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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传颂之名(1 / 1)

风波暂歇,此刻被救起的神秘少女正躺在床上。她微微动了几下眼皮,随后慢慢张开了双眼。眼前呈现出一间宽敞整洁的房间,远远地隐约有海浪的声音传来。

“圣女姐姐,你可醒啦。”稚嫩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少女转过头,看见不远处的凳子上趴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双手托着腮帮子正望着自己,大眼睛眨巴眨巴,神情里充满了好奇与兴奋,甚是可爱。

“嗯。”少女笑着点了点头,感觉自己脑袋还有点晕乎。

小女孩轻轻一跃下了凳子。她走到床边,接着问道:“你真的是海祖大人的女儿吗?”

“海祖大人······我父母可不叫这个呀,我不是什么海祖大人的女儿。”少女回答道。

“可大人们都说你是海祖大人的女儿,说你额头上还有海祖大人的印记呢。”小女孩倒是不避生,直接坐到了少女身边。

少女起身靠在床头,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说道:“那呀,可不是什么海祖大人印记。我也不是什么海祖之女,一定是大人们搞错了。对了,我叫雪千伊,你叫什么名字?”

“我呀,我叫莫小羽。”

“小羽,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家呀,不过爷爷不让我进这边的院子,我是从墙洞偷偷溜进来的。”莫小羽得意地回答。

“我是说,这里是雨落岛上的什么地方?”

“雨落岛,那是什么地方呀?”莫小羽似乎并不知道雪千伊口中所说的雨落岛。她挠着头思索着,最后还是没想起什么。

就在雪千伊想继续问下去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人声。莫小羽一听马上慌张地跳下床,回头对雪千伊细声说道:“圣女姐姐,千万别告诉爹爹他们我来过这里,不然爹爹会发火的。”

雪千伊听了点点头。随后莫小羽打开墙边柜子的最下一层,钻了进去,片刻间便没了动静。

门外一阵喧闹之声。房门先是打开了一条细缝,隐约看到有人影在向房内张望,但房门随即又被合上。

雪千伊见状,清了清嗓子说道:“是谁在外面?”

门外并没有人接话,也没了先前的动静。

正当雪千伊准备下床过去开门时,门却突然被打开。六个人鱼贯而入,正是先前海祖祭典上那五位主事与巫师。

“你们是谁?是你们救的我吗?”雪千伊见到陌生人并没有生怯,而是大方地问道。

六人互相看了看,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还是那巫师首先开口道:“圣女大人终于醒了,我们都是这海边的居民。我是本地的巫者长老,旁边这五位是周围五地的主事。我们是在海祖祭典时发现的您,当时您还昏迷着躺在一块木板上,从海上飘过来。”

“果然是认错人了。”雪千伊这样想着,马上恭敬地说道:“见过长老、主事们。谢谢你们救了我,可我并不是你们所说的‘海祖圣女’。我是从客人家里偷偷跑了出来的······”雪千伊本想向他们解释,却不料把一张嘴就把自己偷跑出来的事给说漏了,本能地停止言语。

“呵呵,圣女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将您送回家的,海祖大人一定非常惦记您呢。想必您也饿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说完他拍了拍手,一群人便端着各种饭菜、点心、水果之类的食物走了进来,摆了满满一桌子。

雪千伊看见食物,原本毫无踪影的饥饿感瞬间占据了脑子。自从遇到暴风雨以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海上到底漂流了多久又漂了多远。但在她不省人事这段时间,没有进食是可以肯定的。

强忍住口水,雪千伊仍然礼貌地问道:“这些都是给我准备的吗?”

“当然。”巫师恭敬地回答,“如果您有任何需要,尽管招呼门外的侍者便是。”

闻言,雪千伊不再顾虑,坐到凳子上便开始吃了起来。众人见状,低着头恭敬地退了出去。就在这时,雪千伊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马上回头问道:“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众人听到她这么问,都有点诧异。一位男主事回答道:“禀圣女,此地乃是望风镇,在黑罗岭南端。”

“黑罗岭,是······什么地方?那更大的方位呢?”雪千伊接着问。

“更大的方位······南海之滨,蔷薇南境,启邙以西?”那位主事也拿不准雪千伊的意思,语带犹疑地说道。

雪千伊听了之后愣了一会儿,等她反应过来时,众人已经离去。

“启邙?蔷薇?蔷薇······蔷薇!”雪千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我来到了大陆上!?”

