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客户喝了一些酒,做得有些过火,许清嘉就躺在沙发上颤抖着,一张脸红得有些不正常。
莫归暝下意识地往桌面上看了一眼,在看到那些药丸的时候心里就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种东西一般人根本就扛不住,发作的时候只会极其难受。
但是他看到许清嘉明明已经难受到了极点,还是强忍着不吭声,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地将她带了出来。
她那个时候胆小得过分,他把她安置在自己随便买的一套公寓里,有件事情还没处理就先行离开,临走之前跟她说过会有保洁上门来打扫。
他一走就是好几天,把事情全部都解决完的时候才想起有这么一个女人,过来一看,整个公寓好像变了一个样子。
他甚至从厨房里面闻到了一丝饭菜的香气,然后就看到那个女人穿着围裙出来,看到他的时候有些诧异,然后胆怯又腼腆地对他笑了一下,“吃饭了没有?
要不要来一起吃,我做了一点家常菜。”
他当时看到她在屋子里面忙碌的样子,下意识就蹙起了眉头,“保洁没有过来?”
许清嘉有些局促地停了下来,揉了揉鼻子,“过来了,但是我觉得房子还是要自己打扫好一点,会干净一点,我也没有什么可做的,只能够做一点小事情报答先生您……”莫归暝当时信了她的话,后来查客厅监控找一份文件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找过来的那个保洁欺负了她。
保洁看许清嘉好像一副怯生生又很好说话的样子,说她身体突然不舒服,干不了家务活,让许清嘉帮她做完,在她面前可怜兮兮地卖惨,说自己得了什么病,不能够失去这笔钱。
那么拙劣的演技,许清嘉那个女人竟然真的相信了。
听到动人处,还红了眼睛。
当时的莫归暝只觉得她蠢到一定境界,但是如今他又希望她一直这么蠢。
这么一个胆小又心软的女人,他不相信她真能做出那么决绝的事情。
莫归暝心里这么想着,不知道是不是在说给自己听。
……陆寒时出院那天,刚好柳茹笙要去做产检。
她很期待这次产检,因为是她怀孕以来,陆寒时第一次陪在她身边做这件事情。
她一直很憧憬能和心爱的男人去看孩子的成长变化。
陆寒时看到她不知什么时候挽上自己的胳膊,眉头一皱,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一些,“我们之前没有一起做过产检?”
柳茹笙察觉到他的排斥,脸色微不可闻地暗淡了一下,随即笑笑道:“我们那时候吵架了啊,所以在冷战。”
男人停下脚步,晦涩莫名地看着她。
柳茹笙看他脸色不对劲,也停了下来,有些紧张地问:“……怎么了吗?”
陆寒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半晌,收回视线,淡道:“没什么。”
他径直往前走,肩宽腿长的身材即便消瘦了不少也瘦削好看,是与从前不一样的气场。
男人在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几乎就可以断定,这孩子不是自己的。
人的记忆会遗忘,行为习惯和大脑感受却不会忘记,他对柳茹笙根本没有建立起最基本的亲密感,更别说更进一步到了生孩子的阶段。
也许柳茹笙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如果孩子真的是他的,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他对她的态度绝对不会这般消极怠慢,甚至是敷衍了事。
只是失忆了一年,他并不认为自己会变成因为冷战就不和她一起去产检的、幼稚而又不负责任的男人。
除非这个孩子本就不是他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