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当长生、石中轩等人得到消息,来到千晔岛,那个曾经美丽神奇的小岛已经彻底不见了,方圆百里的海面,还是血红一片,更有浮尸无数,层层叠叠,铺满了数百里的海面,数百里之内,居然已经没有半点海族的踪迹。
不知这场大战,究竟谁胜谁负,破军不知去向,海族的残军也退出了这片海域,袁依依忧心忡忡,不知她师姐叶初华是生是死。
回到了大陆,长生与石中轩约定了联系的方法,各奔东西。
圣火殿之围解掉之后,断水大师曾私下逼问过袁依依的下落,奈何长生只是不说,将断水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拿长生无法,否则,袁依依此时只怕该在峨眉面壁思过。
韩玉儿也找过长生,希望长生能告诉她周卿苒隐居的地点,看来她对周卿苒之事念念不忘,希望能劝说周卿苒回归玄武宗。
长生心中暗叹,周卿苒本是呼延烁的孙女,她又怎会肯加入到玄武宗,与她的爷爷做对?当初长生对韩玉儿、幻芸说起周卿苒的身世,只说是魔教一位魔头的孙女,却没说明这个魔头便是呼延烁,苏无怨虽然知道,却并没有揭穿。
长生叹了口气,劝说韩玉儿放弃这个想法,韩玉儿执意不肯,长生无奈,只得将周卿苒的下落告诉了韩玉儿。
小猴儿也转回玄剑宗继续苦修,小猴儿对敖灵之事耿耿于怀,他不认为破军已经被敖震诛杀。
长生四人继续在江湖中游历,转眼又过去了四年,这一日,四人来到了苍州。
苍州又名苍壤,因脚下的黑土地得名。苍州城的城隍庙颇有名声,据说是有求必应,四人自然要去拜上一拜。
城隍庙修得光壁辉煌,蓬荜生辉,气派非常,看来,这位城隍爷在帮助黎民百姓救苦救难之时,也没忘了照顾好自己的老家。
长生抬脚正要迈入城隍庙之时,忽然一名粗壮的汉子拦住了长生四人,道:“城隍保佑,各位是来烧香的吧?”
长生点头道:“不错,有何事?”
那汉子指了指庙门前的几个香油箱,道:“香油钱,每人五十钱,多给不限!”
长生奇道:“难道拜神仙也要先给香油钱么?”
那汉子双手抱在胸前,轻蔑地瞥着长生,道:“皇帝不差饿兵,神仙也要吃饭,总不能你们得了好处,让神仙饿肚子吧!”
虎威上前一步,奇道:“神仙也要吃饭吗?神仙不是食用凡间的烟火的么?”
那汉子显然有些畏惧虎威,向后退了一步,指着长生道:“你们这几个穷鬼,究竟有没有钱,没钱便莫要学别人来拜神仙,神仙是那么好拜的么?都像你这般,神仙去喝西北风么?”
长生等人久在江湖上行走,衣衫虽然干净整洁,却难免陈旧,所以看上去不像是有钱人。
虎威挥了挥手中的香烛,不解道:“怎会喝西北风?我们不是准备了香烛么?”
那汉子又后退了数步,道:“莫要在我苍州城隍庙前斗横啊,庙里的兄弟有十多位,你们这凡俗中的香烛怎能给神仙享用,在我苍州城隍庙,城隍爷只享用在神像前供了七七四十九天,开过光的的香烛,你们那破玩意,拿到一边扔掉吧,莫要污了神仙的嘴。”
长生来了兴趣,问道:“不知庙里的香烛如何卖?”
那汉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长生道:“什么叫卖,对神仙太不尊敬了,这叫请,庙里的香烛不要钱。”
虎威看了看长生道:“这倒不错。”
那汉子又道:“只要你再施舍三文钱,便能拿到三炷香,当然,你若是诚意足,三十文便能请到那粗一些的,三百文是那种更粗的,三两银子的话,便能请到那种手臂粗的高香。
烧了那高香,无往不灵,百求百应。若是你烧的是三文钱的香,神仙理不理你,还很难说。”说罢,那汉子取出一只牙签,小心地剔着牙。
长生看了看周围,果然见进城隍庙的人,自觉的往香油箱中投入了一大把铜钱,不由叹道:“此地民风真是淳朴啊!入乡随俗吧!”数出九十文钱,随手抛入香油箱中。
交了钱,那汉子也不拦他们,只是说了不少冷言冷语,显然嫌他们没请香。
长生笑道:“各位果然是脑袋灵光,眼光独到?”
那汉子呵呵笑道:“不敢不敢,比起张老爷家,还是自愧不如!”
长生奇道:“张老爷又是怎么做的?”
那汉子道:“张老爷将他庄前官府修的大路一堵,坐地收钱,理由是,要走这段路,必然会看到他家花园的风景,打点这风景,可是要花钱的,而且府前的街道,他也要派人打扫,就连收钱也要人力,这才叫高明!
只可惜,这么一来,苍州城各处争相效仿,所以,各位若要逛苍州城,兜里没有百十文钱,还是不要出来的好。”
虎威拍手叫好道:“你们人族,果然是聪明,若是当初我在方丈山时也这么干,何至于那般寒酸?不打劫,更胜过打劫!难怪你们人族能统治这世界。”
叽叽喳喳钻了出来,道:“你这傻大个,哪会想到这等好办法?”
那汉子听闻此言,惊骇地望了虎威、叽叽喳喳一眼,大叫一声:“妖怪啊!”转头便朝庙外逃去,庙中顿时大乱,众人纷纷往庙外逃去。
谁知刚转过街口,忽见几名彪形大汉正搬来沙袋栅栏将街口封住,大叫道:“给钱给钱,我李府的风景是白看的么,从今日起,收钱才能过,就算是天塌下来,一个也别想混过去!”
长生四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长生抬头看了一眼贴满金箔的城隍爷,叹道:“城隍爷,这便是你治下的苍州城么?”
四人随便在城隍庙中逛了一圈,兴致全无,便出了城隍庙。
才出城隍庙,一个秃头的老道,身穿金丝道袍,头带金丝八卦冠,手把一柄千年桃木剑,剑上挑着一张纸符,嘴里叽里咕噜不知在念什么经,在长生等人面前晃来晃去。
长生总觉得此人十分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倒是袁依依惊叫道:“贪狼!”又急忙掩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