吃完饭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因为颇感疲惫,雪千伊便没有再出门,躺回到了床上。

四下寂静无声,雪千伊心中依然久久难以平静。按理说自己再怎么漂也应该在雨落岛抑神域或附近,缘何现在却到了大陆之上······雨落岛与大陆最近的距离都有万里以上,更不用说远处大陆西陲的蔷薇域。这般远的距离就算行船也要经年累月才能到达,而她又岂能靠一片木板飘过来?更何况两者中间还隔着凶险致命的混沌之海······

思来想去还是弄不清其中的缘由,雪千伊不禁觉得脑中一片混乱。不过转念一想,今次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像前几次那样没出来几天便又被抓回家去了。想到这一点,雪千伊倒是觉得宽慰了许多。随后疲惫和睡意汹涌而来,她很快便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醒来的雪千伊刚睁眼便又看到了莫小羽。

“早呀,圣女姐姐。”莫小羽兴奋地问候道。

“早~~~”雪千伊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莫小羽端来桌上的饭食,肚子又开始咕咕叫的雪千伊草草说了声谢谢后便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爷爷昨天还不准我过来呢,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就叫我来陪圣女姐姐。我可是挤了好半天才从人群里挤过来的。”莫小羽自顾自地说着。

“真是谢谢你啦,小羽。”雪千伊说着将舀着粥的勺子递到莫小羽嘴边,后者十分乖巧地张嘴咽下。

两人有说有笑了一阵。雪千伊忽然想起莫小羽一开始的话,便问道:“小羽,你说挤了半天才进来?”

莫小羽:“可不是嘛。”

雪千伊四下望了望,更是疑惑道:“你······跟谁挤呀······”

莫小羽扭头指向屋外:“外面咯。”

雪千伊满是狐疑地下了床,缓步来到门边。她回头看向莫小羽,后者则是一脸笑意地指着门外。

“呼啦”一声,雪千伊犹豫片刻之后索性直接推开了大门。晃眼的阳光扑面而来,雪千伊本能地眨了几下眼躲避。紧接着,映入眼帘的便是院子四周那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围墙上,大树上,周遭的屋顶上,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

“参加圣女。”原本就满怀期待的人群见到雪千伊露面后心中更加喜悦,纷纷低头轻吟。

雪千伊呆呆地立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不知道的是,岂止这院子四周,差不多半个小镇都被围观的人给堵满了。原来,昨日在那海边还是有很多靠在前面的人看到了雪千伊的真容。他们中的每一个人,无不在回去后向身边的人惊叹着圣女那惊为天人的美貌。这奇闻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一传十,十传百,甚至不到晚上连周围几个镇子都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无数人连夜赶来望风镇,就为了一睹传说中的圣女那绝世天颜。

这件事是如此轰动,以至于望风镇的主事不得不驱散涌入的人群。他组织镇上的壮丁维持秩序,随后更是直接驱离大部分其他镇的人,并开始严格限制镇外人员的进入。鉴于镇上形势混乱,雪千伊无奈之下只得听从主事们的建议闭门不出。

海祖祭典上的奇闻同样传到了附近的山中。离海不远的黑罗岭深山大寨之中,两个大汉正哼哧哼哧地扭打在一起。

“哎呦喂,我的二当家,三当家。你们可别打啦,别打啦。”一人围绕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大汉旁边苦苦哀求。然而他除了叫唤之外并没有其他办法,在一旁显得束手无策。

“丫滚一边儿去!要不是你这崽种多嘴,这狗日的怎么会知道望风镇的事。回头再跟你算账!”光头的二当家腾不出手,只得挺长了脖子怒喝道。

“冤枉啊,真是冤枉啊二当家!这消息可不止我一个人知道,我哪拦得住其他人,况且我可是第一时间就赶来通知的您啊。”那人苦着脸解释道。

“嘿嘿,可以啊死秃头!你什么时候学会吞独食了?”脸上长着麻子的三当家喘着粗气嘲笑道。

“你个贼麻子!什么叫吞独食,啊?老子早就和那女子订了亲,正准备把她娶进门,连彩礼都备好了。”二当家还是脱不出手,说完便朝旁边外表精致的宝箱使劲努了努嘴。

“你订个屁亲哦!那姑娘前天才从海上飘过来,你个旱鸭子上哪儿订的亲,你倒是跟我说说看。”三当家的脸上写满了不屑。

“唉······”没想到二当家沉默了一会竟然是叹起了气来。随后他松开手,颓然地坐到了地上,幽幽说道:“老三呐,我都打了几十年光棍了,你又何苦为难我?”

