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休沐,蔡羽和蔡翎兄弟两个去了正房陪着母亲荀氏说话。
荀氏原本在和蔡莹的生母金姨娘说起中秋节请客的事,见两个儿子过来,皆穿着青缎袍子,腰间似模似样束着黑缎腰带,越发显得剑眉星目,比别人家孩子俊秀好看,心中很喜欢,便道:“你们平时辛苦,今日也好生歇歇!”
说着说着,她不知不觉就开始了训导:“今日虽然是休沐日,可是我听说考了榜首的钟佳霖,常常休沐日都在学堂里的,你们两个可要向他学习!”
蔡羽还好,低眉顺眼抿嘴笑,老老实实听母亲唠叨。
蔡翎坐不住,听母亲絮叨就烦,立在窗内往外探看,恰好看到蔡福引了钟佳霖和青芷要往东院去,忙叫了起来:“咦?钟佳霖和师妹怎么来了?”
钟佳霖喜欢,蔡翎喜欢玩耍,他和钟佳霖关系普通,因此也只是说说,并不在意。
蔡羽听了,当下就站了起来:“青芷来了?”
“对啊!”蔡翎扭头看他,“蔡福引着钟佳霖和青芷去了东院!”
蔡羽心里一急,忙给母亲荀氏做了个揖:“娘,佳霖来了,我去看看他!”
荀氏知道上次县学的考试,钟佳霖考了榜首,因此也喜欢儿子和钟佳霖多亲近,学些好的,便道:“去吧!”
蔡羽答应了一声,匆匆去了。
蔡翎依旧站在窗前,因闲得无聊,见窗前花架上摆着一盆桂花盆景,绿叶间掩映着米粒大的金黄桂花,便伸手摘着玩,一会儿就摘掉了不少。
荀氏正在和金姨娘说家务,一转眼看见自己心爱的盆景被二儿子蔡翎给祸害了,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不是说虞家的青芷也来了么?你怎么不去看看?”
蔡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青芷是个女孩子,我和她谈不来,玩不到一块儿去,我看她做什么?”
荀氏:“”
金姨娘在一边“扑哧”一声笑了,道:“二公子,大姑娘要带着青芷去羊山南麓的桂园看桂花呢,大公子他们估计都要去,你不去玩么?”
一听说“玩”,蔡翎顿时很感兴趣:“既然是玩,那我也瞧瞧去,免得他们自己玩,把我给丢下了!”
说罢,他对母亲揖了揖,飞跑了出去。
荀氏:“唉,不该去的偏偏急着去了,该去的偏偏不急着去!”
她想让二儿子蔡翎娶青芷,因此得空就撮合他们,谁知蔡翎到现在都是糊涂蛋,什么都不懂,偏偏大儿子蔡羽一听见“青芷”俩字眼睛就会发光!
金姨娘忙笑着宽慰荀氏:“大奶奶,二公子还小呢,不懂!”
荀氏叹了口气:“都十三岁了,还不懂,这孩子也太晚熟了!”
金姨娘劝慰道:“我的大奶奶,虞家的青芷,生得那么好看,二公子今年有眼不识金镶玉,到了明年,他十四岁了,能还不开窍?到时候怕是哭着喊着求您寻媒人去说亲呢!”
这句话说到了荀氏的心坎里,她不禁笑了起来,道:“阿莹今年也十一岁了,也算是大姑娘了,该说亲事了!不过依我的意思,再等三四年再说亲事,到时候咱们老爷的生意更红火了,阿羽说不定也考上秀才举人了,阿莹的亲事也能水涨船高了,你看呢?”
金姨娘没想到荀氏待自己这么掏心掏肺,句句都为自己和蔡莹娘俩考虑,眼圈不禁红了,忙起身屈膝行礼:“多谢大奶奶!”
荀氏亲自扶了她起来,让了她坐下,缓缓道:“老爷一向是风流的人,在南阳县的行院里常包了几个粉头不说,还在宛州的杏花楼一个月三十两银子包了唱曲的刘盈盈,通不着家,家里也不过你我作伴罢了,以后咱们齐心协力,把家和儿女们管好,别生那些幺蛾子彼此生分了!”
金姨娘答了声“是”,用帕子拭了拭泪,这才道:“大奶奶,大姑娘等一会儿要约齐众人去桂园,咱们去不去?”
荀氏笑了:“去,干嘛不去?”
她端起茶盏吃了一口,微微笑道:“阿翠是我和老爷的第一个孩子,老爷最疼爱她,不免纵了她,我这做母亲的,可得看紧了!”
金姨娘抬眼看向荀氏,眼皮微红,眼睛明亮。
荀氏笑着朝金姨娘抬了抬下巴:“待去了桂园,你也帮着看觑着,别让阿翠和钟小哥单独说话!”
金姨娘沉吟了一下,道:“大奶奶,钟小哥虽然根基差点,可是他生得清俊,也好,性子也好,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为何——”
荀氏叹了口气,道:“钟小哥唉,再看看吧,明年二月就是县试了,看看县试的结果再说!”
金姨娘恭谨地答了声“是”,心里全都明白了,大姑娘蔡翠喜欢钟佳霖,老爷和大奶奶则举棋不定,想看看县试的结果,再决定钟佳霖值不值得押注
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一阵说笑声。
荀氏笑着道:“孩子们过来了!”
她话音刚落,丫鬟就掀了细竹丝门帘进来:“大奶奶,大姑娘大公子带了客人来了!”
荀氏吩咐道:“请进来吧!”
钟佳霖和青芷含笑行礼:“见过蔡大奶奶!”
金姨娘捏着帕子定睛看去,发现两个月不见,钟佳霖长高了许多,眉毛浓秀,眉骨略高,单眼皮,高鼻梁,白皮肤,搭配在一起,特别好看。
他行罢礼,抬头笑着看了过来,眼睛明亮,脸颊上小酒窝深深,雪白的一双小虎牙也露了出来,笑容明朗阳光。
金姨娘越看越喜欢,心道:这个钟小哥,明明是个孤儿,可是单看这长相和这通身的气派,等闲大户人家的公子也比不上,将来若是他和大姑娘的亲事成不了,倒是可以求了老爷和大奶奶,把莹儿许给他——不过是多陪送些嫁妆罢了继续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