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身,容暖心勾唇一笑,幽深的双眸中闪烁着冷冽的寒光,樱唇轻启:“走,陪我去前厅走一趟!”
“小姐,你去前厅做什么?”夏荷倘装不解,心中已经暗暗思量,是不是紫檀那小蹄子给容暖心报的信。
她盘算着呆会是不是要去大夫人面前告紫檀一状,这般想着,容暖心却已经迈开了脚步,悠然的往外走。
夏荷也不是刻意要拦着她,只不过大夫人说了,平日里尽量让她少露面。
但如今候爷已经出征北疆,这府中还有谁能大得过大夫人?如此一想,便觉得容暖心也只不过是一只被人捏在手心的蚂蚁,渺小不堪了。
她微微不悦的挡住她的道,语气也僵硬了一些:“小姐,奴婢劝你不要去前厅,你若是想散步,可以去北院!”
前厅里姑夫人正携家带小的在闹腾,夏荷虽然没有见过这位姑夫人,但她可是打听得一清二楚,这姑夫人可是来投奔她们容家的,怎么说,她也是容定远的亲妹妹,老夫人的亲女儿。
“姑姑来了,我这个做侄女的去欢迎一下,不为过吧?”容暖心挑眉,云淡风轻的将夏荷拂开,径自往外走。
夏荷怒了,她万万没想到容暖心居然敢对她动手,俗话说的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她可是大夫人的人。
如此想着,夏荷气得脸色都变了,干脆蛮横的伸出手拦住了容暖心的去路,她打心底觉得容暖心不过是个没名没份的私出小姐,比起她们这些奴才也高贵不了多少。
她的亲娘秦氏连个名份都没有,说她是小姐是高抬了她,说白了,她在府中就不算个东西。
“我说了不许去就不许去,乖乖的给我呆着,不然没你好果子吃!”脸撕破了,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
想起当初因容暖心母女而白白丟了性命的娘亲,夏荷只觉的有一把无名火在心中燃烧着。
容暖心怡然的瞧着她,平生第一回觉得原来将别人戏弄在手心的感觉是这般的有趣。
她颇有兴致的看着夏荷,看着她气红了脸。
容暖心越是这副模样,夏荷便越气,最终,恼怒胜过了理智,她扬起手,狠狠的朝容暖心的脸上煽过去。
“啪啪……”掌心打在脸颊的声音清脆刺耳。
夏荷瞪圆了双眼,几乎不敢相信看似柔弱的容暖心居然力气如此大。
夏荷扬起的手掌还被她抓在手里,脸上仍旧火辣辣的疼着。
一股羞辱感让夏荷整个人都扭曲了,她发狠似的要去扯容暖心的头发。
却在这时,外头传来紫檀的一声急唤:“小姐,你在吗?大夫人请你立即过去前厅一趟,林妈妈还等着呢,你快点啊!”
容暖心错愕的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这丫头在帮她,无是,她也装作十分无奈的应到:“我倒是想快些过去,只是夏荷不让我去,你去禀了林妈妈就说我不去了!”说罢,她长叹了一口气,做势要回里屋。
夏荷一听到林妈妈在外头等,已经吓的收了手,人也冷静下来了,虽然心口仍旧涨痛不已,脑袋却理出了轻重。
她忙说:“你怎么不早说是大夫人的意思”。
一回头又冲外头喊道:“紫檀,你去回了林妈妈,小姐这就过去!”
紫檀机灵的“哎……”了一声,便急匆匆的走了。
容暖心微微扬唇,心道这丫头也不算笨。
刚到前厅,脚步还没迈进去,耳边便传来一阵哭声,那哭声凄凉悲痛,撕心裂肺,好不惹人同情。
进去一瞧,那跪在地上擦眼泪的人居然是个大男人。
前一世,容暖心处处听从大夫人的,因此也没见过容秀梅的男人,只知道他姓朱,人如其名,朱富贵跪在那里,满身的肥肉将他身上的褐色锦袍撑的鼓鼓囊囊,好似要暴开一般。
容秀梅看着自己的丈夫,眼中流露出冷漠,兴许来求老夫人并不是她的主意。
她呆愣的坐在老夫人的身侧,面色青黄,双眼凹陷,鬓边有几根很明显的白发。
与朱富贵相反的是,容秀梅的一身打扮,粗布麻衣,普通至极。
她的身侧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孩稍大些,年龄与容暖心相仿,女儿十一、二岁的样子。
前厅的气氛十分的僵持,老夫人的脸色明显不太好,做为一个母亲,见到自己的女儿落到如此的田地,心中总是有气的。
朱富贵的所作所为她也不是不知道。
这时候,也不知道是谁说了声:“暖心小姐来了!”众人的目光这才望了过来。
她抬头上望,只见大夫人目露凶光的盯着容秀梅,似乎十分担心她会留下来。
说的也是,谁愿意拿钱养一家子闲人,再看那朱富贵,绝不会是知恩图报的人。
到时候指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见到容暖心进来,大夫人却又心思一转,立即温和的笑道:“暖心,你来的正好,老爷临走时还夸赞你城府深,有远见,你也来说说,朱姑爷要投靠我们家,这事妥还是不妥!”
果然是只老狐狸,明明自己不愿意,反倒把问题都推到她的身上。
容暖心看了看老夫人,她正在气头上。
她要是说好,只怕老夫人会反责她助纣为虐!若是说不妥,老夫人又会觉得她不近人情,不念亲情。
真是个烫手山芋,怎么说都不讨好。
老夫人也望了过来,似乎在等容暖心的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