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v,你要清醒别再轻易掉眼泪,我说v,是是非非你要勇敢去面对。)
自从那天凤于飞卡了巩琳的戏份,并且说出了令她折服的理由之后,巩琳自己把握不足的戏份开始结束都会过来找凤于飞讨论。对于巩琳的疑问,凤于飞也是倾尽所学所知去回答,有些东西不一定对,但至少能够帮助她和游鸿章打开思路,找到更好的表现方法。
凤于飞敢想!
这是和她交谈结束之后游鸿章和巩琳最大的感受。
虽然很稚嫩,但谁不是从青涩走向成熟的。如果当初自己有他那么敢想,下功夫尝试,或许今天的自己还能走得更远一些。
年轻真好啊!
看着忙碌了一天,仍旧还有精神讨论明天的戏份要怎么拍摄的周亚文和凤于飞,巩琳愈发地觉得自己老了。
当初,游导带着她从戏剧学院出来的时候,对电影一知半解的她也曾有过这么一段相似的疯魔经历,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幼稚又感动啊!
许多演员,一旦过度了摸索期,形成了一套成熟的表演风格之后,尾巴就开始翘了。他们一面仰望着老戏骨们可望不可及的精湛演技,一面又看不起新人生涩地表演和尝试,高不成低不就,慢慢地就被后来者超越了。
凤于飞认识的演员不多,周亚文也没比她好多少,他们都不像巩琳、姜郁雯那般对剧组的人员了解得那么透彻,不知道许多演员背后的辛酸和付出。他们挺幸运的,一路走来都遇到了好导演作为引路人,少走了许多弯路,节省了许多时间,留给未来更大的空间和可能性。
为了这部电影,游鸿章真的是下足了血本,许多群演、小配角请的都是从业多年的演员,个个演技在线,进退有度,将各类场面捧得很到位。也正是有了那么多老戏骨们的帮衬,才让剧组一众新人们可以这么快地进入情境,发挥出正常的水平。
新老两代演员的碰撞也给了游鸿章很多灵感,为这部戏增添了不少亮点。顶着压力的凤于飞和周亚文完成得一天比一天好,导致游鸿章从前面已经完成的戏份里挑出了几场他认为演员还有上升空间的,又重来了一遍。
在实力强劲的巩琳和汪良的压迫下,凤于飞像一块温润的石墨,经过时光雕琢与外界的压制后,完成了向钻石的转变,一日日变的愈加璀璨夺目,在电影里抢了不少巩琳的风头。
周亚文在日后接受记者采访时笑称:凤于飞入戏之后像变了个人一样,那动作和眼神,如果自己不跟着入戏的话,看了全身都会发毛,思维都停滞了。由此可见凤于飞魅力之大,感染力之强。
在为数不多的重拍了次的戏份里,令全组人员影响都很深刻的莫过于凤于飞、巩琳和周亚文三个人的那场对手戏。在凤于飞的刺激下,巩琳演技爆表带着现场全部演员走,两度回头给观众呈现了全剧最伟大的几个表演瞬间,那两个眼神令观众看了之后久久都不能忘记……
那是一个女人,对全世界绝望之后流露出的最后的温暖,触动了所有的观众和评委,却点不燃她自己和程蝶衣,所以到了故事的最后,两个人都熄灭了。
11月过后,重压之下的周亚文为了拍戏,几乎都快到了不眠不休的程度。他一有时间就坐下来琢磨剧本,每天剧组收工后还要留下来和凤于飞、游鸿章讨论剧情,回到酒店后还在练习明天的戏份,有了心想法还会记下了,第二天找两人继续探讨。
而凤于飞在11月的某天“开窍”之后,几乎吃住都安排在剧组里了。游鸿章年纪太大,时间一长就吃不消,她只能接着他扛起大旗,指挥全组继续奋战。
别看凤于飞长得斯文清俊,可他一旦认定了、正确的事情就坚决要做到,并且做好,有了凤于飞的加入,剧组才能继续保持高效的运转。腾出时间来的游鸿章也才有时间回头检查之前拍摄的素材,看看是否还有漏拍或需要补拍的。
许多人对于凤于飞这么瘦小的身躯下能够蕴含这么庞大的能量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从11月初开始,一直坚持到了12月中旬,全组的人员都在佩服她和周亚文的韧劲和努力。要知道,凤于飞不单是戏份比周亚文重的主演,她还同时兼顾这一部分总导演的活儿,全程下来她都陪着周亚文和全组人员,且不论能力,光这份精力和用心就征服了全剧组。
凤于飞之所以能够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协助游鸿章兼顾剧组的其他工作,主要的原因还是她年轻,悟了。
也许是双子座的人本身就存在的分裂特质所致,凤于飞能够频繁地入戏、出戏而不需要花很长的时间调节心态,只有在精力不足时她才会出现精神恍惚的现象。有几天进度上不来的时候,她甚至有一种自己的情绪和力量都已经被程蝶衣这个人掏空了的感觉。
那个时候,凤于飞就意识到自己虽然这样做可以保证表演的质量,但做不到长期维持,后面的拍摄必然会跟不上。
她已经不能再像拍《兄长》那时候那么任性地强迫自己深层次入戏来完成表演了。
凤于飞已经不能用一味的运用属于“程蝶衣”的情感支撑着拍完剩余的戏份,她该怎么办呢?
