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青袍青年虽已是强弩之末,但云木还是低估了人元境强者元力的雄厚。
随着元力不断冲进已经饱和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元力就好像一把铁锤钻进他的体内,对他的五脏六腑和元脉不断地进行捶打,随之而来的剧痛感让云木眼前发黑,身体颤抖,几乎要晕厥过去。
元气在体内的暴虐,让他哇的一声喷了青袍青年一脸血,与此同时,鲜血从他的七窍缓缓流淌而出。
而雷本源珠则再次展示了不靠谱的本性,丹田内的雷本源珠似乎处于无主状态,并无法主动吸收云木体内多出来的元气。
但云木已经无暇顾及他物,整个人被外来元气的暴虐折磨得神志不清,只是本能地用意志抵抗,而肉身早已到了极限。
骑在他身上的青袍青年已经清醒过来,整个人震惊得无以复加,“这是……魔功,不……”
他喃喃自语,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眼神中满是骇然之色。他能清楚感受到自己的元力不断地被身下的蝼蚁吸走,不仅是元力,连生机也在不断地消逝。
“不……”刚开始他还能略作抵抗,但随着吸力加强,体内的元气迅速减少,此消彼长之下,元气顿时如洪水决堤般失控,掐住云木脖子的双手也松了开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瞪大的双眼蒙上一层灰暗,整个身体如失去牵引的木偶,软绵绵地趴在云木身上,人业已气绝身亡。
青袍青年一死,云木掌中的漩涡也缓缓消散,净雷吞元法也停止了运转。云木整个人如同漏水的破布袋一样,浑身的刀伤撕裂开来,血不时的从伤口上溅射出来……
若不是青袍青年已是强弩之末,凭人元境的元气浓度,云木早已爆体而亡,如今虽然达到饱和,但这具韧性极强的肉身显然还能勉强撑住。
而在这元气冲刷下,云木也顺利晋级到开元境六阶,若是将入体的元气全部吸收,云木铁定能晋级到开元境后期。但修炼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并不是肉有多大,胃口就能有多大,在云木还未消化吸收时,多余的元气已经顺着身体额伤口裂缝散出,只有留下的创伤,才能证明它们来过。
由于七窍流血的缘故,他的眼睛也蒙上一层血水,其目光所及之处,全是暗红色的重影。
云木再也坚持不住,头一歪便晕死了过去。
当云木睁开眼时天依旧是黑的,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只觉得嗓子如同冒烟一样,又干又燥,全身黏糊糊的全是血,身体也麻木不仁,仿佛不是自己的。
而青袍青年冰冷的尸体还压在他身上,这具沉重的尸体让云木胸口憋得难受。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尸体推到一旁,而平时轻松能做到的事,现在却足足用了一刻钟。
没了尸体的压制,云木感觉呼吸顺畅了不少,缓了一口气,手才颤巍巍地从兽衣里摸出一瓶丹药,用牙齿咬开瓶盖,将大长老给他的最后一颗‘滋元丹’送入口中。
做完这几个简单动作,人已累得气喘吁吁,身体也由于发力牵动伤口,疼得他冷汗直流。
滋元丹毕竟是最低阶的丹药,对云木这具强悍的肉身仅能起到缓解伤情恶化的作用,并无法让他恢复。
丹药入口,如一抹清泉滋养着他的身体,黏糊糊的伤口也开始结疤,云木内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不由地暗暗苦笑:
体内元脉乱成一团,五脏六腑多处破损,身体也残破不堪,肉身上的刀伤在元气的撕裂下多处血肉模糊,还有一些地方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青袍青年那一剑并没有命中要害,伤口离心脏处仅有一指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法宝的贯穿伤会残留元力的灼伤效果,所以伤口处皮肉外卷,还有几分淡淡的肉香……
也是云木拥有如此强悍的肉身,换了他人受了这么多伤,早就一命呜呼了。
又休息了半个时辰,体内依旧空空荡荡,元脉的混乱让元气无法运转,如今肉身也没有了战力,在这妖兽山脉继续待下去肯定是死路一条,现在随便来一个凡人都能放倒他,更别说这满山的妖兽……
至于自己躺在这半天了还没有妖兽过来,估计是那具绿魔蜥蜴的尸体还残留着威慑,让低阶妖兽不敢靠近。
只是这威慑会随着绿魔蜥蜴死透而渐渐消散,此地不宜久留,要赶紧离开,否则当绿魔蜥蜴的威慑消失,此地的血腥味肯定会将大量的妖兽引来。
想明白这点,云木手撑着地面,挣扎地坐了起来,滋元丹的效果已经体现出来了,伤势不再恶化,咬咬牙还是能挺住的。
似想到什么,云木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随即将目光锁定青袍青年戴在手指上的元空戒。
“这可是用命换来的。”云木心里嘟囔一声,伸手将戒指撸出来,毫不客气地戴在自己手指上,没有丝毫负罪感。
这个元空戒是个古铜色的素圈戒指,卖相跟大长老的翡翠指环差了不少,估计空间也要小很多吧,可惜云木现在一丝一毫元力都没有,无法查看戒指里的空间大小。
对了,还有这把环首流刀!
云木将丢在一旁的环首流刀捡起来,拿在手中端详,顿时眼前一亮。
这把环首刀是由流纹精钢打造的,所以才叫环首流刀,流纹精钢是一种体表有如河流般纹络的精钢矿石,硬度极高,属于锻造法宝的首选珍贵材料。
“好刀!这一趟没有白来。”
将刀身用树皮包住,然后用腰带绑在腰旁,元空戒无法使用,也只能将刀随身携带了,至于这把刀的刀鞘,云木检查了青袍青年的周身都没发现,应该是收在元空戒里,待恢复了元力再细细查看。
当务之急是先离开此地。
云木抹了把汗,由于失血过多,一站起来便感觉天旋地转,脸色也变得煞白,脚上的伤口受到挤压,又有丝丝鲜血从结痂处溢出来。
甩了甩如浆糊般的脑袋,大概辨认了下岐阳镇的方向,云木一瘸一拐地迈开脚步,每走一步,伤口处都会传来撕裂的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