姑从石路下来,返到梁屋行口,正遇见梁十二姐背着一篓猪草回来。十二姐看到永柏扶着秀英姑,就打趣地说:“你两人这好。”
秀英姑只忙着哭,永柏也只顾着秀英姑,因而两人都没有搭理十二姐,从十二姐身边就走过了。
“这高傲。”十二姐嘟哝说。
十二姐是元斌的妹妹,也生的美,脸如苹果般样,挺直的鼻梁、弯细的眉毛再加上轻巧的小嘴,确实也人见人叹,身材虽没秀英姑高,但也差不离,也确实算窈窕娉婷,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好象专为永柏而生的,在永柏面前,那双眼睛特别的亮丽,也特别的生动,也特别的会飞。永柏常会去找元斌玩,十二姐对永柏特别的热情。
十二姐很关心永柏,常向元斌打听永柏的事。有一次,元斌被十二姐问的烦了,就没好气地说。“我怎知道得这多这详细,你干脆当面问永柏得了。”
“你不是和永柏最要好的吗?”十二姐说。
“人家永柏和秀英才最要好。”元斌说,“我算什么?”
和村中绝大多数的人一样,十二姐也认为永柏和秀英姑的关系,只不过是最简单不过的比别人好一点的关系。只有和永柏最相熟悉的几个人,比如元斌,才会想到永柏和秀英姑的关系非比寻常,不过,都未得到永柏的承认。
自此之后,十二姐再也不问元斌有关永柏的事。但永柏每次到元斌家,十二姐对永柏的热情不但不减,反而有所增加,十二姐不但敢和永柏说笑,而且还敢调戏永柏了。
元斌当然知道妹妹的意思,但他也知道永柏和秀英姑这好,他就不识怎么做人了,他也想过要为妹妹撮合永柏,请过几次永柏到家里饮,但永柏对十二姐的飞眼,好象没有感觉似的,他就只能听任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