“我······我,我这些年,难道不也是一个人过来的!”三当家此时竟也涨红了脸,索性一屁股坐在了二当家对面。

谁也不再说话,两人就这样干坐着置气。旁边那人此时站在一旁不敢动弹更不敢出声,生怕寨子里这两位大佬一个不顺心把火气全撒到他身上。场面一时极为尴尬。

“瞧你们俩这出息,大清早的吵吵什么!”一个神色威严,衣着华丽的矮胖中年人走了进来,“搞得跟没见过姑娘一样,不就是个女子吗,上哪儿抢没有?”

“大哥,她,她不一样······”二当家刚想继续说下去,却发现三当家一把拉住自己。感受到手臂上传来三当家使出的暗劲,二当家立刻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无非是漂亮一点罢了,还能怎么样。咱做人呐,终究还是要讲究内在的,谁也不能跟臭皮囊过一辈子是吧。你们呐,没事多出去转悠转悠,别老是闷在山里头修炼。整天窝在寨子里,找不到婆娘你们还怪谁?”大当家说道。

“大哥,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前几年,那不知道是谁整天念叨着光棍的日子多难熬,不知道是谁见到姑娘就两眼发绿光,两腿走不动道的······”三当家嘟囔道。

“咦,你小子长能耐了啊,还敢顶嘴。别说了,你和老二带两队人去北岭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什么买卖。回头我跟你嫂子商量,帮你们物色物色姑娘,这样总可以了吧?”见两个当家还杵在原地不动弹,大当家顿时提高了声调,“去啊,还愣着干什么!”

“遵你的命。”二当家和三当家悻悻地应和着,随后一起转身朝门口走去。大门只开了半边,二当家和三当家并排走着谁也不愿让开谁。见无法一起走过去,两人马上又在门口使暗劲挤着对方。

“有完没完!”大当家喝道。

闻言,二当家直接一把推开三当家抢先迈了出去。

“无聊。”三当家愤愤地骂了一句,随后跨出门去,先前那个随从也马上跟了出去。

见到他们几个走远,门外很快又闪进来一个人。回头看了看走远了的二当家和三当家,那人朝大当家谄笑道:“大当家的,都准备妥当了,咱们是不是马上赶去望风镇?”

“我再问你一遍,那姑娘当真貌若天仙?”大当家此时脸上早已没有了威严的神情,他变得兴奋异常,两眼似乎还闪着绿光。

“没错的,海祖祭典那天我就在现场。哎呦喂,真的是,真的是哪怕再让我看上一眼,就是立时死了都值了啊。”那人闭上眼,脸上马上显露陶醉的神色。

“哈哈哈,走走走走走!我们马上出发,再晚了会被我那婆娘发现的。”大当家听着那人的描述,心中早已荡漾不已,,急不可耐地迈开大步奔了出去。不曾想他一脚踢到了门槛,猛地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吃屎。

“哎呦喂,慢着点啊大当家。”那人赶紧上前搀扶,随后两人风风火火地出了院子。

这时,院子的角落里闪出两个人影,正是先出门的二当家和三当家。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你说他明明都有婆娘了,咋还那么饥渴呢?他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二当家愤愤说道。

“嘿嘿,大哥他是走不了的。我早就知道大哥这德行听到这消息肯定会忍不住,一早就知会嫂子了,现在嫂子怕是已经守在寨子门口了。以她那暴脾气,大哥但凡露了头,啧啧啧,只怕是要遭点罪了。”三当家贼笑道。

“行啊!还是老三你想事情周到。咱兄弟俩也别争了,到时候抢到那姑娘就让她选,她要跟哪个就跟哪个,怎么样?”二当家一脸笑意地看着三当家,心中却念叨着“贼麻子,就你这张猪腰麻子脸,人姑娘会看上你才怪”。

“好,一言为定。”三当家同样意味深长地望着二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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