能不能用相似的情感替代,或者用她自己的情感呢?凤于飞摸不准这样的尝试会不会导致人物前后脱节。
对于这个问题,程奇千认为是可以的。人物塑造是需要全剧统一的,但人物的情感和表现却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只要魂还在,没有经过铺垫,表演依然可以具有张力,只不过那样的表现对现阶段的凤于飞来说有些难。
演员成功地塑造一个人物,他自己身上必然有某种东西是和这个角色互通关联的,找到这个通道并让所有的表演合理化,你在里头加了多少自己的东西,其实都不重要。
成功的演员可以戏有千面,也可以入葛大爷一般千面如一,关键还是你得找到适合自己的路子才有方向,才能走得稳。
悲欢离合,生离死别,这些凤于飞在过去三十几年的人生里都经历过了,她有着和程蝶衣相同的情绪和感受,只是表达的形式不一样,程度也不同。在这个时空里,没有出现过哥哥版的程蝶衣,是她自己着相了……
凤于飞请了三天假,把自己一个人关在酒店里,将自己的戏份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她从哥哥的角度走出来,用自己的感觉、自己的情感将程蝶衣演绎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从狗屁不通的尴尬表演,到情感共鸣人戏合一,凤于飞发现,能够给予她最接近程蝶衣这个人物状态感觉的人竟然安子崬和周亚文!
安子崬的离去给她的孤独感和苍凉,让她深刻地体会到了程蝶衣一个人坚持着对抗整个世界的无力和酸楚。但即便是这样,她们都不能认输,不能后退,因为她们已经退无可退了……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凤于飞,没人见过程蝶衣,是她给了自己太多的束缚,当然也有见过了高山,不肯将就地做一颗小石头的不甘有一点关系。
凤于飞将已有的表演模式打碎重组,开始了新的尝试,此番尝试并非完全摒弃了之前的一切,而是凤于飞换了另一种方法技巧进行诠释。得益于三年的准备,凤于飞使用相似情感替代,节省了心力的同时也能够站在一个相对旁观者的角度审视自己的表演。
对凤于飞临时转换方法表演,周亚文和游鸿章心里都挺担心的,他们害怕凤于飞最后演着演着要么回去,要么迷茫,因此每天拍完后都会多花时间检查对比。他们发现凤于飞依旧入戏很深,出戏的速度比以前慢了,不过她却这么一天天坚持下来了,而且表现得一次比一次好,状态也越来越松弛。
表演上开了挂的凤于飞终于有时间重新扛起游鸿章的部分工作了,熬过了最难也是最痛苦的12月,随着演员戏份的陆续杀青,凤于飞也逐步得到了解放。受助理小鱼儿影响,“飞哥”的称号已经从有限的几个人之间的称呼扩散到了全剧组。
看着比周亚文瘦小了一圈的凤于飞在剧组中体现出了极强极坚韧的体力和耐心,精力旺盛到似乎从来都不知道疲惫为何物的凤于飞不单在总体的工作量上比赢了游鸿章,更从生理到心理双方面熬赢了整个剧组,大家对这个称呼也都没有一点异议。
“你很难想象两个主演为了拍好戏那么拼,周亚文那么高大一个汉子都倒下了,凤于飞还能照常早起检查其他工作人员的拍摄准备情况。拍摄这几个月累计下来,他的工作量是最大的,却能坚持到最后,连游导都佩服到不行。最难得的是,拍到重场戏,他始终坚持地提前准备,竭尽所能把表演完成到最好还没有拖慢全组的进度,所以到最后大家都由衷佩服地喊他一声“飞哥”!”
“这儿?”凤于飞一双凤目水光潋滟,下巴轻轻搭在周亚文肩上,伸出双臂环着他的腰身,两手抵在周亚文的腹部,柔声问道。
“不对!”
“这儿?”周亚文自顾整着衣服,凤于飞的头从他肩上滑下,垂着眼睑看着他的背影,询问的语调低了许多,声音间带了些许魅惑。
“哎哟!”周亚文的腰被她这么一抓,顿时就是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抓住了凤于飞的两只手,笑着回身看到了凤于飞如花般的笑靥。
“别闹!”
周亚文一声喝下,凤于飞美目颤抖,脸上的笑容缓缓消退。周亚文敛去的笑容一顿,顺着凤于飞如水的目光,看到了镜子里痴缠在一起的两个人……
“咔!我宣布!《霸王别姬》最后一个镜头过了!”游导大声喊道。“电影杀青了!”
“杀青了!”凤于飞站在周亚文身边,像是被人抽空了力气一样,颤颤巍巍地站着,叹了口气。
“是啊,杀青了!”周亚文同样也有些怅然,两个人疯了这么久,一度被它折磨得痛苦不堪,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和它说再见了,心里升起万分不舍。
“杀青了!”
“杀青了!啊!”
历时近3个月,在几位主演劳心劳力地日夜赶拍之下,《霸王》提前了整整47天杀青。加上之前的拍摄,《霸王》这部片子最终的拍摄总时长达到了95天,筹备期却有整整一年半。不过拍了那么长时间,60的素材最后都不会剪到成片里,但整个剧组不管是凤于飞还是其他人,对此都感到非常满足且自豪。
《霸王》结束了拍摄,周亚文的“戏疯子”和凤于飞的“飞哥”称号也不胫而走。