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头见青芷似乎不太动心,便叹了口气,道:“小姑娘若是诚心买,老头子我说个最低价吧!”
他已经知道是青芷要买房了,便道:“最低三百二十两银子,再低就不用还价了!”
老梁头是原提刑院正提刑林大人的老家人,林大人进京之前,和他说了,这宅子喊价三百三十两银子,最低也得卖三百两银子。
他如今老妻和儿子都在京城,眼看着不到两个月就要过年了,因此急着出手,好早些进京与家人团聚。
青芷一直在悄悄观察老梁头,见他衣服鞋帽甚是整洁干净,身子有些发福,一看就是过得舒舒服服爱享受那种人,便笑着道:“不知这小花园一向是谁打理?”
老梁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小花园,又叹了口气,道:“我是我们夫人陪嫁的园丁,这花园自然是我打理,我们府中京城宅子的花园,现如今是我儿子在打理,他活做得不够利索,夫人埋怨了几次了。”
青芷一见,就知道这老梁头是急着回京,便故意道:“我回家和家人商议一番,三日后我爹爹和哥哥休沐,我带他们再来看看,看他们怎么说。”
老梁头一咬牙:“行,虞姑娘若是再来,我再降十两银子,三百一十两好了!”
韩成给青芷使了个眼色。
青芷会意,约好三日后再来看房后,便与老梁头和赵经纪道了别,带了春燕上了马车,和韩成一起去了杨状元胡同。
在马车上,韩成直接道:“青芷,这宅子的价钱怕是还能再降一些!”
青芷笑眯眯道:“我估计三百两银子能买下来!”
她想了想,道:“舅舅,三日后我带着爹娘和哥哥再去看房,您这两日帮我打听打听林家花园及前任正提刑林大人的情况!”
韩成满口答应了下来,这才问了最想问的问题:“青芷,如果老梁头答应三百两银子卖的话,还得给赵经纪五两银子谢礼,另外去县衙登记,还得交五两银子,总共三百一十两银子,你现如今有多少银子?”
青芷嫣然一笑:“舅舅,给我点儿时间,我来盘算盘算!”
先前她手里总共有十五两银子结余。
前段时间往涵香楼送桂花香油、桂花香膏和桂花香胰子,总共得了一百九十两银子,减去欠蔡翠的二十两银子货银以及各种花销,剩余了一百五十五两银子。
往蔡大户家送货,得了二十五两银子。
前几日从她爹爹那里,借了二十两银子。
今日往涵香楼送货,总共得了九十六两银子。
所有这些银子加起来,她手里一共有三百一十一两银子!
算了两遍确定无误了,青芷这才道:“舅舅,我恰好有三百一十一两银子!”
韩成闻言笑了:“那你买了宅子之后,手里可只有一两银子了!”
青芷眯着眼睛笑了:“我还有些货,若是卖掉的话,差不多能赚十几两银子,够今年盘缠了!”
韩成放下心来:“三日后你们全家都过来吧,咱们再去看看,到时候你把银子带上,如果合适,咱们就当场买下来!”
青芷答应了下来。
韩氏正和葛氏在后院堂屋做着针线说着话。
葛氏如今有了身孕,身子富态了不少,先前有好些衣服都不能穿了,正和韩氏商量着要韩氏挑选几套衣服,拿回去改一改给春燕穿。
青芷听了,先悄悄问春燕愿不愿意要旧衣服。
春燕当即笑了,低声道:“姑娘,我不是那等挑三拣四的人!”
青芷这才放下心来,带着春燕进去挑选旧衣服去了。
春燕挑选了两套棉衣、两条裙子和一件比甲,便不肯再挑选了,笑着给葛氏行礼道谢。
葛氏素来大方,见春燕如此,心里很喜欢,又赏了一个银镯子给了春燕。
青芷给温子凌做了四双清水布袜和两双千层底玄缎棉靴,要给温子凌送去,因杨状元胡同距离城南街不远,便和舅舅舅母告辞,母女俩带着春燕往城南街温子凌的瓷器铺子走去。
温子凌刚收了一笔账回来,正在得意,见青芷来送棉靴,当即嚷着要去银匠那里给青芷打对耳坠子做谢礼。
青芷哪里肯要,拉了温子凌的衣袖:“子凌表哥,你先试棉靴吧,试罢棉靴我又事要和你商议!”
温子凌见青芷神情郑重,便不再开玩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开始试穿棉靴。
青芷都给他做过好几次鞋了,自然知道他的情况,因此两双棉靴都穿上很合脚。
温子凌穿上就不肯脱了,便收起另一双新棉靴和刚换下的旧靴子,开口问道:“青芷,到底什么事?”
青芷便把自己想要买宅子,看上了林家花园的事情说了,然后道:“子凌表哥,你人脉广,就帮我打听打听林家花园的情况,三日后我再去看房!”
温子凌没想到青芷这么能赚钱,不由笑了起来,道:“青芷,你可真厉害,居然攒了这么多银子!”
青芷先笑了,又叹了口气道:“等买罢宅子,我的积蓄就只剩下一两银子了!”
温子凌老神在在:“不怕不怕,下个月的月底,咱们的货船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就有钱了!”
青芷一听,惊喜莫名:“真的呀!”
她忙拉住了温子凌的衣袖:“子凌表哥,以后有这样的生意,一定要带挈我一起做!”
温子凌笑眯眯揪了揪青芷的丫鬟:“知道了,小丫头!”
青芷一想到货船要回来,心里就喜欢得很,美滋滋笑了起来。
这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温子凌正好也要回家,便顺路送韩氏和青芷回蔡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