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羽和钟佳霖这会儿都是又累又饿,写完了最后两个帖子,就懒怠动了。
蔡大官人让人上了几样菜肴外加一个炭锅煨的老母鸡汤炖豆腐,又让小厮筛了热酒上来,笑着坐在那里,看着两个男孩子连吃带喝。
他和虞世清关系比较特殊,从某种程度来说,虞世清可以说是他蔡家请的西席,再加上蔡羽和钟佳霖一向是好友,因此他也拿钟佳霖当子侄看待培养。
钟佳霖见蔡大官人只饮酒,便道:“蔡大叔,您也吃点菜吧!”
蔡大官人笑了笑,道:“你们吃,不用管我!”
蔡羽知道自己爹爹喜好女色,身体早已虚了,等一会儿回房去还要用酒送服丹药,这会儿不能吃饭,便瞅了钟佳霖一眼:“我爹不吃宵夜,咱们不用管他!”
钟佳霖早打量过蔡大官人了,已经发现他气色不太好,眼睛也有些浑浊,不似先前那样精神,便记在心里,打算寻个时间好好劝诫一番。
待蔡羽和钟佳霖吃喝罢,已经过了夜间子时了,便辞别蔡大官人,一起出了书房。
飞雪阁院子的廊下挂着几个灯笼,灯笼在夜风中摇摇晃晃,照得院子里影影绰绰。
蔡羽打着哈欠带着钟佳霖沿着走廊往东走去,道:“东边有一间客室,里面还算洁净,咱俩今晚在那里窝一夜吧!”
钟佳霖也很是疲惫,觉得头都有些晕了,随着蔡羽进了东客室。
东客室是一间单独的屋子,只有里面靠东墙摆着的一张床和窗前的榻可以睡。
蔡羽进去趴在床上倒头就要睡,却被钟佳霖给拍醒了:“洗漱罢再睡!”
蔡羽知道自己这位兄弟在这上面很执着,懒得争辩,乖乖起身洗漱了,两人带着**的水汽各自睡下了——蔡羽先占了床,钟佳霖也不争,直接睡到了榻上。
大概是太累了,躺下之后钟佳霖觉得头脑眩晕,便闭上眼睛,听着夜风摇撼外面树木的“咔嚓”声和闩着的窗子被风摇动发出的“咣咣”声,想着过些日子再进城去梅溪书肆一趟,挣些银子给青芷买个钗簪,渐渐进入了梦乡。
他正睡得香,忽然被惊醒了——窗子外面传来“笃笃笃笃”的声音。
钟佳霖一凛,当下就醒了,低声道:“谁?”
外面传来轻俏柔媚的声音:
“奴是莲娘”
“奴是蕊娘”
钟佳霖依旧躺在那里,没有吭声。
外面莲娘裹紧身上的斗篷:“钟小哥,外面太冷了,开门放奴进去,暖和暖和奴的身子”
蕊娘的声音更稚嫩些:“我的哥哥,奴中衣外面只披了件斗篷,哥哥你舍得奴在外面受冻”
钟佳霖一言不发,后来见外面那两个还要纠缠,便直接开口叫蔡羽:“蔡羽!”
蔡羽正睡得香,一下子被钟佳霖给吵醒了,声音中也似带了睡意:“大半夜的叫我做什么?”
听到蔡羽的声音,外面的声音一下子静止了。
钟佳霖翻开被子起身,走到了蔡羽床边,一把把蔡羽拽了起来:“吵死了,你去榻上睡去!”
蔡羽睡梦之中,来不及思考,迷迷糊糊去了榻上,掀开被子盖住自己就睡下了。
外面安静了一瞬,接着就传来蕊娘稚嫩柔美的声音:“大郎,奴来给你送水,来开开门吧!”
蔡羽当即坐起来,大喝一声:“滚!”
外面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蔡羽坐了一会儿,又躺下了,很快鼾声就响了起来。
钟佳霖也很快就睡着了。
他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可是钟佳霖有一种奇怪的执着,男女之间那种亲密的事,只能和自己最亲近的那个人做
书房内蔡大官人倚着锦缎靠枕歪在罗汉床上,手里端着金杯慢慢饮着。
莲娘和蕊娘跪在铺着厚厚地毡的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蔡大官人又喝了一口酒,缓缓道:“果真如此?阿羽和佳霖都没动心?”
莲娘和蕊娘怯怯地齐声答了声“是”。
蔡大官人闭上了眼睛,静静思索着。
他的生意越做越大,隐隐然已是宛州首富,也想学那些江南大商人,选择优秀的年轻人好好培养,扶植他们一路科举进入仕途,以后朝中有人,做生意也方便些
今晚是他对钟佳霖的第一个试炼,看来这孩子通过了第一个试炼。
不过还要再看看,毕竟培养一个人进入朝堂,这投资不可谓不小
第二天清早,蔡翎借口头疼,非不肯去上学。
蔡羽便和钟佳霖一起往学堂去了。
今日蔡羽没让小厮蔡福跟着,他自己背着书箧跟着钟佳霖一起走着。
走到白杨树林的时候,见四周无人,蔡羽便低声道:“佳霖,昨夜之事对不起。”
钟佳霖笑着看了他一眼,道:“没事。”
想了想,他又道:“我知道很多富贵人家特地在家里养了家妓,专门用来招待客人,不过我不是那样的人,你悄悄交代一下,下回我再留宿,不可这样了!”
蔡羽一时有些调皮,笑着问道:“男人嘛,逢场作戏而已,很正常的,谁也不会说什么,被人知道也不过风流韵事罢了!”
钟佳霖微微笑了,看着前方光秃秃的白杨树枝干,道:“人又不是畜生,随便谁都可以。”
他听到过青芷和温子凌的对话,青芷是绝对不会愿意自己在外面逢场作戏的。
蔡羽有些弄不懂钟佳霖,便笑着道:“我也不好这个,不过我是觉得自己干干净净的人,何必和那种女人厮混!”
钟佳霖并不打算把青芷的好恶告诉蔡羽,微微一笑,和蔡羽一起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